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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監也不敢怠慢溫棠,畢竟這位是陛下身邊的紅人,闔宮上下都知道溫皇子是小皇帝心尖尖上的人。 大太監送著溫棠出了殿門,還給溫棠了臺階下,笑著解釋了幾句陛下的身體確實不大好。 溫棠當然知道楚國這位小皇帝的身體情況有多么糟糕,這小皇帝長年累月都是一副蒼白孱弱的病體。 不過今晚,也許是燭火朦朧,小皇帝的眼睫線條在燭光中暈開,添了幾分溫度。 面對大太監的解釋,溫棠只是冷冷淡淡地“嗯”了一聲,他也沒有多停留,沒多久就匆匆離開了養心殿。 溫棠身邊的心腹抱著溫棠的七弦琴,壓低了聲音困惑問:“主子,今日這是怎么了?” “這小皇帝居然把您攔在了殿外?” 從前溫棠要進養心殿都不需要通報,在小皇帝的刻意縱容下,闔宮上下的宮人都對溫棠畢恭畢敬的。 溫棠冷冷地看了一眼心腹,什么話也沒有說。心腹被溫棠這樣看了一眼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立刻止住了聲音。 溫棠背過手,月白長袍在月色下愈發發藍,只是步履比平日里加快了些許。 心腹匆匆地跟上主子的腳步,警覺地察覺了主子此時不悅的心情,也只悶頭走路不說話了。 溫棠在朦朧的月色下走路,石子小徑旁還有著一片清幽的竹林,可他現在沒有半分心思去賞月。 溫棠眼前不知怎的出現了今日在大殿上看見小皇帝時的場景,比起平日荒yin無度的小皇帝,今日的小皇帝看著似乎多了一分氣勢。 這并不是一種倚勢凌人一手遮天的氣勢,也是一種出塵的氣勢,溫棠從小皇帝蒼白的眉宇間看見了一絲神性。 無喜無怒的神性,看著冷淡無情,那是一種不會把任何事物放在心上的冷靜。 讓人想要掐住他的脖頸,看著這個清冷美人能露出如何的誘人表情來。 溫棠攥緊了指節,他踏著月色回到了沁竹軒中,一夜無眠。 * 郁婳天未亮時就被宮人服侍著洗漱換了龍袍,他畢竟還是皇帝,得去上早朝。 郁婳的身體不好,天光尚早時的風又冷,只是這么輕輕一吹他就著了涼。 郁婳一下朝,就發起熱來。 攝政王在金殿之中就發現了小皇帝的神色不對,只當是小皇帝昨夜又去和溫棠廝混了,待要下朝去見小皇帝時就聽見了養心殿內的混亂聲。 霍譽喊住了大太監,濃眉皺起:“皇帝這是怎么了?” 大太監擦了擦額上起的汗,見是攝政王心里就更慌了。攝政王三個字在宮中是比皇帝還要滲人的存在,都說伴君如伴虎,宮里人不覺得郁婳有多么可怕,只是都對威嚴的攝政王充滿了懼意。 攝政王才是楚國最可怕英勇的一只猛虎。 大太監又不敢欺瞞攝政王只能如實稟報:“陛下今日上早朝太急了,受了涼風,這會發了熱?!?/br> 大太監說完,果然見攝政王露出了不滿的神情,看著人遍體生寒。 霍譽冷聲問,“御醫呢?怎么還沒來?” 大太監硬著頭皮和攝政王解釋,“奴才已經派人去太醫院了,估計馬上就能來了?!?/br> 霍譽聽的不耐煩了,一把推開了這奴才,匆匆走進了內殿。 內殿之中不少奴才都在伺候著小皇帝,明黃的簾帳中,一只孱弱蒼白的細腕露出了些許,霍譽望去,對上了一雙朦朧含著水汽的眼睛。 小皇帝的臉紅的可怕,兩頰飛著暈紅,人也燒的恍惚起來,微紅的眼角出現了大量水汽。 他咳了幾聲,似乎想要坐起身子來卻沒做到,只是啞著嗓子喊了霍譽一聲:“皇叔,您怎么來了?” 霍譽默不作聲地皺了皺眉,大步走上了前,語氣溫和了一點:“臣聽說陛下病了,前來探望陛下?!?/br> 內殿的宮人被霍譽趕下去了大半,剩下的那一小半宮人垂著腦袋都不敢抬頭看一眼攝政王,只是心里暗道不可信。 攝政王不喜歡當今陛下也不是秘辛了,凡是養心殿內的貼身宮人都見過攝政王對小皇帝橫眉豎眼的場景。 要說攝政王關心陛下的身體?那可是天大的笑話。 攝政王不弒君登基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 小皇帝似乎被霍譽的這句話感動了,伸出手要抓住他的衣袖?;糇u看了一眼小皇帝手,先一步反手抓住了小皇帝,“陛下,御醫很快就到了?!?/br> 霍譽也不知道今日自己為什么會這么關心這個沒用的無能侄子,但他還是下意識伸出另一只手探了探小皇帝的額頭溫度。 這一探,叫霍譽眉間的川字皺的更緊了。 “養心殿的這些廢物是怎么伺候主子的?”霍譽冷聲發問,森冷的眼眸掃過那一片宮人。 被霍譽一掃,那些宮人全數跪在了地上,顫抖著身子生怕被攝政王砍去了腦袋。 “皇叔……”小皇帝抓緊了霍譽的手,手心溫度guntang,燙的霍譽不自在地移開了一下手,心下莫名。 小皇帝還在說話,雙唇張張合合的甚至可以看見紅潤的舌尖,“皇叔,不怪他們。是郁婳自己身體差才感染了風寒?!?/br> 小皇帝在霍譽面前沒有自稱“朕”,而是用了“郁婳”這個名字,霍譽的心情不知怎的好了些許,只覺得有說不出的暢快。 小皇帝的額頭滲出汗珠,唇色卻紅的刺眼,只是看上去有些干,讓人想要濕潤這唇形姣好的唇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