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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你面色通紅,神志不清,我便知道你肯定是中了藥,你的身份敏感,我也不敢將你帶入客棧,只好去了以前我們在外面常玩耍的宅子,之后” 許映樂但笑不語,之后不過是巫山云雨,初次的體驗并不好,只是這話他是不能說的。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人綁走了,那是我也是太天真,公子院子里都有不少人看著,我又怎么可能不被沈老爺和夫人派人盯著,也許是從我翻墻時起,就一直有人跟著?!?/br> 晏或懊悔的苦笑,那日他清醒以為他和旁人做了那等事,以為他自己沒有自控力不夠背叛了傾城。于是衣衫都未整理好就狼狽了回了府。 他回府質問了向他下藥的母親,卻得來母親的苦苦相求,要他不要在違抗皇命,晏家上百口人的性命都在他的手里。 他為此心力交瘁,將自己鎖在屋里好幾日,全然忘了他要與映樂報平安的事。 因此等他收到棣棠派人告知映樂失蹤的事時,他立刻跑去父親和母親那里質問。 那段時間因為映樂,他將國公府被鬧得雞飛狗跳,毫無寧日。 “映樂,你……什么時候被送走的?” “大婚后的第四日?!?/br> “第四日,竟然是第四日?!标袒蜃齑接行╊澏?,是啊,竟然是第四日,映樂過世的消息是他們新婚第二日從沈府傳出來的。 當時他不顧父親和母親的阻撓,上了沈府門想要問個清楚,卻只得了沈夫人一句映樂死的不體面,她送到寺里燒香參拜之后就將人火化了。 唯一一支映樂隨身攜帶的簪子交托給他,得知映樂的死訊時他的腦袋像是被人用重錘敲暈了頭,再沒法轉動。 沈家夫婦一直對映樂極好,就是賜婚下來,也沒有用映樂威脅他和棣棠,為此他信了沈夫人的話,他以為是他當初晚了一日報平安讓映樂擔心所有夜里偷偷出來,遭了別人的毒手。 可誰曾想,就在他上沈府的時候,映樂還活的好好的。甚至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短短沈府,都讓他們失之交臂,再見已經是十八年之后。 “我知道你第二日來過?!痹S映樂握住晏或的手,輕聲寬慰,“那簪子是沈夫人找我要去的,她要的突然,我沒來得及給你留下足夠的消息,這與你并無干系?!?/br> 晏或將映樂的手攥的死緊,他當時尚且不知,現在得知都痛徹心扉,那時候映樂明知他在外面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又該是多絕望。 “是非因果,何必在去悔恨既定發生過得事?!碑敵蹂e失他的確悵然若失,但他知道就是他能夠在簪子上做手腳,一慣熟悉他的沈夫人又怎么會不細細檢查這簪子就直接送到晏或手中呢。 到底是他奢望過多,許是前十七年他過了不屬于他的日子,后十八年就要他把先享的福全部還回來。 好在上天要的利息不高,不然他或許還見不到晏或。 的確,是非已過,再糾結不過是徒增煩擾,晏或雙眼壓著怒意,再問,“沈夫人用什么做交換,讓你此生再也不得踏足皇城?!?/br> 第088章 十八年·下 用什么做交換,許映樂沒答,當時能夠威脅到他的無非就只有公子、晏或和尚未出生的傾城。 阿或和公子,沈家夫婦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是動不得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只有尚未出生的傾城。 他不信阿或猜不到。 “你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再問?”許映樂從石凳上起來,轉過身去,輕聲言,“我這一生,出生喪父,幼年喪母,雖有公子待我如手足,但在外人看來我依舊是公子身邊伺候的人,比起寄人籬下還要低人一等。 同你結識,我以為我終究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家了,可天不遂人愿,似乎上天看不得我好,皇帝下了這樣一份旨意,天潢貴胄,連你、公子和景奐都苦苦反抗不得,更不要說我。 但是,就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我有了傾城,因為有了傾城我撿回一條命。 因為有了傾城,我即便過得比從前苦千倍百倍的日子也甘之如飴,等他在大一點,叫了我第一聲爹爹,我便知道我一直渴求的家就是這里了。 我為了麻痹沈夫人派來監視的人,日子過得清苦,讓他們相信我就是有心想回皇城也沒有盤纏,哪怕后來沈夫人明面上監視的人都松懈下來,我也不曾漏過破綻,就是不想傾城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害?!?/br> 更何況沈夫人讓他離京時的那份誓言,他不信神佛,卻也不敢為了自己拿傾城去賭,因為他的運氣一向不好,逢賭必輸。 許映樂說的一大段話都是他藏于心底很久的秘密,少年時的晏或不知道,公子不知道,更不要提景奐。 身后坐著的人在聽完這番話后,沉默了很久,似乎他當真不知道當時映樂所想所求,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嗎? 十幾歲的他的確不知,可是三十幾歲的他又怎會不知,少年時期不過短短四年的相處,便讓他十幾年都難以忘懷,可見那段時日他有多珍之重之。 這十幾年他靠這那段短暫的記憶熬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反復思量,再多的不知也變得知了。 晏或走過來,從映樂身后再次將人抱住,“我問這個問題,并不是氣你選擇傾城,而是氣你不愿相信我??v使你為了傾城不愿再回皇城,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拋棄晏國公府小公爺的身份來尋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