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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根本逛不完。 司行簡主要帶崽崽看了后進院,也就是他的居所。其實這里就相當于一個小家,有小待客廳、臥室、書房、凈房、小廚房等。 崽崽看什么都很新奇。 王府的建筑確實可以稱得上雕梁畫棟、富麗堂皇,但和皇宮肯定沒法比。 不過安安還是更喜歡王府。 他說不出感覺,只是覺得在這里很輕松自在。 司行簡帶崽崽熟悉了住處,就去書房,大致畫了下王府的布局圖。 王府只有三個主子,其中一個還自愿安居一隅,其實完全沒必要住這么大的地方。 許多樓閣庭院都是閑置的,而且還需要人手打理,實在有些過于奢侈浪費了。 但這是御賜的府邸,原主已經住了幾年,他現在提出要換住處,也解釋不清。 司行簡抱著崽崽,指著圖,給他講“這里是正殿,名叫嘉和殿;這里……” 明明今天是第一次被父王抱,但司安珵卻莫名覺得這個懷抱很熟悉。 司安珵這一段日子夜里一直睡不安穩,這幾日又絞盡腦汁想著該怎么解決麻煩,今天他更是一直緊繃著,提心吊膽。 現在聽著父王清朗溫和如春風的聲音,他便犯起困來。 可他想多和父親相處一陣,便伸出小手,撐著自己的眼皮,不讓自己睡著。 司行簡看幼崽的腦袋像小雞啄米似的,便把崽崽的手挪開,輕輕拍著,安撫道:“睡吧?!?/br> 等崽崽睡熟之后,司行簡把崽崽送回臥房,又讓人送來賬本,查起了王府的開支及鋪子、莊子的賬目。 王府沒有女主人管事,一應瑣事都是原主派親信管理。 王府屬官包括管家、錄事、長史、諸曹、主簿等。 大部分事務都有章程,這些屬官、管事都能安排妥當,再讓原主過目、準許即可。 只有某些大事才由原主親自安排。 原主雖并非不通庶務,但他要忙著朝政之事,暗地里還搞些小動作,所以對待府上的事難免有些力不能及,只能保證大事無差錯,許多小事就顧不上了。 朝堂上有貪官污吏,王府里未必沒有刁奴jian仆。 司行簡覺得原主與皇兄不和,多半是有人從中挑撥。 那人不是直接告訴原主皇上容不下他,而是用些小事引得原主自己往那方面想。 在司行箏登基這八年間,原主對自己皇兄的恨意是慢慢加深的。 即便是住在一個府中的親兄弟,在各自成了自己的小家后也會逐漸疏遠。 更何況原主出宮建了府,和皇兄接觸更少,而司行箏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兄長,他要忙于政務,本就有自己的苦衷,他又不知道原主的誤解,更不會去解釋。 再加上有人煽風點火,本就對皇兄有了隔閡的原主,難免會更心生怨恨。 正所謂當局者迷,原主會被人挑撥利用,而司行簡作為一個清醒的旁觀者,很容易從原主的經歷中找出是哪些人心懷不軌。 但他沒有立即那些人揪出來,而是選擇靜觀其變。 直接出現在原主面前的人,可能是受人利用,也可能只是棋子。 而他要找的是幕后的指使者。 司行簡看賬一目十行,且不用算盤,因此看得很快。 就在他放下第二本厚厚的賬冊時,宮里來人給司安珵送行李來了。 雖然之前說是送些急用的、王府沒有的物品,司行箏也不打算讓安安長住在辰王府,可他還是讓人收拾兩大車的包裹。 就連安安慣用的筆墨都送了過來。 安安如今住在司行簡院子里,這些東西自然也送到他這里。 司行簡看著這些無一不精、琳瑯滿目的物件,眼中閃過一抹略帶嘲弄的笑意。 他知道這是司行箏在向他挑釁——看,我這個皇伯伯對安安多好,你這個親爹呢? 真是幼稚! 他家崽是能輕易被外物籠絡的人嗎?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崽崽不還是向著他? 更何況,以前漠視安安的是原主,又不是他。 盡管知道司行箏的用意,但畢竟好處是落到崽崽身上,且他一時也備不全這些,司行簡便毫不猶豫地全收下了。 他沒多說什么,只讓人把東西一一清點后擺放好,賞了宮中來人,便打發他們離開。 誰知一個身穿宮女服的女子卻說她是留下來照顧小世子的。 司行簡哼笑一聲,“有玄十三玄十四還不夠么,又派了你來?” 化名為“翠青”的暗衛影九心中一個咯噔,卻還裝作茫然的樣子答道:“奴婢之前是照顧小世子飲食的,是陛下怕王府的廚子不知道小世子的喜好,才把奴調來的?!?/br> 司行簡心說:別人不知道崽崽的飲食偏好,他這個做父親的還不知道么? 但他也清楚這個叫“翠青”的不只是來照顧孩子的,輕易趕不走,便把人留下。 他讓人給皇上派來的幾個人安排住處。 影九卻說:“奴婢和翠紅要照看小世子,不住一個院子怕是不大方便?!?/br> 司行簡:“我這院子里沒有女子,要不,你捎信兒給你主子,讓他再派個男子過來?” 因為之前有丫鬟見王妃不得寵,對原主動了心思,原主便把原主里的丫鬟都撤了,只留幾個粗使的,她們平時也不在這個院子里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