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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有世界都需要一個人來統治,以免禍患,而涂山曳最適合這個位置。 可這場談話不歡而散。 涂山曳拒絕了。 他不要成為什么主神,他只要郁婳。 他要去救他的小月亮。 ** 涂山曳匆匆下了山,長劍的青光在空中劃過一道一道痕跡,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到達了萬妖窟。 站在畫外,他又一次見到了郁婳。 郁婳從畫中走出,長發也未挽起,狐疑地打量著涂山曳,問:“你是誰?站在我畫前做什么?” 隔了這么多年再一次聽見這個聲音,涂山曳許久不再跳動的心臟終于響起激烈的砰砰聲。 可惜,這個時候的郁婳還不認識他。 涂山曳緩和聲音,注意措辭,生怕嚇到郁婳,認真小心地介紹了一下自己。 郁婳蹙眉,“你是道士?道士也和那些人或妖一樣沉迷美色嗎?” 涂山曳笑了一下,從胸口發出一聲悶笑。 不是沉迷美色。 我是來愛你的。 * 他們再一次相愛了。 一切都那樣自然,那樣順理成章,兩個人的相愛比上一世更順利。 涂山曳早早地和郁婳定下了婚期,決定給郁婳一個完美的典禮。 他絕不能再失去他。 大婚之日,涂山曳細細地吻過郁婳身體的每一處肌膚,將他緊緊抱在懷中,像是抱著什么失而復得的寶物。 午夜夢回,他忽然驚醒,拿出夜明珠放在床頭,借著瑩瑩淡光看著郁婳的面容,才能安心入眠。 等到郁婳天劫來臨的那天,涂山曳直接將郁婳迷暈了,用自己的rou身給郁婳擋天劫。 他以為郁婳這樣就能活下去。 就算他死了,也沒關系。 涂山曳閉上眼睛,坦然地接受死亡。 可他再一次睜開眼睛,卻聽見了紙人哀切的哭聲。 他居然還活著。 涂山曳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繼而身子一僵,轉而看向身旁。 他受天劫時明明是在畫境之外,他穿的是月白長袍。 可現在,他在畫境內,身穿黑衣。 而他身旁,又是閉著眼睛的郁婳。 紙人們身子都哭濕了。 畫境動蕩不安,地動山搖,涂山曳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成了雕塑一般。 紙人們哭著說妖族勾結,所有人闖入了畫境要殺了郁婳搶珍寶。 涂山曳沒說話,跪在地上抱著郁婳冰涼的身體。 原來一個人能流出這么多的血,涂山曳怎么也止不住郁婳胸口的傷口,他念決,他敷藥,都救不醒郁婳。 涂山曳跪在地面上很久。 他無法消化一個聽著比玩笑的可能性還低的消息。 郁婳,又死了。 他們明明剛成婚,在床榻上抵死纏綿,他一點一點地慢慢吻過身下人白金般漂亮的肌膚,還有顫抖著的睫毛。 他明明已經改變了一切。 為什么? 為什么還是這樣?! 涂山曳不肯放棄,又開啟了第二次時空倒回。 他無法控制自己停留在哪個時空。 可無論在哪個時空,他似乎都改變不了一切。 每當他救下了郁婳,再一睜眼,就會再次看見對方的身體。 每次都是不一樣的原因,卻是同一個結果。 為什么?! 為什么上天要這么對待他。 什么大道、什么蒼生! 他不知道自己重復了多少次,他多少次回到過去試圖改變一切,卻改不了結局。 可能是第七十次,也可能是第九十七次究竟是多少次涂山曳自己也不記得了。 就是在這次,他回到了剛從畫境離開,回到逍遙山找師父詢問秘法的時刻。 這一次,涂山曳卻改變了想法。 他要把自己的神格給郁婳,這樣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郁婳都不會出事了。 從前的失敗輪回中,涂山曳都只是個修道之人,并沒有神力。 這一次,他要盡快成神,在郁婳死之前就成神,再將神格給郁婳。 這一次,涂山曳在逍遙山山巔打坐了一個月。 他有成神過的經歷,靈力又豐厚的可怕,將自己飛升的時間硬生生從五年壓縮到了一個月。 這個消息震撼了三界。 涂山曳卻因為強行飛升受了一點內傷,天道再次出現在山巔,化作浮云與他對話。 天道冷聲道:“涂山,你不要執迷不悟了?!?/br> “現在大千世界急需一個主神來掌管世界,你難道要主動放棄這個成為主神的機會?也許你自己尚未有記憶,但我要提醒你,這個成神的機會是十分難得的,你……” “我放棄?!?/br> “……你說什么?” 涂山曳轉身,大笑了三聲,“我放棄,什么主神愛誰當誰當?!?/br> 他的態度激起了天道的不滿,天道雖然不能殺了他,但也能降幾道雷劫磋磨他。 涂山曳卻不在乎,拖著一身傷口,佩劍帶著他又一次來到了萬妖窟。 他出現在畫境里的時候實在沒有撐住,倒了下來。他倒下來之前看見了郁婳驚慌的眼神,見證了對方神色從惱怒到緊張最后到擔心的轉變。 他們像之前的無數次一樣相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