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宿敵成雙對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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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策那邊才只剛坐穩,沒來得及拉被子,大半便被她風卷殘云地攏到了自己身上, 像個人形蟬蛹挺尸在旁。 他見狀深吸了口氣,忍著脾性沒發作,只投下視線冷眼睇她。 或許是隋大將軍的目光過于怨毒, 商音隔著層被褥還背對著他, 竟能感覺到如芒在側。 周遭冷凝的氣氛使人猶豫, 她終于慢條斯理地轉回來, 迎著上頭壓迫感十足的眼風, 勉為其難地分了一半毯子過去, 還很大方的樣子: “喏,給你吧?!?/br> 隋策這才收了眼里的刀子,沒急著去接她遞來的毛毯,反而甚為不解道:“我就納悶了,你憑什么覺得我一定會對你怎么樣,我看上去很像一個色中餓鬼嗎?防我跟防賊似的?!?/br> 商音把蒙頭的毯子往下一扯,露出臉,語氣理所應當:“我這么好看這么貌美,你對我有非分之想不是很正常嗎?” 他聞言只覺呼吸都有點噎,翻了個白眼:“你還真對自己有夠自信啊,咱倆又不是沒同床一起睡過,我上回是冒犯你了還是輕薄你了?……講清楚,不準睡!” 說完把她企圖再拉上去的被褥又拽了下來。 商音沒辦法,同他據理力爭:“那是因為上次時間太短,沒能給你做出反應的機會,誰知道之后會如何……” “這和時間長短還能扯上關系?”隋策聽得拳頭都快硬了,“合著時間再長些,我就要餓虎撲食,不知廉恥了是吧?” 他忍不住替自己鳴不平,“在你心里,我就是這么個下流卑鄙的混蛋嗎?” 商音別開視線,努著嘴小聲辯解:“那倒也不是……” 隋策氣性一上頭,頓覺有必要自證清白,他忽然坐起身,把軟枕往邊上一挪,和她的正好劃出條涇渭分明的界限,言詞斬釘截鐵,“便以這條縫隙為界,今天晚上我若是過線半寸,接下來在行宮的半個月都打地鋪?!?/br> 她當然求之不得:“這可是你說的?!?/br> 隋策挑眉點頭:“絕不反悔?!?/br> 說完將白狐毯拉到胸前處給自己蓋好,理了理身后的枕頭。 商音也不遑多讓,埋首朝里邊兒一滾,扔了個后腦勺給他。 不過隋策并沒真的躺下去,他怕和商音眼對眼的尷尬,只靠在軟枕上半倚著休息。 窗前的燈盞很快就僅剩微弱的一點星火,屋內有驛館外不甚明亮的燈光,以及昏暗的夜色。 四處都頗為安靜,倒是雨越下越大了,城郊草木豐茂,雨打枝葉的聲音便尤其清晰,稀里嘩啦地像是長河奔流。 約莫是被吵得心浮氣躁,隋策闔著雙目,發覺旁邊的商音翻了個身。 她先是背靠墻壁,繼而又轉過來面向著他,沒多久再翻了回去。 今夜不知怎的,明明是冬雨,卻下出了春雨的氣勢。 商音蜷成一團,耳邊“唰唰”的滂沱濕漉漉地砸在窗外,每一聲都像是于自己近在咫尺。 她眉頭皺得厲害,某種熟悉的窒息感在情緒中開始蠢蠢欲動,長蛇般盤旋纏繞住心口。 而后絲絲縷縷地收緊。 她心跳得急促,下意識地要去找今秋,可略一側臉,才想起身邊睡的是隋策…… 噢,她們現在不在公主府,在官驛…… 別無他法,商音只好扭頭咬牙,勉力讓自己冷靜一點,靠緊閉雙目試圖快些進入夢里。 偏在這時,一道豁亮的光清清楚楚地投在她正對的墻面上。 隋策睜開眼,感覺到她似乎打了個激靈。 然而驚雷終究是沒響起來。 商音眼目張惶地盯著方才慘白一片的四壁,仿佛有什么余悸高懸在頭頂,下一刻猝不及防的轟鳴之聲就能震天動地。 她戰戰兢兢地在等。 可老天爺好似故意捉弄人,雷不見得落下,電光卻一陣接著一陣,有心要叫她徹夜提心吊膽。 天地輕易不可為凡人所測,那么驚人的一片亮光,不知從何處而起,也不知因何而生,短短一霎就能照亮黑夜,席卷江河,想想便萌生出一絲渺小如虻的恐懼。 商音忍不住再掉了個頭,轉到他跟側。 隋策正有些不耐地擰著眉心要抱怨,剛垂下眼瞼,冷不防看見她低首縮在自己胳膊下,那方逼仄的陰影處。 戒備又緊張的姿態,像極了一只劍拔弩張的刺猬。 他微啟的嘴唇漸次合攏,一瞥窗外忽明忽暗的天,突然不動聲色地側了下身形,佯作換姿勢的模樣,稍抬了抬肩臂。 男子寬闊的體魄罩在頭頂,擋住了透窗而入的電急流光。 仿佛多了片遮蔽的屋瓦,商音瞬間覺得好多了,她先是偷偷抬眸瞅了隋策一眼。 見青年依舊睡得很熟似的,便暗戳戳地往他胸前再挪了點距離,動作偷摸又心安理得。 隋策輕掀起半只眼皮,居高臨下看得分明,他也不戳破,似是而非地輕牽嘴角,仍枕好自己的胳膊,接著淺眠。 這一夜的雨把整個城郊都下清澈了,早起時空氣里都帶著沁人心脾的草木自然香。 商音是被今秋叩門叫洗漱的動靜喚醒的。 她給老天爺的閃電耍弄了一個晚上,就怕那雷落下來,一時間隋某人都不是影響她好眠的第一位了,只要別再電閃雷鳴,兩個隋策她也認。 大清早,又是冬天,難免會賴床。 二人此起彼伏地打著呵欠起身,皆有點犯困。 隋策比她精神好幾分,坐在邊上手搭著膝頭,側目望著她笑。 商音披頭散發迷迷瞪瞪的,根本不想理他。 “干嘛?” “我說,公主殿下?!?/br> 他掌心托著面頰,歪頭揶揄道,“您這夜里的睡相可不敢恭維啊?!?/br> “什么啊?!彼粣?,“我又沒有磨牙?!?/br> 隋策不答,只揚了揚眉峰示意她自己看。 商音順著對方的視線一低頭,發現掌心正摁在那道“楚河漢界”上,迷蒙的眼神登時一清明,立刻做賊心虛地把手撤開。 她理虧地抿抿唇,掩飾性地梳理耳邊的發絲,而后想到—— 反正承諾打地鋪的人也不是她啊,過一下界又怎么了。 如此一琢磨,愈發認為有理有據,便十分高傲地沖他一“哼”,下床梳洗去了。 * 天已經放晴,昨日滿空的烏云此刻蕩然無余,看樣子應該能晴上十天半月。 書生在草叢里捕捉到些許暖意,睜開眼時,日頭高掛在蒼穹之中,陽光大盛,時辰儼然不早了。 他倉皇起身,夜間風驟雨急,想是冬寒入體,不知不覺自己竟睡了過去。再一打量那西行的車馬,只見人與物有條不紊地趕著路,乍然瞧著也分不出是哪位的大駕。 天子的車輦必定有錦衣十三衛護送,他若冒失出現,多半尚未開口就會被當做刺客斬殺。 書生原是打算去尋太子的儀仗,但看眼前這陣勢,恐怕太子都啟程大半日了,再要追料想追不上。 他在官道旁的密林間尾隨了片刻,只片刻,已累得氣喘吁吁,體力不支。 畢竟一天一夜未進水米,再加上淋了整宿的雨,連這幾步路都是拼了老命。 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時,書生望見一抹大紅和一抹大青不緊不慢地開道而來。 那是紅彩畫云鳳傘和青孔雀圓扇,這般規制的鹵簿,其后定是公主們的車輿。 他暈沉沉的思緒當下驚人地飛快盤算著。 長公主宇文泠獨善其身,膽小怕事,從來都是個守著一畝三分地自掃門前雪的人;四公主宇文笙更不必提,驕奢yin逸,心胸狹隘,聽說還喜歡挖人心肝來吃……倒是三公主宇文姝在民間風評頗佳,不僅平易近人,還博施濟眾,十分的嫉惡如仇。 幾番權衡之下,擺在他面前的路便顯而易見了。 書生鼓足了勇氣,算著長公主的儀仗剛剛過去,便跌跌撞撞奔向了第二輛馬車。 “在下想求見公主殿下!” “小生有要緊之事,性命攸關,還望能見殿下一面!” “殿下!……” 商音捧著手爐,剛翻完近來各地的要聞軼事,端起一杯溫好的熱酒想潤潤喉,面前的簾子“唰”一聲給人猝不及防地撩開。 一個滿身朔風,寒意冷徹的人輕車熟路地竄了上來,擠到她旁邊坐下。 那股冬日蒼山似的冰雪之氣驟然在狹小的四周擴散開。 對方兩手一搓,便動作熟練地順走了那杯酒,暢快地一飲而盡,點評道: “嗯,這酒不錯,挺甘醇?!?/br> 商音把一沓信紙擱下,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你怎么在這兒?” “不是要盯羽林衛嗎?” “是巡察各處的安防來著?!彼宀叻藕帽K,“半途遇到陛下,說叫我別老忙公務,回來陪陪你。我沒辦法啊,只有提前收工了?!?/br> 她嘀咕道:“我有什么好陪的……” “我瞧著也是——嘶?!彼思业能?,倒還挺會挑三揀四,“你這熏的什么香,那么悶?!?/br> 商音:“我哪有熏香了,分明是煮酒的味道?!?/br> 隋策睇眼不信她,“‘郎官清’豈是這個香氣?我對酒可比你熟,準是你今早起來又讓今秋在衣服上熏了什么……誒,冷死了,給我也抱抱?!?/br> 說著撈過商音懷里的手爐。 “喂……” 前頭數丈之處。 宇文姝這陣子本就心情懨懨,好容易得到鴻德帝的恩準,向梁皇后求了個請,許她同往行宮,結果出來不到一日,竟染上了風寒,真是禍不單行。 她滿腔的郁氣無處發,正摁著眉心頭疼呢,就聽得有人在外大嚷大叫。 “三公主!三公主!……” 禁軍的嗓門比來者還要刺耳,高聲喝止: “什么人,膽敢沖撞公主的鳳駕,活膩了是不是!” 對方惶急解釋:“小生并非歹人,小生是來伸冤的,求求軍爺,讓我見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