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謝蘭亭終于放過了顧云起的手指,傷口不大,他總共也沒吃進多少血,但看起來已經滿足了,原地躺下闔眼,這回安安穩穩地睡了過去。 顧云起收回自己的手指,忍不住輕輕捻了捻,初七退到墻角,忙表清白:“我什么也沒看到!” 顧云起給謝蘭亭拉上被子蓋好,聲音詭異地平靜:“他這又是為什么?” 沒聽過誰家夢游癥得喝血才能勸睡的。 初七搖頭,謝蘭亭的表現已經超出他能力范圍:“我確實沒診出別的問題?!?/br> “曉清風說他是醫修,診了兩次脈,也沒說仙君還有什么隱疾?!?/br> 又或者……他知道什么,但沒有說?偏偏是喝了自己的血才安靜下來…… 顧云起覺得脖子和手指又燒了起來,腦子里剛晃出去的畫面又回來了,還有那觸感…… 顧云起起身,推門而出。 初七忙跟上,屋外大雨傾盆,藏外面的暗衛們都用靈力避開了雨水,偏偏顧云起不動靈力,任由雨水砸在身上? 初七不解:“少主?” 顧云起冷靜道:“你去守著仙君,我淋淋雨?!?/br> 淋雨……又是什么特殊的修煉方式? 暗處十五把初二拎起來:“你是不是教了少主什么莫名其妙的東西?!?/br> “怎么可能!”初二直呼冤枉,“我這么正常的人!” 十五狐疑:“是嗎?” 初二:“是??!” 那怎么少主就成這樣了呢? 左思右想,果然全怪該死的顧??! 雷雨下了大半夜,第二日是個晴天,謝蘭亭一覺醒來,神清氣爽,顧云起不在屋里,盥洗架的盆里水還是溫的,桌上放著早餐,留著紙條,說出去辦點事,中午回來。 貼心啊。 童兒年紀小,有些事上也做的馬虎,顧云起處處仔細,是個會疼人的。 謝蘭亭思索著等和離后,自己多發展點人脈,到時候給顧云起介紹個好道侶,萬一他倆就看對眼了呢? 顧云起實在是他的菜,如果不是因為原著中謝蘭亭在顧云起身邊死得不明不白,他肯定就大膽試試了……可惜。 謝蘭亭此時還沒明白一個真理,什么叫心動是不由自己把控的。 早餐并不精致,但熱乎,味道也不錯,謝蘭亭吃完,摸出傳訊玉牌,聯絡顧云起。 顧云起也不知在干什么,身邊很安靜,謝蘭亭道:“我想把屋子重新布置一下,有的東西換一換,可以嗎?” 畢竟是顧云起父母的屋子,任何一樣不起眼的小東西都有可能承載著回憶,謝蘭亭自認現在只是個客,很有自覺,先征求顧云起的意見。 顧云起沒有猶豫:“可以?!?/br> 父母離去后,顧薄把顧家跟他倆有關的地方里里外外翻了個遍,小屋子也沒有放過,仆從們狗仗人勢,顧薄不要的、稍微像樣的東西就被他們拿走瓜分了,那屋子擺設早不似從前,只是站在屋內,顧云起還能回想起當初的面貌。 得了肯定答案,謝蘭亭放心動手了。 他將隔在床鋪和矮塌間的多寶架推回原位,放了一扇流光溢彩的屏風;將顧云起的矮塌收了,放下了一張暖玉臥榻,玉里有靈氣,適合打坐修煉,可惜屋子太小了,不然他芥子里還有個更大號的。 桌椅換了雪香木的、茶具換了花青瓷的、多寶架上被他擺上了瓷器書畫和一看就很貴的擺件,謝蘭亭走了一圈,整個屋子頓時煥然一新,就差把木頭拆了重建了。 暗衛們看得眼花繚亂,最后從嶄新布局的角角落落里就看出一個字:有錢。 初一吸了口氣,回頭問十五:“哥,我如果認錯了,你給我說一聲,仙君方才隨手擱在架子上的木雕,是松山木對吧?” “松山木,氣味宜人,可煉丹可制香,有調氣凝神,穩固識海的效用,修煉時點上一小塊兒,事半功倍,把初二賣了也買不了一兩,只有有錢任性的,才把它雕著用。你沒認錯?!?/br> 十五心里算盤“啪啪”敲打,把一屋子東西的價值算完了,正色道,“叫什么仙君,叫少夫人?!?/br> 初二毫不在意自己被用來衡量價值,喃喃道:“少夫人還缺掛件嗎,人形,能吃能睡的那種?!?/br> “就算缺也輪不到你啊,”初一道,“我更合適,還會哄人高興?!?/br> 十五哼了一聲:“有我在,你們都排不上?!?/br> 三人互相侃了一陣,話語漸漸落了下來,最后也不知誰先嘆了一聲:“起碼少主也能過得舒服點了?!?/br> 顧云起這些年過得多苦,他們全部看在眼里,如今有了謝蘭亭,總算可以光明正大過過好日子了。 “有道侶真好?!背跻幌?,“我們可得把少夫人護好了?!?/br> 初二點頭:“所以我們不能讓少夫人知道,新婚第二天,少主就悄悄去了百香樓?!?/br> 南林城最負盛名的秦樓楚館。 初一和十五的眼光刀子似地劈了過來,初二莫名其妙:“我說的沒毛病啊,雖然少主是去辦正事的?!?/br> “去百香樓辦正事,”初一咂摸了一下,“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那么奇怪呢。男人去青樓辦的正事還能是什么,應該說,少主明明是去辦那——種事的?!?/br> 十五:“……”一個比一個歧義重。 “行了,都閉嘴吧?!笔謇淅涞?,“只要你們不跳到少夫人面前嚎,他是不可能知道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