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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起騰出一只手,隔空把水靈抓進手里,靈力震蕩,朝秋白蕊傳音:“催動顧薄體內的蠱蟲!” 秋白蕊為了避免錯過消息,隨時都將注入靈力的水帶在身邊,聞言立刻催動蠱蟲,她自己悶哼一聲彎下腰:“可以了!” 二人搏命一擊,電光火石間,顧薄渾身僵住,他身體蠱蟲瘋狂竄動,疼且另說,要命的是,他靈力滯塞了。 只是一眨眼,顧云起的劍就沒入他胸膛。 謝蘭亭拎著劉棄風的尸體過來,剛好就看到這一幕。 顧云起的劍從顧薄前胸穿過后背,鮮紅的血液順著被染紅的劍身滴落,顧薄噴出一口血來,他沒有立刻死去,眼中光芒未散,顫抖著手抬劍,居然想同歸于盡。 只是他這劍自然沒能劈下去,謝蘭亭聽雪劍一動,就將他整條胳膊連著劍一起卸了下來。 顧云起狠厲地一攪,攪碎他的心臟,抽劍時自己也沒了力氣,顧薄倒下,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還沒完,趁顧薄還有口氣在,顧云起抓起他的腦袋,朝地上砸去。 “我說過要讓你朝我爹娘磕頭……咳咳!”顧云起咳出幾口血,他知道顧薄的尸身是沒法帶出去了,帶不到爹娘墓前,那就在這里,朝著面前的幻影磕頭。 謝蘭亭沒阻止他,用了靈力,讓顧云起爹娘的幻影更真實。 顧薄被顧云起抓著頭發抬起頭,他瞳孔已經開始渙散,眼中被迫映著面前兩道人影。 他腦中跑過走馬燈,想起了那天他和他兄長最后的對話。 “我既沒有嫉妒你,也沒有憎恨你?!鳖櫛λ?,“我只是想要家主的位置,而你當了我的路?!?/br> 他那個哥哥卻什么也沒說,顧薄記得他最后那眼,有妻子亡故的悲傷與憤怒,有嘲意,還有悲涼。 面前這兩道幻影的眼里,沒有那么多的神情。 他的頭又被顧云起再度砸下,磕在地面,發出“咚”地響聲。 “爹、娘?!鳖櫾破鹗趾吐曇舳荚诙?,“孩兒不孝,如今才手刃仇人,我、我……” 他又吐出口血來,抬起顧薄的頭再度按下,三個響頭磕完,顧云起道:“還有兩個,我也會盡快送他們上路?!?/br> 顧云起還想再抬起顧薄的頭,半路手一滑,顧薄腦袋落下,眼睛還張著,但人已經完全沒了生氣,死透了。 顧云起的手已經脫力到抓不住東西,任他發泄的謝蘭亭終于走上前,用力抱住了他。 “你給爹娘報仇了,云起?!?/br> 第75章 找個地方,坐下來看戲? 顧云起死死摟住謝蘭亭, 說不出話來。 謝蘭亭讓幻影消散,他捏過顧云起一只手腕,用靈力探查他體內傷勢情況, 他似乎這才從空茫的狀態脫離一點, 動了動手,低聲問謝蘭亭有沒有受傷。 腦子都亂成糊了, 還記得關心謝蘭亭。 “我好著呢, 全須全尾?!敝x蘭亭釋放靈力, “你別動?!?/br> 外傷有一處非常深,但不致命, 內傷比較麻煩,得養個三五天才能痊愈,謝蘭亭探查完, 用靈力給他治治內傷, 雙修后他二人的靈力流已經完美融合, 在彼此體內運轉起來暢通無阻。 顧云起單手摟著謝蘭亭, 安安靜靜靠著他,任謝蘭亭靈力撫平自己的傷口, 誰也沒說話。 片刻后,謝蘭亭感覺自己脖頸處有guntang的水滴落下,浸濕了自己的衣衫。 是顧云起在無聲地流淚。 謝蘭亭任他靠著自己的肩膀, 等靈力運轉一會兒后, 他摸出治傷的藥物來, 給顧云起的外傷涂了藥,包扎一番, 又摸出喝的藥, 先含到自己嘴里, 再喂給顧云起。 顧云起從他口中將藥水喝得干干凈凈,直到將謝蘭亭舌尖的藥味完全卷走,才舍得放開。 “知道你不喜歡藥的苦味?!敝x蘭亭在他嘴角親了親,“這么喂藥就沒怨言了吧?” 顧云起摩挲著謝蘭亭的臉,眼神已經靜了下來:“嗯?!?/br> 謝蘭亭又親了親他眼角,嘗到一點留下的淚花,咸的。 “出去后你將拿回顧家家主的位置?!敝x蘭亭把他帶血的袍子褪下,“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跟爹娘上柱香?!?/br> 謝蘭亭很小就被師父帶上御劍宗,沒有關于自己親人的記憶,顧云起對自己的父母有著深厚感情,謝蘭亭稱呼起“我們爹娘”來完全不含糊。 秘境內外時間流速不同,幽天大秘境內七天等于外面一個時辰,外面的人得三個時辰后才會發現顧薄和劉棄風的心火滅了,有這時間,顧云起內傷都能在秘境內痊愈了。 顧云起身上這件袍子染了血又破了,沒法穿,好在他芥子里還放著很多玄機閣衣服,有備無患,他換衣服時,謝蘭亭摸出個能點火的法器,把他的破衣服和劉棄風還有顧薄尸身一塊兒燒了。 燒得非常隨意,兩個在大宗門位高權重,在修真界攪弄風云的人,就這么變成了灰,由于找不到東西裝,謝蘭亭還臨時干掉了一盒油酥餅,把他倆的灰湊合掃進了油乎乎的盒子里。 就裝一盒,也分不清誰是誰,里面還夾雜著衣服的灰。 謝蘭亭托著盒子,顧云起撿起劉棄風和顧薄的本命劍,謝蘭亭心念一動后,兩人出了石牌空間。 外面的戰斗也已經結束,以鴛衾和傀儡的勝利告終,看到他倆出來,鴛衾忙上前:“顧薄呢?” 謝蘭亭把那個油乎乎的盒子遞到她眼前:“在這兒,占了二分之一的空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