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宿敵成雙對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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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宿敵成雙對 作者: 賞飯罰餓 文案: 【修文中】重華公主脾氣古怪,飛揚跋扈,是京城出了名的不好惹。 十七歲那年,一道圣旨將她許配給了同樣不好惹的車騎大將軍。 商音和隋策自小一塊兒長大,每逢見面必吵架,數年來難分高低,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很久了。 然而她的父皇鴻德帝似乎不這么認為。 討伐西南的大軍全勝歸來,天子龍顏大悅,給年輕的將軍官升三品,還把自己的四公主一并下嫁于他。 隋策一手捧著自己新鮮的軍階,另一手握著糟心的圣旨……感到很頭疼。 商音:“得想個辦法和離?!?/br> 隋策:“得想個法子擺脫她?!?/br> 兩人于是一拍即合,決定要在六個月內,努力讓鴻德帝發現他倆并非真愛。 這第一個計劃便是公主不慎落水,駙馬不愿相救的戲碼。 御花園宮宴。 商音正悄悄起身打算“失足”投河,不承想隋策的鞋無意踩住了裙擺,她甫一站起便被扯了個趔趄,慣性使然地回頭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后者一臉懵地抱著她,面面相覷。 “……” 鴻德帝慈祥地撫著白須頷首:“朕的皇兒與朕的愛卿真是恩愛啊?!?/br> 【刀子嘴、豆腐心的任性傲嬌公主x吊兒郎當痞壞將軍】 排雷: 小甜文,慢熱,背景架空,婉拒邏輯、考據黨。 女主張牙舞爪,脾氣不好,不喜慎入。 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歡喜冤家 破鏡重圓 青梅竹馬 搜索關鍵字:主角:宇文笙(商音),隋策 ┃ 配角:今秋,宇文姝,方靈均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我們一直在努力和離。 立意:婚姻自主,生活幸福 ?? 上卷 昏禮 ?? null 第一章 建興縣衙門外的幾排榆柳上掛滿了彩綢,絲緞扎成的繡球綴在其間,一眼望去盈目喜色,紅艷艷的一大片。 這是京兆尹半個月前召集衙內所有差役,沿著御街兩側一路裝點過來的,從縣衙的布置到圍觀百姓的秩序,事無巨細,盡善盡美,就為了今日的隆重慶典。 西華門大街兩側的攤販被撤了個干凈,只余黑壓壓的男女老少,許是忌憚不遠處的禁兵,倒不敢高聲造次,僅踮著足尖,伸長了脖頸好奇張望。 那儀仗的隊伍還未瞧見端倪,便看得幾十名儀鸞司下的親軍衛拎著鑲銀的水桶沿途灑掃,潑得青磚地面光可鑒人。 未干的水漬映出烏泱泱的綾羅錦衣與珠翠金釵。 手執紅花華蓋的宮婢們正姿態纖纖地碎步而來,個個清秀,貌若天仙。 在這人叢之后,那禁軍侍婢所簇擁著的,卻是一架十二抬的鑲金裹銅大紅花轎。 轎輦四面有珠簾曳動,時新的鮮花嬌艷欲滴。 垂幔隨著微風輕拂,其下隱約可見一抹盛裝窈窕的倩影。 遠在半條街外,于醉西樓上觀熱鬧的舉子收回視線,拿折扇在指尖打了個轉,閑談道:“早聞重華公主頗得圣寵,今日一看,果真是名不虛傳?!?/br> 旁的人一副愿聞其詳之態,“哦?怎么說?” 對方抬扇朝遠處長龍似的隊伍間遙遙一指。 “你瞧——前頭開道的那是什么?帝王的貼身禁軍,錦衣十三衛;后面跟著的鹵簿是什么規制?皇后娘娘的儀仗,宮中至尊至貴;再看轎邊,送嫁的是何等人物?皇帝的叔伯,大名鼎鼎的鎮國睿親王。此等排場,此等陣勢,還不夠奢華,還不夠氣派? “連富貴坊大半的地方也給圈了來,賜予她作‘重華府’呢?!?/br> 舉子語氣輕蔑,“后無來者雖不敢妄言,前無古人是必然的?!?/br> 樓內吃酒的客人聞之湊上窗邊,詫異道:“原來今日出降的,竟是重華公主?” 婚期早就定下,半月以來全永平城上至皇親國戚下到小吏走卒,無一不是忙得團團轉。能問出這話的,多半為外鄉人。 酒客好奇:“不知能尚主的,是哪位勛貴權臣?” “老先生往前打量?!迸e子示意說,“看見那騎白馬著紅衣的年輕人不曾?” 他瞇眼細觀,果真有一青年踞坐于馬背之上,端的是玉樹臨風,修拔頎長。 “這位的來頭也不小?!?/br> “那是隋寺卿家的公子。別看隋家如今無顯貴在朝,可祖上蔭庇,老太爺尚的便是先帝爺的親meimei——永壽公主。按輩分,隋大公子還是咱們九五之尊的表侄子,現官拜三品羽林衛指揮使,封車騎大將軍?!?/br> 他說話時,朝天拱了拱手。 客人雖不知官職為何,但能從頭銜的長短上感覺到對方的厲害,自然頷首稱贊:“的確是世家大族,世家大族……這真是郎才女貌啊?!?/br> “是呀?!?/br> 舉子似笑非笑地應和,“可不是‘郎才女貌’嗎?” “您瞧好了吧?!?/br> 他略一抬下巴,“難得上京能遇見此等典禮,錯過一回得抱憾三生的——” 建興縣乃京城的附郭縣,婚館置辦得既奢華又敞亮,為了讓重華公主的轎輦能夠順利入院,甚至提早擴建了縣衙的大門,以備萬一。 迎親的隊伍甫一抵達,禁衛便迅速出動,將方圓丈許之地圍得密不透風,明晃晃的甲胄整齊地反著光,足見天家威儀。 待得一應禮儀結束,天幕已近黃昏,月色自遠而至,那些掛滿彩綢的榆柳眼下皆換上了各式宮燈,照得四野通明。 唱禮的司儀紅光滿面地喊出一句:“起——轎——” 公主的檐子伴著鼓樂聲悠悠啟程,很快四平八穩地來到了御賜的“重華府”外,接駕的管事、宮女們在階下翹首企盼。 這是今上特地安排膳房備辦的酒宴,就等駙馬領著公主回府,便可開席。 此刻早有機靈的小廝奔來報信。 “還愣著干什么!” 管事急道,“趕緊吩咐庖廚備菜啊,快去,快去!” 上門拜賀的均為朝中要員,等閑不能輕慢,于禮于規新郎官都是要留下待客的。 公主不便多留,只由侍婢攙扶著手不做聲色地先去了洞房。 新府的下人們正在做最后的清驗,看主子駕臨,忙齊齊跪地行禮。 “行了,這沒你們的事兒了?!?/br> 那侍女安頓好新娘,左右朝四下一掃眼,打發滿屋的丫鬟、嬤嬤們出去。 在場眾人都知曉她是伺候在公主身側的大宮女,是她的陪嫁,見狀自不多言,陸續躬身退步,掩門離開。 年輕的女子直目送著一干閑人行遠,這才挽袖斟上熱茶,好言好語地朝床榻方向勸: “一整天未進水米了,等駙馬送走了賓客回來,才得有碗子孫餃子吃,趁現在趕緊潤潤嘴吧?!?/br> 過了片晌,又聽她再勸道:“那能有什么法子呢,您嫁都嫁了?!?/br> “既來之,則安之,左右怎么不好、怎么不對,也莫和自個兒的身子較勁啊,您說是不是?” “好歹吃一點,再沒胃口,飲杯茶也成呀?!?/br> 她嘆氣,拉長了尾音,“殿下……” “您要是氣壞了,高興的不還是小人嗎?” 如此輾轉反復地寬慰多時,床邊端坐著的倩影似乎才稍稍動容。 隱約流傳出杯碗相碰的清脆之聲。 桌上的燭燈燃盡了一支,前院的喧囂言語漸次減弱,新燭剛剛點上,忽聽到有人高唱:“新郎官至——” 一串氣勢洶洶的腳步便由遠而近,對方走得那叫一個虎虎生風,雷霆萬鈞。 “誒——誒,駙、駙馬爺,新房在這邊兒呢,您走過頭了?!?/br> 緊接著,門扉就給一股不算客氣的力道從外推開,深秋的風乍然吹來,裹挾著蕭索的濕意,把那紅紗蓋頭也掀起一角。 引禮的嬤嬤直覺新郎官氣場不大對勁,咽了口唾沫,還得堆起笑捧出玉如意:“正逢良辰吉時,請駙馬挑起蓋頭,夫妻共行合巹之禮,從此同牢同食,合體同尊卑……” 男子星目劍眉,清俊蕭疏的臉年輕得有些過分了。 今天明明是他大好的日子,可形容里卻不見半點喜色,那滿朝文武百官道賀的酒一杯杯灌入腹中,竟沒喂出一絲醉意。 他只冷眼垂眸,瞥了瞥跟前的青玉,開口就是一句陰陽怪氣。 “挑什么蓋頭,又不是沒見過,有什么好看的?!?/br> 嬤嬤顯然愣?。骸斑@……” 他語出不善,豈料話音正落,斜前方穩坐榻邊的新嫁娘“唰”一聲自行摘了紅紗,口氣比對方還要不客氣。 “他愛挑不挑,當我很想看到你這張臉嗎?少自作多情了!” 繁復綃紗后的女子眉眼清麗,在脂粉的裝點下近乎是風光絕倫,被一室明艷的大紅那么一映,簡直熠熠生輝,雍容華貴。 她五官透出皇室的傲氣,傲氣里又不乏驕矜。 嬤嬤又轉頭:“這……” “我的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