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太子是我前夫(重生)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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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遺憾的是,至今都未能找到廖繞與二皇子私通的證據。 廖繞說廖夫人知曉他們想要的東西在哪? 這話是何意思? 他們想要的東西自然是廖繞與二皇子私通外敵的證據,廖夫人這些年一直在幫他們找,若是知曉,定是已經將東西交給老尚書。 思及此,七信忍不住望了容舒一眼。 那日廖夫人的馬車被炸,這位姑娘知曉后,十分篤定地說廖夫人不會死。 馬車爆炸時,廖夫人正在來錦繡閣的路上。 只那時城內百姓人心惶惶,險些便要發生踩踏的意外,廖夫人見狀,便在小秦淮河邊下了車,帶著兩名護衛親自指揮百姓們離開。 也正是這一舉措,救了她一命。 烏日達在那馬車里埋的炸藥不少,爆炸時波及甚廣,廖夫人雖未傷及性命,但也受了不輕的傷,到這會都還未醒來。 容舒與七信說了半晌子話,椎云便過來了,帶來的消息居然還同七信一樣,都是說顧長晉受傷的事。 怎地一個二個都在同她說顧長晉受傷的事? 方才聽七信說話的語氣,顧長晉傷的應當不重,怎么椎云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顧大人傷得很重?” 椎云道:“這次四方島的??苡玫奈淦魇志?,火銃往身上一打便是個血窟窿,大炮一轟,再精良的海艦都擋不住,主子身上好幾處地方都受了傷?!?/br> 椎云這話只說了一半,顧長晉的確是被火銃傷了,不過都是擦傷,撒一把傷藥便能好。 容舒聞言便差人提了一木箱的藥來,對椎云道:“各大藥鋪的東家送了不少藥物過來,云公子把這箱子藥帶去前線給那些受傷的將士罷,顧大人正好也能用上?!?/br> 她說完這話,想起還有好些藥沒清點沒歸類呢,叮囑了兩句藥的用量便忙去了。 落煙跟在她身后,剜了他一眼便同容舒一塊忙去了。 椎云叫她這話說得一噎,可又無從反駁,只好運藥去了。 容舒這幾日是真忙。 戰火一起,不僅應急藥物要備足,糧草也不能缺。 大胤的國庫慣來是不大充盈的,江浙一帶各衛所的糧草時常捉襟見肘。 此番四方島的??軄韯輿皼?,這樣一場硬仗還不知何時會結束,充足的糧草便是前線的底氣,總不能讓前線的士兵餓著肚子去殺敵吧。 糧草這事柳元原是交給了七信負責,只七信見容舒不過兩日功夫便說服了揚州城內的大藥商主動獻藥,索性便讓容舒同他一起要糧。 容舒自是一口應下。 沈家從前就是做糧食生意起家的,在揚州有幾處大糧倉,可惜沈治為了換鹽引,已經運走了大部分的糧食。 容舒將剩余的糧草都提了出來,送到前線去,又親自去揚州幾家大戶要糧。 她如今出門,都是帶著落煙一塊兒。 從前在大同,丹朱縣主負責的就是后勤的事。 大同那頭的糧草比江浙這邊還缺呢,丹朱縣主要糧要出了板磚一般厚的臉皮,也要出了門道,就連落煙這般寡言的人,一要起糧來也能侃侃而談幾句。 有落煙在,容舒對這些個后勤事倒是上手得極快。 前世梁將軍他們鏖戰了三個月方守住揚州,容舒的目標便是先把三個月的糧草給備足了。 能勸得旁人主動捐自是最好不過,若是不能,還能借呢。 椎云每隔兩日便會同常吉通一聲氣兒。 有時是常吉來,有時是椎云過去。 今兒便是椎云過來。 先前兩次椎云過來時,顧長晉都不在,要么是與梁將軍商量軍務,要么跟著蛟鳳的船艦殺敵。 只今兒他運氣好,一進營帳居然就見著了顧長晉。 椎云正想吊兒郎當地想說句玩笑話,瞧清里頭的情形,唇角的笑容徹底凝住。 顧長晉坐在一張軟墊上,左邊肩胛赫然一個血窟窿。 常吉在他身旁一面兒紅著眼眶碎碎念,一面兒翻著藥匣子。 顧長晉額間滲著細汗,瞥見椎云的身影,微微松了口氣,淡聲吩咐道:“常吉,你出去盯著。椎云,拿一壺烈酒來,替我將里頭那顆鋼珠撬出來?!?/br> 這是被火器打中的傷口,里頭那顆鋼珠不撬出來,這傷口便不能好。 短匕烤火,烈酒往傷口一潑,匕尖穩穩割開血rou。 顧長晉閉上眼,唇白得似冬日霜雪。 不多時,只聽“噹”的一聲,一顆鋼珠從血rou里被挖出。 顧長晉將余下的半壺酒慢慢往那血窟窿里澆,低聲問著:“內城如何了?” 他嘴里問著內城,可椎云知曉他問的還有容舒。 每回與常吉通氣兒,椎云說完內城百姓的事兒,必定要再提幾句容姑娘的事兒。容姑娘的腳傷如何了,容姑娘如今在忙什么了,容姑娘今兒又見了誰了。 眼下聽顧長晉問起,便道:“百姓們已經不驚慌了,除了城隍廟,城墻根下好幾個地方都用來做處理傷患的地方。在容姑娘的帶領下,百姓們自發組成十數個小隊,在這些地方輪崗?!?/br> 椎云說著便看了顧長晉一眼,見他垂著眼聽得格外仔細,又繼續道: “容姑娘的腳傷已經好了,走起路來與從前一般無二。前幾日七信公公不是讓她一同管要糧的事么?沈家主動開糧倉支援前線,好些城中大戶也跟著開糧倉贈糧,聽說已經將咱們這數十個衛所兩個月的糧都要好了?!?/br> 顧長晉放下酒壺,接過常吉遞來的布帛,慢慢擦著肩上的血水,道:“她可會覺著累?” 這話一聽便知是自家主子是怕七信公公累著了人容姑娘。 “屬下瞧著容姑娘比從前清減了些?!弊翟柒饬蒜獗愕溃骸爸髯涌梢彝咝殴f說?” 顧長晉道:“不必,她喜歡便讓她去做,她慣來不是袖手旁觀的性子。若她累著了,便勸兩句,總歸四方島的人撐不了太久?!?/br> 椎云打量著顧長晉煞白的臉,還有衣裳上那一大片血漬,忍不住道:“容姑娘方才還特地讓我給主子送藥來呢,您可比她更需要休息?!?/br> 顧長晉看向他抬進來的那一大箱藥,唇角微提,道:“我這傷,不要同她說?!?/br> 到底是失了不少血,又傷得不輕,顧長晉說罷這話便道:“都出去吧?!?/br> 待得二人出去,顧長晉靠著墻闔起了眼。 ??苓€在瘋狂著想要攻上岸,紅衣大炮對著梁霄用一艘艘戰艦與無數士兵設下的防線轟炸。 顧長晉意識有些渙散,只覺營帳外的炮火聲愈來愈遠,漸漸消失在耳邊。 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的聲音。 “容昭昭,惱我嗎?” 顧長晉睜開眼,入目是一頂繡著石榴花開的幔帳。 是個寂寂涼夜。 床頭一豆羸弱燭光搖曳,借著這微弱的光,顧長晉看清了坐在榻上的姑娘。 那姑娘一雙桃花眸亮若星辰,正抱著個月兒枕歪頭打量他。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酒香。 顧長晉輕輕湊向前去,鼻尖擦過她花瓣般柔軟的唇,他嗅著她腮邊的梅花酒香,沉著嗓子又問了一遍:“惱我嗎,容昭昭?” 第五十七章 “顧允直, 我為何要惱你?”那姑娘眼底浮出一縷疑惑。 “我昨兒讓你一個人走了,沒回松思院?!鳖欓L晉低低地道:“惱我了嗎?” 聽他這么一說,那姑娘好似想起來了什么。 昨兒在書房, 她畫著畫, 他伏案寫呈文。也不知什么時候, 他忽然停下,端著茶盞靠在窗邊看她。 眉眼十分難得地綴了點笑意。 二人對視的剎那,她的心“噗通”“噗通”跳得極快, 跟揣了只蹦跶個沒完的兔子似的。 那個瞬間,她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她了? 可快回到松思院時,也不知為何, 他眉眼忽又冷下, 跟著安嬤嬤去了六邈堂,就好似在書房的一切都是一場自作多情的幻覺。 惱嗎? “當然惱了,顧允直?!比菔婷蛑?,緩緩道:“我還以為, 我還以為——” 她“以為”了兩聲, 可那句“你喜歡上我”她怎么都說不出口。 “以為什么?”顧長晉烏沉的眸子一瞬不錯地盯著她,“容昭昭, 你以為什么?” 這姑娘卻不肯再說了,小嘴一抿,只睜著眼看他。 他也不追問, 從她懷里抽出月兒枕, 抓著她的手貼向他臉頰, 道:“容昭昭, 掐?!?/br> 小姑娘在怔楞一瞬后, 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瞪圓了眼道:“我為何要掐你?” “解氣?!鳖欓L晉再次捉住她的手,“以后你惱我了,就掐我解氣?!?/br> 這次容舒沒再掙脫他的手,還真輕掐了下他的臉,問道:“你,不疼嗎?” “不疼?!蹦腥藦澠鸫浇?,“記著,夢里的顧允直是不會疼的,你惱他了就欺負他?!?/br> 這話一落,他立時便覺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 小姑娘當真是下了狠手掐他,掐了一下還不滿足,又接連掐了幾下,直把他臉頰掐出一道道紅痕。 她盯著他被掐紅的臉,好奇問道:“真不會疼?” 男人笑了聲,淡“嗯”了聲,想說“不疼”,只這兩個字還未說出口,眼前的場景忽又變了。 依舊是那屋子,依舊是那張拔步床。 石榴花開的幔帳被溜進屋里的風掀起一角,滿室馨香。 她紅著眼,泛著淚光同他道:“你知道一個人的喜歡都是有時限的嗎?顧允直,我會不喜歡你,總有一日,我會不再喜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