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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映樂心口一痛,晏或雖然能飲,卻也并不喜喝醉的感覺,所以每次都只是淺嘗即止,“他” “他心里一直念著你,他爛醉度日,先是被我臭罵了一頓,接著又被景奐打了一頓才重新振作起來,只是自那之后他的性情就像是變了個人,跟我印象中那個喜笑懶散的少年已經大不同?!?/br> 許映樂悶悶的聽著,他從來不知他們少年情誼竟對晏或來說如此重要,他以為他離開之后晏或頂多傷心一陣。 “好在前不久景奐帶來了你的消息,這些時日他一直在籌劃該如何能夠不讓老皇帝起疑的同時早早來西州見你,也就是這段時間,我瞧著他笑的次數比此前的十多年加起來都要多?!?/br> 沈棣棠將晏或的消息挑著能說的都給說了,他知道映樂心里也還念著這個人。 “我,對不住他?!痹S映樂想自己或許的確是做錯了,這些年隨著時間的變化,夫人安排看守他的人日漸松懈,他不是沒有辦法回皇城,只是他怕了,怕他當日被逼發下的那個誓言應驗,也怕他回到皇城之后,發現晏或和公子也互生情意,擾了一樁喜事。 “你定然有你的難處,我知道的映樂不會如此絕情。只是,我想問一句,若是沒有景奐在此地見到你,你會告訴晏或和我你還活著的消息嗎?”沈棣棠顫抖著聲音問。 許映樂安靜良久,搖頭,“若不是景奐發現我,或許我只會在行將朽木之際讓傾城為我在此地尋一良地安葬?!?/br> “便是傾城你也不愿意告訴他親生父親的真相嗎?”沈棣棠心里刺痛,映樂對人對己都太狠心了。 若不是景奐誤打誤撞的撞見,或許他和晏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映樂其實還活著的真相。 “臨死的時候要是還有力氣,傾城也還想知道,我約莫會說,只是傾城知道真相也多半不會去皇城找阿或?!?/br> 許映樂說完見對面的公子面色慘白,心知自己這樣怕是傷了對方的心,但卻也無可奈何,“公子可還怪我?!?/br> “怪,你都這樣做了我怎能不怪,你可知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鄙蜷μ哪髁搜蹨I。 許映樂不知該說什么,只好拿著繡帕幫公子抹掉臉上的淚痕,他的確狠心。 —— 車夫在放好了馬車之后,讓唐默傳了消息,說是有事要稟報,見到唐子盛后,將晏丞相交于他的信拿了出來,“唐大人,這是我們老爺給你的信,希望大人讀完之后燒毀?!?/br> “晏丞相的信?”唐子盛接過,看了一眼傾城,這未來岳丈肯定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怎么會好端端的給他寫信而不是帶信給許叔還有傾城。 “是,我們老爺說此信務必親手交到您手中?!?/br> “那晏丞相可還有其他的話交代?!碧谱邮⒋蜷_信,信封摸起來就很薄,里頭也就一張信紙,上面只有寥寥數字。 “并無,老爺只是交代將此信送到大人手里,現在信已送到,小人就先下去了?!?/br> 唐子盛收回目光,點頭放人之后,有些無語的看著傾城。 許傾城見唐子盛面色略帶古怪,還以為是他這位未曾謀面的父親專門寫信罵人,“可是信上說了什么不好的話?” “你且自己看看?!碧谱邮⑵沧?,這未來老丈人可真是有意思,專程送這么一封信過來。 許傾城接過,薄薄的信紙上揮斥著十五個大字,“我未至蒼耳前,你與傾城的婚事暫擱”。 “他不知道我們本來是打算翻春后在辦婚事的嗎?”許傾城思路清奇,看完想的竟然是他們的婚期本就定在很久之后。 “晏丞相身在皇城,在西州雖然布置的有眼線,但也不會在蒼耳縣這么個偏僻之所,同時為了避免暴露我的可能,他也不會專程派人蒼耳縣調查我們,我們之間的事他大概只聽景將軍提了幾句?!?/br> “那這上面的意思,是不是他要觀禮?!?/br> “說不準,也許是想來做惡人,發現我配上你,便打算棒打鴛鴦,然后帶你回京另擇良婿?!碧谱邮⒄f的煞有其事。 “不會,我們的婚事是經過爹爹的同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說好的,不能改?!?/br> 許傾城相信他父親一定是個識時務的人,絕對不會如此,“而且,要論配不上,也是我配不上你才對?!?/br> 縱然現在他身后有個當朝丞相的父親。但他自小鄉野長大,沒有受過富貴人家的教育。 若不是他爹爹識文斷字教他這些年,只怕他和鄉野里長大見識淺短的哥兒也差不多。 論起學識氣度,頭腦手腕,他樣樣皆不如子盛,是他配不上才對。 “何來妄自菲薄,我家道中落說起來若無這一官半職,也還是個商戶身份,士農工商,商為末,論地位就比不上傾城,再說南州那邊我的名聲極差,良家哥兒可都不屑嫁與我,若沒有傾城舍身,只怕我得打一輩子光棍?!?/br> “那南州的姑娘和哥兒眼光當真不好,你明明這般好?!?/br> “那只是對你,若是對其他人,你且去問問周南川,看我究竟是不是一個好人?!?/br> “哪有說自己不是好人的,而且之前我們不是在討論晏丞相的事,怎么又拐到誰配誰上了?!痹S傾城想他和唐子盛聊天總是會莫名其妙跑偏。 “好,說回晏丞相?!碧谱邮倓偟男欧旁谖輧葎傸c燃的火燭上準備燒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