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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叢簌簌響動了一會,祝戎鼻青臉腫地從草叢里滾了出來,抬頭一見是肖傾,如見救星般兩眼一亮,立刻撲過去抱住肖傾的大腿,哭嚎道:“師父!那個女鬼簡直不是人,弟子打不過??!” 系統小聲說了句:【女鬼本來就不是人......】 肖傾在腦海里回答:“這徒弟太蠢,丟人?!?/br> 當然祝戎聽不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全蹭到了肖傾一襲白衣上,肖傾惡心地臉色大變,一腳把他踢飛,怒道:“你再湊上來,我就跟你斷絕父子關系!” 祝戎撲到一半愣住了,猶如被扼住了命運的咽喉,乖乖立在一旁,表情十分委屈。 肖傾一邊往前走,一邊問道:“蔣府那些人呢?” “他們被那女鬼的幻陣給困住了,現在整個蔣府都籠罩在幻陣里,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脫出來?!?/br> 祝戎臉有些紅,身為肖傾座下首徒,他居然連一只女鬼都對付不了,為了彌補在自己師尊心目中的形象,祝戎挽救道:“但是那女鬼也被我打傷了,現在估計正躲在哪里休養?!?/br> 肖傾挑了挑眉,倒是小瞧了他,臉色也不由和緩了下來:“行吧,你去把幻陣破了,我來對付女鬼?!?/br> 走了一會,見祝戎還跟在他后面,肖傾問道:“你還跟著我干嘛?” 祝戎捏了捏衣角,嬌羞道:“那個......人家不知道怎么破幻陣?!?/br> “......”肖傾深吸一口氣,微笑著發出了來自靈魂的拷問:“你除了吃還會干什么?” “還有......睡?” 砰地一聲,祝戎如馬后炮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一棵大樹上,肖傾拍了拍手上并沒有的灰塵,轉身懶得再理這傻逼。 他得找個機會,把這個徒弟休了,留在身邊時間久了,會影響智商。 循著若有若無的幼童笑聲,肖傾來到了一個荒廢的院子前。 院中長滿枯草,落葉紛亂地飄零著,一口孤零零的廢井立在一旁,散發著腥臭難聞的氣味。這里幾乎連陽光都透不進來,陰森森的,空氣的腐臭與潮濕讓人渾身難受。 肖傾用劍挑去拱門上攔路的蜘蛛網,看著院子里臟兮兮的灰蒙樣,猶豫再三后眼一閉邁了進去,爾后徑直朝煞氣最重的那間屋子走去。 第14章 斑駁的朱紅色大門如同潑了血般,門后隱約有說話聲響起,但細聽,卻只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肖傾立在門前,悄無聲息得拉開一條縫往里看去,見一素衣烏發的女人坐在梳妝鏡前,微笑著給自己印上唇紅,照著銅鏡又是拈花戴在發鬢處,又是執筆細描蛾眉,仿佛即將去參加盛宴的貴婦。 肖傾瞳孔急速縮放,駭然發現,那女人居然長著和柳依依一模一樣的臉! 空蕩蕩的破舊房間中,破損成一縷縷的簾紗掛在房梁,在陰風下飄搖著,女人描妝完畢后,對著銅鏡欣賞一番,語氣輕快地問道:“阿郎,你快看看,妾身這般打扮如何?” 并沒有人回答她,但女人仿佛聽到了回應,開心地點了點頭,又在額頭上點了粒朱砂:“阿郎喜歡,今后我便天天都點上?!?/br> 仿佛真有人回答她般,女人站起來轉了圈,一襲白裙旋飛而起,嬌媚的笑聲回蕩在空落落的屋子里:“阿郎阿郎,我的夫君啊,你要早些回來,妾身再為你跳一支舞,奏一首曲?!?/br> “阿郎阿郎,我的阿朗啊?!?/br> 那笑聲似喜似悲,竟讓人一時恍了神,幸虧系統在他腦海里及時提醒,否則肖傾恐怕也得中了這女鬼的迷幻術。 不經意間,肖傾發現,那女人肚子鼓鼓的,像是懷了孕一樣。 女人轉累了,停下來歇氣,她鬢角冒出細細的汗水潤濕了細碎的額發,蒼白的嘴唇抖動了片刻,突然目光一凜,如箭般射向房門的位置,肖傾及時錯身避過,一時不敢再回過頭去看那女鬼目前在干嘛。 空氣十分安靜,肖傾能感覺到一股陰森毒辣的寒氣直逼而來,他手中化了個法決,正要上前一斗,突感那股寒氣硬生生止在了半途。 “寶寶!” 肖傾扒開一條縫往里一看,見一個繡花枕頭從女人的衣擺下掉了出來,女人慌張地將枕頭抱在懷里,仿佛抱著自己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寶寶不哭,不哭啊,娘親抱抱,就不疼了?!?/br> 這幅景象著實太過詭異,肖傾的嘴角抽了抽,系統發出了跟他一樣的感慨:【這女鬼貌似是個瘋子?!?/br> “真不知道蔣富貴干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我不想管這檔子事了?!?/br> 凄涼的房間里那女鬼還抱著一個枕頭耐心地誘哄,渾然忘記了剛剛發現的那一絲異象,那模樣實在又是搞笑又是悲哀,讓人心里難受得很。 杵了一會,肖傾果斷轉身就走,不打算插手這件事。 他并不是個好人,而且還是個惡毒的反派,但是他當反派當得很有原則和底線,老幼婦孺他從不會去動,原身亦是如此。 這次蔣府惹出的因果他也懶得去擔,隨蔣富貴自己的命數而定吧。 然而,當他踏進這個院子的時候,有些事就由不得他了。 整個院子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女鬼的怨念所籠罩,無論走了多久,那道出去的拱門始終遙不可及。 等肖傾反應過來想要拔劍揮開幻境時,一陣眩暈感襲來,在暈倒前肖傾只來得及用一道護身法決掩去自己的身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