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宿敵成雙對 第1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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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里帶笑,幾夜未眠的疲憊也遮不住眼底的溫柔。 青年輕湊上前,嘴唇貼在她耳畔。 因得發絲凌亂散落,從旁瞧著,就好像他親昵地蹭著商音的鬢邊廝磨溫存。 ——東廂,我房間的床鋪底下,藏著攸關梁國丈性命的證物,必要好好參詳。 末了,稍停頓片刻,他呼吸間的熱氣輕噴起公主的碎發。 ——我一直都等你。 青絲落回她頰邊,商音緩慢地側目與之相視。那一眼,她看得極深,而后又仿佛是有些心酸,拼命地壓制住想要落淚的沖動。 公主殿下一咬牙,猛然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牢門。 當鐵鎖再度一圈圈扣回門上,確定她已行遠,隋策才留戀不已地靠著墻,氣定神閑地回味剛剛那以血rou換得的一點微甜。 這是連月輾轉反側,勞筋苦骨的回報。 他感覺很值。 “誒、誒——” 隔壁的大爺扒拉著柵欄驚喜地伸手招呼他,“你,你真是隋家的將軍???” 隋策起初只是笑了一下沒搭理。 大爺壓根不覺臊面子,不依不饒地打探:“那方才那位,就是傳說中的重華公主咯?是真的么?” 青年正闔著雙目小憩,聞言卻破天荒開了口,言語中滿是自豪:“是啊?!?/br> 他挑眉說,“羨慕嗎?我媳婦?!?/br> * 從刑部出來后,商音的眼神無端比之前堅毅了許多。 “小方大人?!彼綇秃们榫w,朝他道謝,“此番多虧有你幫忙,商音感激不盡?!?/br> “哪里的話?!狈届`均笑容清和,“殿下客氣了,在下不過是滴水之恩,結草銜環。何況……” 他微微慨然地抿了抿唇,“見殿下與隋將軍彼此情深不棄,矢志不渝,在下……著實羨慕得很?!?/br> 聽他此言,只當是對宇文姝一事還未能完全放下,公主不由愧疚地致歉:“對不起啊?!?/br> “那時候我不懂事,一心想著要利用你去對付梁尚書,結果平白給你惹來那么多無妄之災?!?/br> “沒事?!?/br> 方靈均模棱兩可地搖搖頭,淡笑道,“也是我自己沒那個福分?!?/br> 他飛快遮掩似得嘆了口氣,“如今最要緊的,是趕快把隋將軍救出刑部大牢,那地方不是待人的,拖太久,我怕撐不住?!?/br> “嗯?!?/br> 商音瞳眸里流露出一股不動聲色的戾氣,她冷厲道,“敢欺負我男人——我宇文笙也不是那么好惹的?!?/br> 作者有話說: 流血抄家一條龍服務之后,你將會擁有女主香吻,并達成和解~ 看吧看吧!我說面包牛奶都會有的吧! 嘿嘿…… 本章給大家發個紅包~~限時留言24h=3= 感謝在2022-07-18 00:32:21~2022-07-19 22:44: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兔八哥酸辣蝦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不想熬夜了嗚嗚嗚 5瓶;嘟嚕double.、果果在這里?('w')?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九八章 甫一回到公主府, 商音就馬不停蹄地往東廂跑。 礙于她的脾氣,府中下人不常整理隋策這間屋的東西,一切還維持著原樣, 她進門后就直奔架子床。 重華公主連她貴胄的儀態與端方也顧不得在乎了,趴下身去在床底摸索。 “哎呀殿下!” 今秋見狀, 眼皮突突直跳,“讓我來吧, 我來——” “不用?!鄙桃魮荛_她, “替我掌燈?!?/br> 那塊木牌正安靜地躺在墻角最里處, 隋策這一腳踹得過于實惠, 她用手探不到, 命人取來摘燈籠的鉤子才總算將東西取出。 “這……到底是什么?” 偏廳內, 一干人等圍著她手里貌不驚人的牌子各自陷入了沉思。 木牌正面寫著時日、地點:鴻德二十二年,秋, 陳州貢院。 背面寫著考生名姓、籍貫:程林青,陳州桐花縣平橋鄉。 付臨野不假思索:“科舉考場的身份牌?!?/br> 商音白他一眼:“我還能不知道這是身份牌嗎?” “問題是, 這東西哪里長得像能威脅到梁國丈的把柄了?” 方靈均到底是前翰林,對科考的敏銳高過在場的所有,他低吟片刻, 忽然道:“這人是去年秋闈的考生?!?/br> “陳州貢院……” 他看向商音,神情凝重,“殿下還記得, 年初的科考舞弊案嗎?” 自己一舉成名的那樁公案, 她豈會不記得。 公主稍作思索, 立刻揚眉道:“他也是這一年的考生?” 怎么還偏這么巧, 亦在陳州。 莫非……舞弊案另有玄機?和梁國丈有關系? 她急忙里里外外檢查這塊入場牌, 然而官府制造全是一個模板, 并無多余之處。 今秋見他們定睛專研,三個人對著巴掌大的木頭來回琢磨,甚為不解:“要不,切開來看看呢?” …… 牌子不厚,橫著對半切怕損壞了什么要緊的證據,只能豎著,這可就是個精細活兒了。 奈何隋策不在,于是臨時找來府中的大廚頂上。 公主殿下一直在旁叮囑他輕點、輕點:“若你感覺切到何物,立刻就停下,別硬來知道嗎?” 大廚給她那緊張的態度搞得投鼠忌器,一腦門兒的汗。 鋒銳的刀刃對準正中的位置,他糾結起臂膀的肌rou,剛要用力,誰承想仿佛是劈到了什么紋路,只聽“啪”的脆響,很快便一分為二。 “里面有暗格!”付臨野提醒。 木牌的中間果真被掏空了一小塊,正好裝著張疊了好幾折的紙。 商音忙展開來瞧,紙張許是年深日久,呈現出泛黃的顏色,四周還有毛邊。 只見上面記載著一戶夏姓人家的田產畝數,人口詳情,賦稅徭役等等。 “戶主名為夏少惜……”她不解地喃喃自語,“這份資料……” 背后一個嗓音接話道:“是戶籍?!?/br> 屋內的年輕人同時朝門邊望去,云瑾捧著托盤好整以暇地進門,給他們幾人換上新茶和果點。 今秋聞言復又看了一眼,“雖說內容相似,可我見過我家的戶籍,不是這樣的啊?!?/br> 云姑姑直起身,“這是鴻德十二年新政之前的舊版,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年了,和如今用的當然不同?!?/br> “你們年輕人怕是沒幾個有印象了?!彼W允帐氨P,“我們這歲數的倒是不陌生?!?/br> 商音:“舊版?” 她同方靈均、付臨野二人對視過眼神,年輕的戶部侍郎當下明白:“交給我吧,我來查這份戶籍?!?/br> 公主僅猶豫了半瞬,便毫無懷疑地將證物遞給了他,“那一切就拜托你?!?/br> 方靈均:“嗯?!?/br> “殿下——” 偏廳外忽聽得有人輕叩,侍衛打扮的青年躬身向她行禮,“時候差不多了?!?/br> 商音這才斂容深吸了口氣,回應說:“知道了?!?/br> ** 皇城酉正下鑰,六部大概在申時左右就陸續有朝官離宮歸家。 這通往丹鳳門的路上滿是各部各司的大人們,連顯赫如方閣老不時也能偶遇上幾回,灑掃得光可鑒人的青石磚迎天下才子,送八方文人。 楊秀走在其中,背脊挺得筆直,間或與一兩位同僚客客氣氣地作揖寒暄,叫一聲“某大人好”“某大人下職了?”“改日一同赴詩會”云云。 如此地位與身份,是二十幾年來在家鄉背負農活兒苦讀的書生從沒體會過的,也是他夢寐以求多年的渴望。 思及這般,楊秀愈發昂起了頭顱,腳步輕快欲飛,臉上的得意之色簡直要溢出來。 “楊大人,回家???” 沿途碰到乘馬車的鴻臚寺少卿。 楊秀笑得斯文,“是啊?!?/br> 少卿十分熱絡,“要不,我送大人一程?” “誒,不必?!彼Y貌地推拒,“在下還要去玲瓏街給家母買些糕點,多謝李大人美意?!?/br> 楊秀自認為自己這番言談很符合眼下的官銜,儒雅且不失體面,頗覺飄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