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太子是我前夫(重生)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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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的,但晌午那會被上峰攆了回來?!庇骂D了頓,道:“聽說是舊傷復發了?!?/br> 容舒輕輕蹙起了眉,前世顧長晉夙夜不懈地辦案,傷雖好得慢,但好歹是一日日地見好的,并沒有什么舊傷復發的事。 就是…… 有那么幾日他心情十分不好,她甚至還問他因何難受呢。 說實話,顧長晉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她也不知曉自己為何就是能感覺到他的情緒。 當時腦中閃過這么個念頭,話就問出了口。 顧長晉自然不會同她解釋,只定定看了她許久,旋即淡淡道:“我只是累了?!?/br> 那時他看她的眼神,容舒一直看不懂。 瞧著波瀾不驚,可內里又似有暗涌橫生。 總覺得他那時想說的不是他累了,而是旁的。 算算時日,許鸝兒的案子大抵就是這幾日有結果的。 許鸝兒案結束當日,她還有一樁重要的事兒要做??扇螒{她想破腦袋,都想不起來結案那日究竟是哪一日。 容舒腦子里關于未來三年的記憶,也不知為何,好似變得越來越不清晰。譬如她記得許鸝兒與金氏會從大理寺獄出來,卻記不清哪一日。 一邊兒的盈月還在巴巴等著,容舒想了想,便道:“去把阿娘給二爺備的參榮丸取來,我們去趟書房?!?/br> 書房里,常吉也在同顧長晉稟告:“少夫人剛從六邈堂出來,興許一會便要來書房?!?/br> 顧長晉盯著手里的判牘,淡淡“嗯”了聲。 沒一會兒,便有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顧長晉從判牘里抬起眼,平靜地看著常吉。 常吉被看得汗毛直豎,雙手攏在袖筒里,縮了縮脖子慫慫問道:“主子可是有何吩咐?” 顧長晉掀唇:“出去?!?/br> 常吉恍然,人少夫人過來,他杵在這到底不算個事,忙不迭道:“屬下這就告退?!?/br> 出了屋不免又有些納罕,往常不管誰來了松思院,主子從來不讓他與橫平避開的。 尤其是聞溪姑娘過來時,他與橫平定要有一個人在場。 怎地今個就要他避開了?少夫人多好的人啊,又不是洪水猛獸,干嘛要他避開? 顧長晉的書房沒有院子,就單獨一間屋子,兩邊各種著棵高聳入云的老梧桐樹。常吉從另一頭走,容舒自然也就沒撞見他。 書房的門敞開著,容舒敲了敲門,對坐在書案后頭的男子溫聲道:“郎君可是在忙?” 顧長晉放下手里的案牘,抬眸看著她,道: “不忙。夫人此趟回去,老夫人與岳丈岳母一切可好?” 容舒頷首笑道:“都好著呢?!边呎f邊跨過門檻進了屋。 盈月跟在后頭,手里提著個方方正正的木匣子,然而還未進屋便聽見顧長晉道:“把門關起來?!?/br> 這話便是不讓她進去了,盈月怔了下,下意識看容舒。 容舒也有點意外,忖了忖便對盈月點頭,道:“藥給我,你到外頭等著?!?/br> 盈月忙應一聲,規規矩矩地垂著頭把木匣子遞到容舒手里,低著頭出去。 她一走,書房便徹底靜了下來。 顧長晉起身朝容舒走去。 她今日氣色十分好,眉若黛,頰若櫻粉,唇不點而朱,一襲淺青色的繡纏枝百合的月華裙勾出了婀娜有致的身段。 可顧長晉沒甚欣賞美人的心思,他在測試著,也在試探著。 自她出現在他視野的那一剎那,不,是自常吉提起她的那一刻,平復了幾日的心又開始亂跳了。 先前還只是她靠近了,聞見她身上的香氣了,方才會心跳失控。 可現在,只要一想到她,甚至只要一聽到她的名字,他的心便會怦怦跳得比過往任何時候都要瘋狂。 男人的腳步聲輕而穩,一步一步逼近。 很快他便發現,越靠近她,心便跳得越快。 然而顧長晉臉上并未露出半分異樣,眉眼始終不動如山,他盯著容舒,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神色。 容舒見他一言不發,卻又越走越近,一時不知他這是意欲為何。 在二人尚有半臂距離時,拎著木匣子的手到底忍不住一別,擋在了身前,道: “這是妾身從侯府帶回來的參榮丸,阿娘心疼郎君傷未好便回官衙上值,特地讓侯府的老郎中備了兩大瓶兒,說是能養神補氣?!?/br> 頓了頓,又問:“郎君要同妾身說什么?” 她身上縈繞著淺淡的百合香,香里還纏了絲香甜味兒。 麥芽的甜,松子的香。 這掃尾子姑娘又吃松子糖了。 “噗通”“噗通”“噗通”—— 幾乎是在這念頭從腦海冒出來時,顧長晉的心,幾欲要破膛而出。 男人瞇了瞇眼,所有的不對勁都是因她而起。 那些夢是與她成親后才開始有的,這顆心亦是因著她的出現才會出現異樣。 顧長晉那雙漆黑的不帶任何情緒的眼像是攪了一團墨,他的目光凝在她臉上,帶著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審視。 可審視什么? 審視她么? 容舒抬起眼與顧長晉對視,開門見山道:“郎君為何要這樣看我?” 案上的書被風吹得嘩嘩地響。 小娘子眼底的疑惑是真的,似乎還有些驚訝。 顧長晉瞬間明了,不是她。 那些夢,那些心疾般的悸動是因她而起,卻不是她故意為之。 他往后退了步,目光輕輕掃過她左耳垂那粒針尖大小的朱砂痣,不咸不淡道: “夫人胖了,甚好?!?/br> 容舒:“……” 她承認,回到清蘅院后,她吃得好睡得香,的確是長了點rou??伤⒅戳诉@么久,就為了看她胖了還是瘦了? 容舒信他個鬼! 只這人心思深沉如海,嘴比蚌還難撬,他不說,她又有什么轍? 容舒慣來溫婉的笑有些繃不住。 怎么辦,便是做做樣子,這參榮丸也不想給他了! 只他大抵也不會要,先前給他吊的參湯他一口不喝,這參榮丸他就更不會吃。 果然,顧長晉看了眼她手里的藥匣子,便道:“我正在服藥,這參榮丸夫人留著自個兒吃吧?!?/br> 容舒嗯了聲,“那妾身回松思院了,郎君也莫要太勞累?!?/br> 不咸不淡地叮囑了兩句,她也不打算在書房多呆,轉身欲走,顧長晉卻叫住了她。 “等等?!?/br> 容舒一頓,才下了嘴角的笑又挽了起來,“郎君可還有事?” 顧長晉注視著她,喉結上下一滾,道:“今晚,我回松思院歇?!?/br> …… 夜里顧長晉從書房過來時,容舒已經歇下。 他在書房里早就沐浴過,是以回到正屋,直接脫下外裳便上了榻。 一上榻便看到了床上散落著四五個半人大的月兒枕,容舒懷里抱著一個,其余幾個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竟都放在了床的中間,生生將二人隔出了道天塹來。 顧長晉放下幔帳,剛躺下,一絲甜甜的若有似無的酒味兒不期然鉆入他鼻尖。 這姑娘睡前大抵是吃了酒。 意識到這一點,他心里倏忽冒出一個念頭—— 她不能吃酒的。 剛這般想著,躺在他身側正背對著他的小娘子倏地轉過身來,睜開了眼。 見他在這,她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霍地坐起了身,抱著個月兒枕歪頭打量他。 顧長晉與她對視。 小姑娘眸子很亮,正一瞬不錯地盯著他看。 須臾,她恍然一點頭:“我知道了,我又在做夢,你是我夢里那個嘴兒特別壞的顧允直?!?/br> “可我怎地又夢到你了?不該呀,不該這樣的?!?/br> 容舒腦仁兒昏昏的,可她本能地就知道她不該再夢到他。 概因她不喜歡他了。 她不喜歡顧長晉,也放下他了,是以不該再夢到他。 “哦,我曉得了,一定是下午你太無禮了,我心里有氣,這才夢見你?!?/br> 她一個人自顧自地碎碎叨叨,好似真的將他看成了夢中人一般。 顧長晉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不知曉這姑娘是擱這裝醉呢,還是真的醉昏了頭。 黑暗中他的目力依舊很好,眸子緊緊盯著她的臉。 小姑娘自言自語了幾句,便扒拉開橫在二人之間的月兒枕,靠過去,一字一句地同他道:“顧允直,你一定不知曉你為何又會出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