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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起之所以會在顧景平面前主動現身,也是抱著擾亂顧景平情緒的意思。 他一直知道顧景平看自己不順眼, 自己越是能干厲害,越能戳他痛處,他作為元嬰站在顧景平面前, 本身對他就是個巨大的打擊。 顧景平很快發現, 除去皮膚瘙癢外, 還有哪里不對勁, 他忍住了抬手撓皮膚的沖動,但是身體里某種鮮明的感覺卻是怎么也壓不下去。 他從震怒變得不可置信, 手腳逐漸發起抖來:因為他發現謝蘭亭方才不是在危言聳聽,他們是真打算讓他活不過雷劫。 顧景平眼神變得怨毒起來,他只看著顧云起一個人:“……卑鄙!” 顧云起淡淡道:“跟你比還是差遠了?!?/br> 第二道雷已經再醞釀, 顧景平往嘴里塞了解毒的丹藥, 皮膚瘙癢是好些了, 但另一種感覺還沒下去,他喘了口氣, 死死盯著顧云起。 “我其實想親手殺你?!鳖櫾破鸪? “你努力一下, 撐過天雷的話,我給你個比試機會,不論輸贏,只論生死?!?/br> 顧景平吼回去:“你也配???” 第二道天雷落下,他左手舉劍,使出了顧家的劍法,迎著天雷砍上。 渡劫之時,雷劫其實也會影響人的心境,想要成功渡劫,得穩住神識,但顧景平的神識明顯已經開始動搖了。 他想起了小時候的事。 那時候顧薄還不是家主,秋白蕊還沒有被莫名關押起來,但顧薄并不讓他叫秋白蕊娘親,也不準他靠近。 顧景平不解,直到他偷偷聽到一些仆人私底下咬舌根,說他可能不是秋白蕊生的。 他憤怒極了,將幾個仆從打過一頓,有天趁顧薄不注意,偷偷溜進秋白蕊的院子。 明明是他親娘,顧景平也堅信如此,但是大約是背著父親做事,還有從沒在私底下見過娘親,顧景平忍不住緊張。 他鼓起勇氣,敲了敲秋白蕊的門。 秋白蕊昔日的院子里沒人伺候,屋里傳來一聲:“誰?” 顧景平怯生生道:“娘,是我?!?/br> 屋子里的聲音很快把他的期待硬生生打碎了。 沒有人來開門,屋里只傳來淡淡的女聲:“顧薄不會讓你來,你走吧,記著,我不是你娘?!?/br> 顧景平整個人僵在了屋外。 他久久沒能回過神來過來,直到他被人從身后抓住了肩膀,顧薄厲聲呵責他:“誰讓你過來的???你見到她了?知不知道萬一她拿你對付我怎么辦,你身上可是留著我的骨血,她那些刁鉆古怪的蠱——” “把人帶走,我沒見他?!蔽堇锸乔锇兹锏穆曇?,“我還不屑于對小孩兒動手?!?/br> 顧景平終于知道了自己家庭不對勁,但在顧薄的教育下,他很快接受了事實,不再把秋白蕊當回事,只是顧云起出生時,他看著被父母和仆從環繞的顧云起,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沒人注意到角落里他的表情,除了他父親。 所有人似乎都在歡喜,顧薄和他站在角落中,顧薄問:“羨慕嗎?” 顧景平順從本心點了點頭。 “因為他是顧家少主,所以被眾星捧月?!鳖櫛〉?,“不過很快你也可以,想要什么就去搶?!?/br> 顧景平一開始不懂,后來他爹用顧云起父母的命給他上了一課,顧云起沒了爹娘,而他顧景平搖身一變,成了顧家少主。 看著周圍人對他討好的臉,于是他懂了。 顧景平大笑,他把靈堂里的顧云起拖了出來,扯著他的頭發,將顧云起腦袋按進冰冷的湖水里。 “天之驕子?顧家少主?哈哈哈顧云起,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看著年幼的顧云起在自己手底下掙扎,實在過于快樂,他差點把顧云起直接溺死,好在記得他爹的話,把人留了一口氣提上來,那之后顧云起生了一場病,醫師說他燒壞根基,成了一個徹底的廢物。 結果居然是裝的。 第二道天雷后,顧景平身上的護甲沒了用,他抖著手把護甲扒下來,又換了一件新的。 準備確實充分,可奈何體內的東西護甲幫不了他,結實的護甲在皮膚上摩擦時,他好懸忍不住跟著蹭蹭。 要把一個生機勃勃的年輕人氣死并不容易,但如果這個年輕人站在天雷底下,那么概率就會成倍提高。 顧景平今天有兩條路,一條是在天雷下被顧云起氣到吐血,死于雷劫;一條是僥幸渡劫成功,然后被顧云起斬了。 顧云起也回憶了下過去:“你把我按進水里,踩進泥里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顧景平喘著粗氣,他有一肚子臟話想說,但此刻怕出口聲音不對,盡量忍住。 “我在想無論如何不能成為你這樣真正的廢物?!鳖櫾破鹉醚垌?,“除了家世,你還有什么能拿出手?善妒、無能又窩囊,顧薄也應該沒指望你能成什么事?!?/br> 這句顧景平不能忍:“放屁!” 顧云起:“我說真的。你以為你羞辱我時我在生氣、我在悲憤?都沒有,我從來覺得你可憐又可悲,當然,你也是個該得到報應的可惡之人?!?/br> 第三道雷砸下,雷光中顧景平終于發出了痛呼,只是這呼聲不對勁,一旦松了口,有些聲音就控制不住,中間夾雜著抑揚頓挫的音調,聽得所有人都抖了抖。 所有人再次感慨:童兒制藥,恐怖如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