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干凈是不可能存在的?！鄙誊骄徛暤?。

    “共情者已經是我見過的，非常剔透的靈魂了，但還是有雜質。這些雜質讓他會羨慕旁人，在某些情況下，甚至稍稍有些嫉妒?！?/br>
    “但這些是正常的雜質，這些讓他像個人?！?/br>
    “但是巴倫呢？”商芙笑了一下：“他剛才在知道自己并沒有被喂上癮類藥物后，他的第一反應是什么？”

    “是——

    多米尼克也沒有那么壞?！?/br>
    “這是一個被綁架差點被害死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阿琳娜恍然，她肯定道：“我會恨不得那個人馬上去死?！?/br>
    “對?！?/br>
    商芙總結陳詞：“我進門以后就是發現巴倫的不正常，才有了一個奇妙的猜想，于是詐了一下多米尼克?！?/br>
    “不過剛詐完，我就確定了猜想?！?/br>
    “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br>
    商芙活動了一下手腕，好整以暇地看著多米尼克。

    “就是可憐了巴倫，他似乎并沒有錯?！?/br>
    話剛說完，商芙的身邊忽然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很微弱，像是承受了無法承受的打擊。

    阿琳娜的表情動容起來。

    “我…是一個假人？”

    商芙轉過了頭，她看向巴倫。

    巴倫面容悲哀地看向商芙：“我是一個.....”

    “沒有過往也注定沒有將來的人？”

    “可是我做錯了什么？”

    “生和死都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br>
    “如今我卻突然知道了我即將死亡，為什么？我想活著啊?！?/br>
    【我的天qaq】

    【對啊…巴倫活了三年啊?！?/br>
    【我不想他死了，怎么會這樣。。?！?/br>
    【可是他不死，多米尼克也不會死，多米尼克殺死過那么多人，你們都可以原諒嗎？】

    【圣母心可以用到這個地方嗎？？】

    【救命，我動搖了，巴倫真的好可憐，他有了靈魂他已經是一個人了啊】

    【嗚嗚嗚嗚，可我真的不忍心，真的要把他殺死嗎？】

    【他不想死啊?！?/br>
    【嗚嗚，巴倫好可憐啊?！?/br>
    商芙忽然翹了下唇。

    這個表情讓直播間的討論戛然而止。

    她笑瞇瞇看向多米尼克：“哎呀?！?/br>
    “果然如此?！?/br>
    “你也太不經詐啦，多米尼克?！?/br>
    商芙微笑地看向不遠處的男人，此時，多米尼克終于露出慌張至極的神色，他的瞳孔微微顫抖，手指都忍不住痙攣。

    商芙叉腰道：

    “剛剛沒找到你cao控巴倫的記憶，估摸是被那什么黑巫師遮住了，但我又懶得耗費能量查?！?/br>
    “現在不用查了——”

    商芙確切道：

    “你可以cao縱巴倫?！?/br>
    “剛剛那些話.....可不是一個靈魂純善的人能說出的話?！?/br>
    “你說，”商芙眨了眨眼。

    “一個純善的人知道自己是極惡之人的備用身體，他會怎么選擇？”

    【….毀滅自己】

    【臥槽，對，純善之人即使死亡也要防止惡人繼續害人】

    【對，這才是純善的人會有的心理?！?/br>
    【沒有任何的憤慨，沒有任何的不甘，沒有任何不良的情緒，這才是純善極善的靈魂，畢竟商芙說過了，巴倫的靈魂已經干凈到蒸餾水的地步，除了美好與愛，沒有任何多余情緒?！?/br>
    【sosss，剛剛差點被帶偏?！?/br>
    …

    【等等，所以多米尼克剛才一直在cao控巴倫？？】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有一種猜測….】

    【我也有…】

    【咱就是說，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巴倫從來只是一個載體，一個純凈載體，他從沒有過思想?！?/br>
    【他只是一個傀儡，他根本就沒有思想?！?/br>
    商芙笑盈盈看著多米尼克，仔細品嘗完嘴里的爆炒小龍蝦，又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水。

    多米尼克此時萬念俱灰。

    他完了。

    的確，巴倫從沒有過自己的思想。

    他之所以給巴倫注射鎮定劑，不僅僅是為了讓自己的行為被通靈師發現，也是因為即使巴倫不被注射鎮定劑，他也沒辦法流暢地與別人溝通。

    他沒辦法流暢切換模式，一個大腦cao控兩個人是十分困難的，他時時刻刻擔心切換錯人，暴露他在cao控巴倫的事實。

    結果沒想到….

    竟然是因為說了不符合人設的話。

    他本來都cao控巴倫說出“多米尼克也沒那么壞”的話了，卻還是在情急之下讓他崩了人設。

    用輿論讓巴倫保持完好的計劃是徹底泡湯了。

    多米尼克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整個人萎靡不振，腰都弓了起來。

    此時，門外進來四名刑警。

    在和保鏢交接時，多米尼克奮力向外跑去，但很不幸，他跑了還沒兩步就被刑警狠狠擊倒在地，頭被壓在地上，起都起不來。

    117跳到了商芙的肩膀上：“這人意志力被摧毀了?！?/br>
    “這樣那些怨鬼就能上他的身了?！?/br>
    商芙看向屋內的十七個怨鬼。

    他們爭先恐后站在多米尼克的身上。

    臉上表情興奮異常。

    可以預見的，多米尼克的監獄生涯的將會分外豐富多彩。

    ...

    商芙抿了抿嘴唇，一臉欲語還休地轉過身。

    所有人都在等商芙接下來的話。

    只見商芙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那個，咳?！?/br>
    “這個娃娃可以送給我嗎？”

    眾人：？

    商芙：悠悠球缺個身體。

    還挺窮的。

    第34章 《造物者》結束

    巴倫作為一個沒有自主思想的“娃娃”, 現在一動不動地站在桌后，眼神空洞，神情麻木。

    現場自然沒人敢留它，但也不敢擅做決定, 威爾通過耳麥詢問起導演組的意見。

    全程盯監視器的導演簡直無語了。

    他跳腳：

    “不是, 威爾, 你動動你聰明的小腦袋瓜?。?！”

    “我敢留著嗎？??？——??？？”

    “再看它一眼我都要做噩夢??！”

    威爾嘴角抽了抽：“好的好的?！?/br>
    “不過, ”導演話音一轉, “雖然是玄學綜藝，但為了不挑戰觀眾的承受極限, 別在鏡頭面前表演大變活娃??！”

    威爾連聲應好, 他關掉耳麥，看向了商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