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 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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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知道這里頭有間小屋子,卻是頭一回踏入,方一踏入,只見屋子偌大,里頭的擺設設計與伍天覃臥房的風格如出一轍,除了缺了些名貴的擺件和珍寶以外,甚至不比伍天覃臥房差上多少。 只見屋子正中央擺放了一張八仙桌,略小,比伍天覃屋子里的小上一圈,桌子旁設有凳子四張,桌子上擺放了一副茶具,還有一碟點心。 屋子兩面臨窗,一面窗子下設有一方小榻,榻上設有小幾,擺了軟墊,另外一側窗子下設了一處案桌,案桌上擺放了一個淺綠色的圓口花瓶,花瓶里插了兩支海棠,窗子上掛著個鳥籠,籠子里有兩只綠山雀,正在嘰嘰喳喳跳躍著。 而屋子的最里側設有一張矮屏,矮屏里設有一個浴桶,里側擺放了擺了箱籠和雕花柜子,在最里頭是一張精致又華美的羅漢床,床上被褥被子都已經鋪好了,雖不是伍天覃床榻上的金紋被褥,卻也精致上乘,絕非普通看門小童能夠受用得起的。 而此時此刻,元寶兒那些寒酸的行李正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床榻上。 元寶兒看到這些后,圓溜溜的眼珠子瞬間瞪直了。 這屋子是給他的? 往后便是他元寶兒的呢? 他一個人的? 要知道,半年前,他還只不過是個跟幾個燒火小夫擠在一個炕上的燒火小童罷了,便是后來來了這凌霄閣,有了單獨的床榻,卻也不過張簡陋破爛的舊床罷了,簡直與眼前的奢華精美不可同日而語。 這是他的屋子? 簡直不比那伍天覃的差上多少嘛? 元寶兒先是走過去,拿了塊桌子上的點心,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又走到窗子上,撥弄了下瓶子里頭的海棠花,再將剩余半塊點心放進了鳥籠子里頭喂鳥,再走到屏風后頭,學著伍天覃那做派,背著手圍著那個小浴桶慢悠悠的轉悠了一圈。 整個屋子里頭,他最中意的就是這張浴桶了,要知道洗澡曾是元寶兒最痛苦又麻煩的時候,來太守府兩年,他做夢都想在月黑風高的夜里,跑到府里的荷花池扎個猛子洗個痛快。 竟沒想到,如今,伍天覃給他的這個小耳朵房里,竟還有單獨的浴桶,那是不是意味著他以后可以放心大膽地洗澡呢? 他從此可以實現沐浴自由呢? 這樣看的話,除了挨著大鱉怪的臥房近以外,這間屋子十分完美,可謂沒有一絲一毫缺點了。 這樣想著,元寶兒又背著雙小手,晃蕩著兩條小短腿慢慢悠悠的晃蕩到了床榻邊,只里里外外仔仔細細打量著眼前的羅漢床,若這姓伍的不在場,他指不定一個跳腳,跳到床榻上打滾了,不過這姓伍的就在后頭看著,元寶兒背著雙手,端得一派四平八穩。 “這個屋子如何?可還滿意?” 正細細琢磨間,這時身后的伍天覃挑著眉,走上前詢問著。 元寶兒聞言,咳了把小嗓子偏頭掃了那伍天覃一眼,裝模作樣道:“還……還湊合罷?!?/br> 伍天覃笑了笑,道:“若缺了什么,只管讓問玉送來便是?!?/br> 元寶兒道:“知道了?!?/br> 說著,裝模作樣的扯了扯床榻上的帷幔。 帷幔用兩個銀勾子勾起來了,夜里睡覺可以將帷幔放下去,整個床榻便被包圍得嚴嚴實實的了,倒是安全感十足,唯一的缺點就是床上的被褥太過花哨了,以前元寶兒的都是灰不溜秋的,這會兒只覺得被褥褥子花花綠綠的,細細看去,竟還描了花開富貴的花樣子,略有些不大符合元寶兒的盛美,只覺得有些娘氣,有損他元寶兒的英氣。 元寶兒心里暗自吐槽著,一轉身,發現伍天覃竟還立在他的身后,元寶兒便背著雙手,道:“爺,要不您自便罷?小的這會兒身上還疼著呢,大夫說還得修養個把月,再者您也說了,這幾日讓問玉jiejie教小的的規矩,小的規矩學好了再去侍奉您?” 元寶兒明目張膽的下著逐客令,語氣里透著一絲試探。 意思是,現在總不能讓我這個傷者伺候人罷? 伍天覃一聽,倒是難得大方道:“那你且歇著,這些日子就在爺的屋子里熟悉熟悉,半個月后再來正式當差!” 伍天覃說著,叮囑了兩句,便搖著扇子往外走,一直走到八仙桌的位置,不知想起了什么,只見他忽而緩緩停了下了,不多時,只收起了扇子,偏頭遠遠朝著元寶兒看去,卻是遠遠地看著他,一言不發,神色似有些晦暗。 元寶兒還以為他走了,正要一屁股坐在床上抱著被子打個滾,見此情景,瞬間端坐得筆直。 見伍天覃神色奇怪,頓時一臉警惕。 兩人遙遙對視了一眼,敵不動我不動。 一時,誰也沒有開口,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忽見那伍天覃定定的盯著元寶兒忽而開口道:“對了,爺忽而想起有件事情,得跟你證實下?!?/br> 伍天覃忽而一臉正色的問著,語氣卻仿佛又帶著一絲不經意。 奇奇怪怪的。 元寶兒瞬間將小臉一歪,只歪頭斜腦的看著他,道:“您說,什么事情?” 伍天覃直勾勾地盯著元寶兒看著,許久許久,方一字一句認真開口道:“爺問你,你究竟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這個問題問得太過突如其來,又太過一本正經,以至于,令猝不及防的元寶兒雙眼一瞪圓,險些實實在在的嗆了口口水堵在了嗓子眼。 第148章 元寶兒見他步履踟躕,原還以為他臨時反悔,又要開始刁難他了,不想,癟了老半天問出口的事情竟然是這個? 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呃。 這個么。 元寶兒只有些錯愕。 這冷不丁的。 這是個啥問題? 元寶兒先是有些錯愕,繼而有些狐疑的遠遠看著那伍天覃,似乎想從他面上琢磨出一星半點的端倪來。 總覺得這日的伍天覃有些奇奇怪怪的。 昨兒個長寅過來知會他,說大鱉怪要讓他搬到正房去,說他傷好了,該干活了,不能老歪在屋子里頭白白浪費口糧了,元寶兒聽了一時氣得要命,心里頓時連連道:來了來了,果然這不來了。 他原以為那姓伍的終于忍不住要開始收拾他,虐待他了。 將一個身受重傷之人巴巴拉去干活,還是派到眼門前干活,不是虐待,不是針對,不是作弄是什么? 元寶兒氣得一宿沒睡好,發誓要跟他對抗到底,是實在餓得沒法子了,這才伸頭一刀,縮頭一刀趕來了。 原以為是赴場鴻門宴,原以為等待他的是無盡的刁難和戲弄,卻不想,想象中的畫面全都沒有,相反,今兒個伍天覃的興致仿佛不錯,整個過程雖不算和顏悅色,卻從頭到尾沒有發過一個怒,板過一個臉,反倒是難得興致大發的給他剝了蝦,擦了手,還給他盛了湯,就連讓他搬到正房一事,也不是原先不容拒絕的“一言堂“,而是好言相勸,好商好量? 這日的大鱉怪好得過了頭,以至于元寶兒渾身警惕,直到這會兒—— 他以為他終于憋不住了,要露出他的狐貍尾巴來了,卻不想沒有,什么都沒有,他的所有揣測全部沒有實現,等來的只有這么個奇奇怪怪的問題。 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元寶兒一時歪頭斜腦的看著伍天覃,兩只圓溜溜的眼珠子在他臉上來回直轉著,良久良久,嘴里含糊道:“您……您問這個做什么?” 元寶兒一臉狐疑著。 卻見那伍天覃低低咳了一聲,緩緩避開了元寶兒直勾勾地視線,片刻后,又將視線轉了過來,只故作鎮定的看了元寶兒一眼,淡淡道:“爺素來高風亮節,身邊之人定也是要端端正正,干干凈凈的,你如今跟在爺跟前行走,自然得盤問個一清二楚,要不然跟了些來歷不明之人,他日鬧了笑話豈不惹爺非議,丟爺臉面不成?” 伍天覃說著,遠遠掃了元寶兒一眼,道:“爺記得你這小兒就是個喜好混亂的,自然要盤問個清楚明白,省得你日后胡亂作亂,擾得爺的后院不得安寧?!?/br> 說著,伍天覃想了想,又覺得這話仿佛有些傾向性,想了想,便又迂回了稍許,道:“不過,世人皆渾沌,多用濁眼看人,爺不同,爺一向開明,你便是當真喜歡男人爺也不會歧視于你,你也勿需在意,不用想太多,只管如實從心回答,讓爺心里有個底便是了?!?/br> 伍天覃裝作不甚在意的一一引導著。 元寶兒聽他此言,一時癟了癟嘴,他高風亮節?呵,自戀得可以,他若高風亮節,那整個元陵城的人都得升仙了都。 一時,又轉了轉眼珠子,想了想,道:“這個嘛,小的幼時覺得女孩兒可愛,便覺得喜歡女人,可后來入府又覺得女人嘰喳惹人煩悶,便覺得還是男人爽快大氣,便覺得還是更喜歡男人一些,可如今受傷后,得了問玉jiejie和小荷花悉心照料,便又覺得女人也不全都嘰嘰喳喳惹人討厭了,也還是有幾個好相與的,至于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這個嘛……這個嘛……” 元寶兒用手托著下巴,拖著長長的話音,端得一臉正經的認真分析著,冥思苦想著。 伍天覃聞言,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瞇著眼追問道:“到底為何?” 卻見那元寶兒故作夸張的猛地一下抬手朝著大腿上用力一拍,猛地看向那伍天覃雙眼微微一亮,道:“或許……或許小的都喜歡罷,男人有好的,女人也有不討厭的,或許哪個對我好我便喜歡哪個?哎呀,cao心這個做什么,反正我這會兒年紀還小,那些都是往后長大的事情,作甚現如今就開始煩擾這個,我才懶得管了,橫豎日后我爹我娘自會告訴我的,才不用我cao心了!” 元寶兒一臉大言不慚,不甚在意的發表了總結。 說完,只懶懶的擺了擺手,又伸手捂住小嘴,打了個慵懶的哈切。 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做派。 伍天覃原本豎著耳朵苦等他的回答,卻不料,等了這小兒這滿嘴糊弄之言,頓時將拳頭用力一握,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正要箭步過去,追問個清楚明白,卻見那小兒通聲哈切連天,見他一臉稚嫩,滿心小兒心性,說起喜歡,說起男人女人,竟大言不慚,毫不避諱,竟滿嘴全是戲弄好玩之言,且絲毫不見任何羞澀之色,既張狂又吊兒郎當,哪里是個含蓄認真的,分明是個壓根不開竅的。 伍天覃頓時覺得一股憋悶感油然而生,只莫名覺得前路漫漫,人生惆悵。 卻偏偏敢怒不敢言,甚至都不知從哪兒挑開起。 一時,難得端了一整日的好脾氣瞬間破了功,終于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真面目了來。 只用力的握著拳頭,幾步走到那元寶兒跟前,抬起靴子朝著元寶兒小腿上踹了一腳,微微咬牙盯著那小兒道:“你……你你給爺好生認真想想這個問題,爺日后……爺日后再問!” 然而,抬腳,又不忍重踢。 撂狠話,又不忍太重。 最終是雷聲大,雨點兒小,只連瞪了那小兒幾眼,最終氣得甩著袖子,陰晴不定,咬牙切齒的甩袖離去。 話說伍天覃走后,莫名其妙挨了一腳的元寶兒氣得也將腳朝著伍天覃離開的方向用力一踹,瞬間,腳上的兩只黑布鞋跟兩只武器似的,哐當哐當朝著門口,伍天覃消失的地方飛射而去。 鞋子一飛,元寶兒朝著那莫名其妙晴轉暴雨的大鱉怪消失的地方罵罵咧咧一遭,轉身朝著身后一趟,抱著床榻上香噴噴的軟被便是朝著里頭一滾。 嗚嗚,香噴噴的被子,元寶兒活了十多年,還從來沒有睡過這么好的床榻,沒有蓋過這個好的被子。 管他勞什子男人,女人,他通通都不喜歡,他現下只想抱著這軟乎乎的被子,躺著這香噴噴的床榻,睡他娘個昏天暗地。 第149章 話說方才伍天覃在時,元寶兒克制著小臉一臉淡然冷漠,他方一走,元寶兒便又是打滾,又是撲騰,差點兒裂開了他后頭屁股上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 元寶兒在羅漢床上滾了幾遭后,又很快從床榻上一躍跳了下來,只一溜煙翻爬進了床榻前的浴桶里興沖沖的變換了各種姿勢躺了幾遭,又從浴桶里爬出來,想起了什么,立馬將一旁的箱籠和柜子打開,赫然只見柜子里頭整整齊齊的擺放了兩身衣服,一身湛藍色的,一身月牙白,款式倒是極為簡單清爽,沒有多少繁瑣花式,不過面料一摸上手,便是一陣細膩柔軟的觸感傳來,一瞧便知料子不差。 元寶兒雙眼頓時冒起了一層綠油油的光。 要知道,元寶兒入府兩年多來,日日只有兩身破布衣裳,一身藍布的,一身灰布的,穿了兩年,褲腿袖口都吊起來了,且上頭泛著一股子淡淡的油煙味,在廚房時還不覺得,來了這凌霄閣后,沒少被那伍天覃嫌棄。 他穿破爛衣裳穿慣了,不想,今兒個竟多了兩身這么好的衣裳來。 元寶兒飛快拿起那件湛藍色的往自個兒身上比了比,只覺得袖子,領口的尺寸與自個兒的身姿一般無二,竟是照著他的身上尺寸裁剪的,元寶兒小嘴里“嘿”了一聲,又趕忙將月牙白那件比了比,看來當真是為自個兒備下的,方才那大鱉怪沒有哄他,他說光是衣裳一年都有十二套這番話看來不假。 這料子,這做工,怕是不下好幾兩銀子,且拿在手里,瞬間便覺得一股淡淡的熏香味撲鼻而來,這樣的衣裳一年十二套,如若他不穿,或者只穿一二套,將余下的拿出府去發買了,手里不又多了幾十兩銀子的進項么? 這樣想著,元寶兒便又立馬翻箱倒柜了起來,反正這個屋子里頭的東西都是他的,那套茶具,那個插著海棠花的花瓶統統都是可以換錢的,就是可惜了屋子里頭那張八仙桌和那張雕花大柜子還有那張羅漢床了,實在是太大了,一時運不出去,不然,他一準全給他賣了,那樣的,出自伍天覃屋子的東西,怕是沒個幾百兩下不來,可惜只能看只能用不能據為己有了。 話說元寶兒在屋子里扎扎實實地轉悠了幾大圈,轉累了,拎著茶壺往嘴里塞著灌了一口茶,視線一抬,復又落到了窗子里的那個鳥籠子上,待看到鳥籠子里頭的兩只綠山雀兒后,元寶兒一時咂巴了下嘴,只緩緩起身走到窗子口沖著籠子里的兩只雀兒探頭探腦了起來。 或許是上回他將赫三那只金鳥籠給拆卸了,這會兒屋子里頭掛著這只鳥籠不是金的,眼瞅著是銅的,只是,奇了怪了,這姓伍的怎么就這么喜歡這綠麻雀兒呢,上回巴巴給他拎了來結果讓他給放了,這回又往他窗子口逮了兩只掛起來,怎么地,故意惡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