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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琛跟著勉強翻了上去,一槍擊中王寧身后的怪物,緊接著是陳興嚴令,林燕飛依舊是斷后,幾人退到了洞xue最頂端,隨后面前的銅管一抖,一整截連帶著上面所有的怪物一起斷裂,直直地砸向了底端! 血rou橫飛。 “呼,呼……” 一線之差死里逃生的幾人喘著氣,打量著他們在的洞xue頂端。 頂端也有個灰白色的洞口,非常大,也非常深,剛才竄出來一只怪物,被秦琛一槍擊中死了,現在里面沒有了動靜。 “濕潤的?!鼻罔尶诘衷诙磝ue上,碾了一點泥巴下來,“有水?!?/br> “有水反倒是好事,證明它離外面不遠了?!绷盅囡w上前看了一眼,“王寧?!?/br> “誒!”王寧會意地起身,進洞探路,其他人跟在了后面。 這一次走得極其小心翼翼,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什么都沒有發生,路口越走越窄,幾人只能彎下腰,感覺自己是在不斷往上的。 等到最后他們從洞口看到了光亮時,都似乎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王寧輕輕探頭,隨后大吃了一驚。 “隊,隊長,我們……” “怎么了?”在后面的林燕飛看不見外面,倒是秦琛因為王寧讓開,而窺探到了全貌。 “我們……到地面上了?!彼惨汇墩?,緩緩開口。 幾人幾乎是迅速從那道洞口爬了出來,外面不是幽藍昏暗的海底,也不是奇詭的城邦,甚至不是雨林,不是村落—— 溫柔的風吹過柳葉,古典的園林曲徑通幽,小橋流水,回廊重重。 陳興和嚴令同時揉了揉眼,然后十分默契地轉頭看向了秦琛,“秦副隊!” 就像兩個等著上課的小學生,尤其是陳興,完全沒有了曾經叭叭“歷史顧問能干什么”的氣勢。 “……” 秦琛承受著這份殷切期盼,往周圍掃了一圈,目光在屋檐和回廊停留了幾次,收回來,“你們想聽什么?這是私人園林,并非是哪個朝代的標志性建筑,屋檐的設計和庭院的設計是不同的朝代的風格,像是文茵園?!?/br> “私人的?這么大?” 只需要放眼一掃就知道這片園林占地面積之廣,精巧絕倫,就算說是皇家園林也沒人不信的,是私人園林,就叫人驚嘆了。 “‘文茵暢轂,駕我騏馵’,這座園林是舊時一名豪富所建,贈送給女兒女婿當做新婚之禮的,說上面這句你們或許不明白,下面一句應該都聽說過,”秦琛伸手觸碰了一下竹林,“‘言念君子,溫其如玉?!?/br> 他碰竹林的時候有風吹過,撩起柔軟的頭發,側臉看竹林念詩的時候語氣溫和,眸光清亮,像是那個時代詩書滿腹的才子。 林燕飛被他這一幕微微晃了一下神。 “文茵就是那位豪富女兒的名字,她所尋的夫君又是翩翩風度君子之腹,兩句剛好映襯了兩人,這園也被命名為文茵園,皇家園林歷史資料都有留存,只有私人園林的記載在變遷中都失落了,不過看其宏偉程度與皇家園林差距不大,這樣的園林只有文茵,應該不會錯?!?/br> 秦琛并未察覺林燕飛的走神,而是思索,“我們第一次出水,便從藤蔓處到了村落,第二次出水,從薩特拉直接來到了文茵園,時空都不是同一個,而是混亂的,到底有什么規……” 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抬眼看向林燕飛,剛好對上林燕飛看著他的那一瞬。 林燕飛的眼神很專注,這點最讓秦琛受不了,不是討厭,而是這種專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會讓他一時無所適從又有些微微的戰栗,他一對視上林燕飛的眼睛便下意識地垂下眼簾,因而也就錯過了林燕飛回神后同樣逃避的一眼。 王寧將這一幕收在眼底,眼珠子在兩人身上轉了轉,他機靈得很,記下來也不說破,反而接過話題開了口,“我沒看出什么規律,你們呢?” 陳興搖頭,嚴令也搖頭。 “我也沒……”林燕飛匆匆別開眼后目光在柳樹上停頓,片刻后若有所悟,神色一變,伸手扯了扯柳葉,沉下了聲音,“等等,好像是‘季節’?!?/br> “什么?”秦琛抬頭。 “雨林的水溫半夜是涼的,小型藤蔓也是偏黃,開槍轟下來時并沒有多少汁液,色澤也并非以往的黑綠色,這是‘秋’,隨后我們出來的村莊里有蟬鳴,陽光也很烈,那是‘夏’……”林燕飛逐字逐句。 “現在的園林有柳葉,是‘春’!”陳興恍然大悟。 “對,沒錯,”四季的變換非常明目張膽,卻又因為夾雜著個水下城市而讓人下意識忽略,林燕飛捕捉到了這一規則,神情卻沒有半點輕松,“四季就是一個輪回,也就意味著我們如果再沒有找到真正的核心,那么馬上就要面臨嚴冬?!?/br> “而且就那些人面魚身的怪物,就算是雄獅隊們在管道里迷路了,也沒辦法證明為什么他們會變成那樣的怪物。只能說那座城市的秘密我們還沒有發現?!鼻罔〗釉?。 兩人重新對視上一眼,同時感受到了凝重。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們在‘春’這個季節里還有最后一次進入薩特拉的機會,如果沒有辦法找到核心或是秘密……” 從最開始的只有一根藤蔓作亂,到村莊無數的絲線和水底瘋狂的怪物,面前的園林必然只能更危險,倘若他們還是這樣無厘頭亂碰,下場只有兩個,像雄獅隊一樣變成怪物,或者跟至今失聯的穹鯨隊一樣徹底迷失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