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說愛我欸[娛樂圈]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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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枚撥片尾端被打了個小孔,穿了繩子做成了項鏈。    撥片中間畫著一個已經褪了點痕跡的笑臉。    凉不怨的呼吸瞬間滯澀又沉重,像是被灌了黃沙的風,艱難前行。    有什么記憶瞬間涌上了他的腦海。    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時候紀憑語才學吉他沒有多久,剛學撥片彈奏的時候,拿著透明的撥片就喜歡在上頭畫畫。    但是這塊撥片不是紀憑語畫的,是紀憑語纏著他要他給他畫的。    最開始紀憑語說讓他簽個名,但撥片太小,簽不下。    紀憑語又嫌只寫一個字好非主流,于是就叫他畫個笑臉。    凉不怨還問了怎么畫。    紀憑語就教他。    畫完后,紀憑語又笑。    笑著說這表情好嘲諷。    但是他的下一句是——    “不過我很喜歡?!?/br>    ……    凉不怨重新握緊了手里的撥片,看向紀憑語的視線再也做不到平靜。    尤其紀憑語對上他的目光,輕笑著說:“我的護身符,夠換嗎?”    潘懷早在紀憑語說要還禮時,就很有眼力勁地清了個場,此時這個小小的后臺,就只有他們兩個。    監控的確有,但不是很重要,反正都可以掐掉。    凉不怨的喉結往下壓,還沒在翻涌的情緒中回一個字,就聽紀憑語又道:“想清楚了凉不怨,我要換的可不是幾個小小的撥片?!?/br>    凉不怨停住。    他身體里本來因為過于克制而有些凝滯堵塞的血液在頃刻間就因為他過于聰明的大腦而瘋狂起來。    難言的情緒在他身體的每一處刺激著每一個細胞向他發起攻擊,形成了另一個靈魂在不斷地向他尖叫喧囂。    凉不怨定定地注視著紀憑語,毫不猶豫地一腳踏進他朝思暮想、甚至恨不得干脆把自己釘死在里面的墳墓。    “換?!彼f:“什么我都換?!?/br>    紀憑語舔了下唇,彎腰傾身接近凉不怨,將兩人的距離拉近,明明帶著玩笑的語氣,眼神卻是無比的認真:“就算讓你這輩子只能喜歡我一個?”    凉不怨沒有半點停頓:“不用就算?!?/br>    他冷沉的嗓音嘶啞,像是早就在谷底孤身喊叫了許久,終于等到了云端上的人愿意低下頭來看他一眼,但即便是聲嘶力竭了,他的靈魂依舊在渴求著。    “紀憑語,我只愛你?!?/br>    作者有話說:    啊啊?。?!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0章    “可我就心動——”    凉不怨上臺時, 紀憑語已經回到了「觀眾席」。    他心情很好地勾唇看著站在黑暗中的凉不怨,愉快到嘴里都在哼一些亂七八糟不成調的曲子。    在他倆各往各的地方去之前,紀憑語和凉不怨在無人的后臺里交換了一個輕吻。    那是一個不含任何情丨色意味的吻, 卻足夠讓人滿心歡愉。    因為他們彼此都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橙黃的燈光打下,只將站在舞臺中央的凉不怨照了出來。    他背著電吉他,右手手腕纏著幾圈繩子, 多余的部分正好讓他把那一枚小小的撥片拿在手里。    凉不怨彈唱的第一首歌是他的成名曲《喜劇》。    畢竟這是倒數第二個節目, 壓軸的, 還是要有點氣氛。    雖說喜劇也是慢歌而且難度很高,但在場所有人都會唱兩句。    尤其在高潮那句「他們說一場喜劇合該歡欣贊嘆/于是我起身沖他們鼓掌」時,現場和聲的人要多少就有多少。    紀憑語坐在臺下, 嗅著咸濕的海風。    九月的天空是藍灰色的, 懸掛在幕布上的明月不比人間煙火耀眼。    這場音樂會很小, 但卻仍舊是一場盛世。    他聽見有人說這個節目上得很值,因為平時凉不怨一場演唱會別說門票錢多少了, 就說根本搶不到。    紀憑語勾著唇, 看著在一束略微有些昏暗的燈光中散發出足以照亮整個海邊的光芒的人, 心臟不能被填得再滿。    年少時, 他就想看這樣的凉不怨。    看他站在舞臺上實現自己的音樂夢, 而他一定會在座位最前排等他結束表演后送上掌聲。    將那最隱秘的愛意隱藏在人群中送到凉不怨的耳中。    但他這是第一次真正在現場看凉不怨站在舞臺上彈唱自己的原創曲。    他錯過了太多。    不過好在他們還年輕。    凉不怨演奏的第二首曲目是他今年新出的專輯《往前看》的主打歌《一場舊夢》。    開頭輕柔而悲情的音樂從吉他中流出時, 暖橙色的燈光也悄然變化成一束微弱的白光。    這場舞臺的打光比《喜劇》還要昏暗, 甚至凉不怨的臉是隱在黑暗中的,燈光只照在他的身上和話筒上,最多就是他唱歌時還能照出半張臉。    這是凉不怨自己和節目組溝通出來的舞臺, 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冷沉的嗓音低低地唱——    “耳畔縈繞的笑語似夢”    “瞳中所及身影成空”    “再多刺激都無動于衷”    “無法感受痛”    “有幾多麻木成嘲弄”    “心疤變割舍不下的癔病”    間奏響起十幾秒。    在這十幾秒里, 凉不怨對上了紀憑語含笑的眼。    于是原本會將哀慟推到最高潮的曲子驟然變調, 凉不怨直接現場改了曲調, 讓這首過于壓抑的歌如同涅滅后浴火重生的鳳凰向天高嘯——    “原來煙花易冷/從此窮冬”    “可我就心動——”    還沉浸在傷感中的聽眾們登時被這一記敲下,心鐘都跟著震鳴,好些選手都瘋了。    紀憑語摁了摁自己跟著轟鳴的心跳,聽見唐火在他背后壓著聲音瘋狂吹捧:“啊啊??!我淦!涼老師剛剛是現場改曲子??!太牛了啊啊?。?!”    彩排的時候,凉不怨試過這一段,那時候還是原版的曲調。    而現在,經過后臺的那三分鐘,將他所有的空洞填滿,于是《一場舊夢》的唱腔就不再顯得那么疲乏而又失魂落魄。    李與賀也在旁邊為此贊嘆:“小涼的音樂天賦,是我見過的人里面最高的之一?!?/br>    宋絮撥弄了一下自己的耳飾:“所以我常跟人說,金曲獎亦有差別?!?/br>    有些人只會火一首歌。    而有些人會火無數首。    凉不怨就是那個會火無數首的人。    《一場舊夢》唱到尾聲,凉不怨的歌聲也逐漸低了下去,但原本歌曲里的悲慟卻莫名帶著點甘之如飴的甜蜜。    “甘愿去耽溺于一場舊夢”    “一癡一醒/偏偏深陷其中”    “埋在舊時光里的秘密”    “我曾擁抱你也親吻你”    歌曲的最后一個音彈奏后,那一束光也隨之消失。    現場掀起了劇烈的熱潮,每一個人都在瘋狂鼓掌。    紀憑語也笑著抬手,將自己過輕卻沉重的掌聲混雜在其中。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秋日的海邊到了夜晚后就有點微涼。    但好在他們四周都升著篝火,而且最熱切的溫度就在眼前。    在掌聲過后,舞臺的燈光又徹底亮了起來。    凉不怨還站在臺上,紀憑語剛準備起身上臺繼續完成自己主持人的工作,就見凉不怨沒有要收拾東西離開的意思。    他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抬起了右手。    那只纏著紀憑語的「護身符」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