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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謹之兩只手都騰不出,無法捏決召御佩劍。 他咬牙怒道:“就算是生死關頭,你也不肯暴露自己嗎!” 肖傾仰頭望著他,突地一笑,那笑容美艷至極,明艷至極,卻莫明讓陸謹之心涼。 “這個被你喚作郎君的身份,本就是個凡人,沒什么暴不暴露的?!?/br> 陸謹之緊握著他,一時無言:“你......” 周惟依然在上方焦急地呼喊著他們,那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尖銳,肖傾出口的話語就更顯得微不可聞,幾乎被風吹散:“我本就只是個凡人而已?!?/br> 他抬手,覆在陸謹之緊拽著他的手上,一時笑得近乎天真明媚:“你不是說不喜跟人rou.體接觸么?” 陸謹之死咬著牙,狠狠道:“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走!” 肖傾笑道:“我試試?!?/br> 他一根根,將陸謹之鐵箍般的手指扳開,他能感受到,陸謹之的指尖在顫抖,手臂的肌rou在怒張收縮,在痙攣,這個時候,肖傾莫名覺得很痛快,心里酸脹脹的,像是撐到極致的氣球,即將突破禁錮,放出嘭的炸裂聲。 扳開最后一根手指,手掌無力松開,肖傾閉上眼,再次往下墜去,倒映在陸謹之幽深瞳孔中的,是肖傾急速下墜,墨發亂舞的景象。 下端的云絮即將把那道白影吞噬時,陸謹之一咬牙,跟著跳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澆灌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黑和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黑和 10瓶;元宵佳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6章 疾風在耳畔怒嘯, 層云至眼前急速后退,肖傾閉上眼,放緩心跳, 運轉周身靈力, 千鶴霎那盡出, 圍著他纏繞飛翔。袖中千絲利箭般襲向盤根交錯的藤枝,下墜之勢微滯, 爾后在空中一蕩,即將落于石階時, 肖傾瞳孔微縮, 錯愕地看著穿過云絮御劍而來的黑衣青年。 又是無奈,又覺好笑, 心里泛起些隱晦的悶痛。 盤旋飛舞的千鶴瞬間碎成光斑, 原本緊緊纏繞在樹藤上的千絲收縮回攏,肖傾再次失去牽制, 往下空急速墜落,將層云都拋諸身后。 他閉上眼,心道:這人就是我的災星吧,主角跟反派, 果真不相容。 陸謹之御劍之術純熟, 速度比肖傾下墜之勢還快, 不過瞬息間,便追上肖傾,攔腰將他帶入了懷中。 肖傾故作害怕至極的模樣, 面色蒼白如紙,手臂勾著他的脖頸,嘴唇哆嗦了下,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 而這次,陸謹之居然沒有怒斥他放手,兩人身體緊貼,俱是冰冷無比。 懸空墜落的驚懼感未消,肖傾在他懷里細細發著抖,眼尾染紅,一頭墨發被風吹得及其凌亂,衣襟也散開了許些,玉白的皮膚暴露空中,被云絮若有若無遮掩著。 陸謹之將他放在變大的九州上,肖傾眼睫低垂,眸光流轉至眼角,正要開口,卻被打斷:“這只紙鶴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肖傾錯愕地抬頭,正巧撞進陸謹之微瞇著眼,探究的目光里,那目光幽深晦暗,如同猛獸盯著困境里的麋鹿,微閃的眸光格外危險。 他手里,緊握著一只撲騰著翅膀,還來不及散去就被禁錮著的紙鶴,只看了一眼,肖傾心中頓時涼了大半。 陸謹之,他看到多少...... “問你話!”陸謹之徒然暴怒,大睜的黑眸有血絲漸漸蔓延,可是肖傾卻敏銳得察覺到,他的聲音帶了幾分輕不可聞的哽咽:“這紙鶴,你是從哪得來的,還是說,你就是......” “不是!” 未等陸謹之說完,肖傾立即否認了:“我哪知道這只紙鶴是從哪來的,沒見過?!?/br> 他說謊說得多,是以臉不紅,心不跳,正義凜然,尋常人必然能被唬住。 然而陸謹之并非尋常人,而是一個時刻處在黑化邊緣,沉睡在深淵的兇獸。 他緊緊盯著肖傾,卻不作聲,仿佛盤伏的巨獸在觀察爪牙下的獵物,肖傾被他盯得炸毛,面上卻沒一點破綻,他猛然意識到幾月不見,陸謹之真的變了太多。 不再是那個只有他下巴高,會笑吟吟跟在他身后,軟軟喊一聲師叔的少年。 還是說,只有在別人的面前,陸謹之才會暴露自己本來面目? 未待細想,肖傾便否認了這個荒謬至極的想法,他在心中譏誚道:怎么可能。 那方陸謹之總算移開了視線,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恢復了謙謙君子的模樣,只是眼中深藏的神色叫人看不清。他沒有去問之前肖傾為何要轉身想跑,也沒問肖傾為何決然地放開他抓著他的手。 他只是道:“三千階不能使用過多法力,否則會遭到反噬,你做好準備?!?/br> 肖傾疑惑什么準備,忽感腳下一空,腳踩的佩劍居然在此時被強制收回,陸謹之將他攔腰抱在懷里,兩人再次往下空墜落。 肖傾又驚又氣:“這是什么鬼設定!” 陸謹之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卻是不答,而是緊緊抱著他,頭深埋在他脖頸間,肖傾仿佛聽到耳畔一聲輕嘆,但因狂風聲太大,聽得并不真切。 ——“別怕,我抱著你?!?/br> 陸謹之身體里再次爆發出當年面對齊采桑時狂暴強大的力量,如同關在柙子里的猛獸拼命想要沖破桎梏,一道淡紅色流轉酴醾花紋的結界籠罩著兩人,刮傷皮rou的厲風頓時無聲消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