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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潺在休息的時候瞄了一眼看臺,那個位置已經沒人了。 走了嗎? 他喝了一口水,若有所思。 虞知頤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繞到一片小森林里,扶著長椅坐了下來。 還沒坐多久,背后就響起了一道聲音。 “知頤啊,你怎么走那么快?” 虞知頤聽到這聲音,原本空蕩蕩的眸色頓時暗了下來,眼底深處翻涌著濃郁的戾氣。 他站了起來,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盯著路黎。 路黎一手插兜,笑的吊兒郎當的,“知頤啊,我這幾天沒找你,你難道沒想我嗎?” 虞知頤極緩極緩的露出一個笑,卻沒有絲毫笑意,眼尾上挑,語氣慢而冷“你以為你是誰?” 路黎挑眉,他現在心情不錯,不和他計較,和他懶散地說著話“知頤啊,你不會還介意以前的事吧。那是我年少不懂事,對你做了那些事,你還介懷呢?!?/br> 他嘖了一聲,笑嘻嘻“我以前不懂事嘛,現在我想補償你,我會對你好的,和我交往唄,知頤?!?/br> 路黎的白月光很討厭虞知頤這個弟弟,路黎曾經因為想討好自己的白月光,對虞知頤進行過一段時間的校園暴力,以欺辱虞知頤來獲得白月光的愉悅。 路黎以為虞知頤還在為這件事耿耿于懷,便毫不在意的給他道了個歉,雖然他并不覺得這種事有多過分。 又沒多大傷害。 他的語氣不是在道歉,流里流氣的語調一點也聽不出絲毫歉意,仿佛那段施暴的日子里只是一段無足輕重的動作電影而已。 他是真的挺喜歡虞知頤的,虞知頤的長相和他初戀挺像,甚至比那張臉更漂亮。冷冷的小脾氣也可愛的緊。 路黎沒忘記他的初戀,可惜那人有了喜歡的人,還出國了,路黎為此頹喪了好長時候。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和初戀長挺像的人,路黎自然不會錯過。 即使是望梅止渴,他也不在意。 反正也只是玩玩。 路黎追人無數,還沒有失敗過的,在他看來,虞知頤只是端著性子呢。 人嘛,都是這個尿性,要裝一下。路黎就當是情趣,他完全忘記了自己以前的惡行。 他作為一個施暴者毫無愧疚,現在竟然還想妄圖改變受害者的思想,扭變成他想要的樣子。 虞知頤現在還能記得高一的暴力。 被拖進巷子,當著他那個所謂哥哥的面,把他的鼻子打出血。。 大冬天把他的襖脫掉,他只能穿個單薄的衛衣度過一整天。 被推進學校的水池里。 ……… 那時他太瘦小,學校沒有朋友,父親對他漠不關心,眼里只有那個女人的兒子,被那女人的兒子討厭,理所當然的被他的擁護者欺負。 他一直是孤軍,一個廢棄的,被挨打的孤軍。 只有那個人的出現,讓他得以從孤苦的時間里嘗出一點甜。 所有種種,他高中為之恐懼的噩夢,在眼前這個始作俑者眼里不過是虛無。 惡心。 惡心。 惡心。 虞知頤的眼神慢慢變直,漆黑的眼珠找不出一絲屬于人的情緒,唇線平直,寒意森森的戾氣裹滿了他整個人,虞知頤的理智繃在一條岌岌可危的線上。 虞知頤出于理智,并沒有找路黎的麻煩,不代表他就放過了路黎。 而現在那份理智已經崩塌了。 殺了他。 他的視線渙散,神色浸染在陰郁里,四周很吵很吵,瘋狂的叫囂著殺了他。 他的耳朵發痛。 殺了他。 殺了眼前這個曾經給他痛苦的人。 “知頤……” 那道女聲又響起。 “殺了他吧?!?/br> 路黎看著虞知頤都臉色越來越不對勁,眼睛直勾勾的,像是在看他,又沒在看他。 “你……” “嘭——” 路黎臉上被狠狠的挨了一拳,鼻血頓時往外流,路黎眼淚直流,視線都模糊了起來。 “cao,你他媽的——”路黎罵了一聲,整個人又被虞知直接頤踹飛了出去。 這小森林靠近實驗室,平常除了做實驗的人偶爾會經過,基本沒有人來,現在又是上課時間,森林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路黎被踹的直咳嗽,眉頭因為痛苦緊緊的皺在一起。 虞知頤慢慢的走近了他,他的眼神依舊處于一種直冷冷的陰郁,仔細看,還有點怔怔的。 像個沒有意識的機器人。 路黎動彈不得,眼看人又走了過來,心里不由自主的畏懼,面上假裝怒氣道“你瘋了——” “咔嚓———” 虞知頤一腳踩在他的手背上,路黎仿佛聽到了指骨碎裂的聲音,痛的冷汗直流。 路黎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虞知頤已經失去了理智,他一拳又一拳的打在路黎身上,整個人戾氣很重。 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他。 一拳又一拳。 路黎從未想過昔日瘦小孱弱的少年,有如此濃烈而恐怖的戾氣。 他開始害怕。 楊歸歸從實驗室里出來,經過小樹林的時候,聽到了一陣異樣,她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個男生正死命的揍向倒在地上的男生,地上的男人弱雞似的,用手腕徒勞的抵擋著男人的拳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