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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市場,所以這些別有所圖的父母就“不重生男重生女”,懷了男孩就直接流掉,他們只等賺夠了錢生一個兒子養老就夠了。 他們從一個胚胎開始,接受的就是惡意;即使能被生下來,也不會被當做生命對待;甚至這一生,他們都沒有真正地活過。 有些人可能連戶口都沒有,連死亡都是悄無聲息的,除了這些加害他們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們曾經存在過。 這樣死去的人,怎么可能不怨氣沖天?所以周天羽被纏上了,還喪了命。 但是,還有更多和周天羽一樣,甚至比他更惡毒的人還活著。 像這種不把親生孩子當成人的父母,或許幾萬對父母中也未必會出現一對,可全國各地加起來,也是個駭人的數字。 還有些不為賣而生,但后來因為某些原因不想養的;有以為給孩子找了好人家,結果卻落到中介手中的,甚至還有拐賣的…… 司行簡的能力在每個世界都受到不同程度壓制,這些不是他一個人能解決的。 他抱著崽崽,看著那紅得有些妖冶的楓葉,心里還算平靜,或許是因為他早有預料,又或許是他生性感情淡漠。 他當然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甚至還有點厭惡那些既不守規則又理所當然地剝削他人的人。 遇到這樣的人,讓他們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就是。 至于多余的情緒和感想,他并沒有。他只希望盡快把這件事解決,然后帶著崽崽回家。 月亮爬上天空,那父子兩個帶著一身難聞的味道,用衣服包著很多盒子爬了上來。 司行簡戴著手套,把里面的頭發和生辰八字都取出來,分別放到事先用剪好的小人模樣的符紙上,然后逐個點燃。 “去找你們的父母吧?!?/br> 他并不是在引魂——這些小孩其中還有不少人還活著,他只是施了個簡單的幻術,希望見到的人能有一個難忘的夜晚。 那些人真是不配為人父母。 司行簡掩著鼻,嫌棄地對胡茬男說:“帶著這些去省公安廳自首吧?!?/br> 他不擔心這人因為自首而減刑——這人背后的人心狠又沒有底線,怎么可能放過叛徒呢? 司行簡勉為其難地搭著胡茬的順風車到了鎮上,等到天亮之后,又租車回到縣城的住處。 在司行簡披著還沒干透的長發,把換下的衣服丟掉的時候,胡茬開著面包車到了公安廳門口。 父子兩人下了車,舉起雙手大喊:“我要自首!” 在他們喊出這句話的同時,身后的兩道符紙化成齏粉被風吹散,他們也醒了過來。 兩人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就驚恐地睜大眼睛,然后對視一眼——他們怎么會在這兒?等他們意識到剛才喊了什么,就下意識想逃跑,可已經來不及了,他們被人摁到在地。 司行簡當然知道公安廳不具備直接辦理案件的職能,他只是想讓官方部門知道這件事而已。 要是那兩個人去派出所報案的話,恐怕沒什么用。 即便是鬧到公安廳,這事也可能會被遮掩起來,那兩個人被當成精神病一關,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司行簡不擔心出現這樣的結果,因為他還有后招,會有人幫他把事情鬧大。 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等人上門。 只是不知道來找他的是問詢的警方,還是來解決他的人。 好在,結果沒有令司行簡太失望。 第二天就有便衣上門,他們顯然是已經審問過那對父子,還向王師傅了解過情況。 他們不相信那父子二人說的撞鬼的說辭,更不理解司行簡為什么跑到不出名的山凹畫畫,還在半夜搭乘裝著尸骨和遺物的面包車去了鎮上。 怎么看都有點怪。 難道是這人知道那地方有蹊蹺,把那兩個人催眠了?可是他為什么不報警呢?又是怎么知道的? 程警官滿腹狐疑,拿出證件做了自我介紹。 面對警察的詢問,司行簡很配合,有問必答,但總結起來就是否認三連:“不是,沒有,不知道?!?/br> “那你是在那里畫畫的,為什么天黑了還呆在那里沒有離開?” 司行簡:“好奇他們去挖了什么?!?/br> “你一個人不害怕?” “不是還有那兩個人一起嗎?” “可是,他們之前想對你動手?!?/br> “可是……”司行簡也要同樣的句式,“他們又打不過我?!?/br> 程警官名叫程成,疊音的名字聽起來有點可愛,但人其實五大三粗的,很有威嚴,以往問詢的時候他從沒有這種無力感。 “在和他們兩個人相處的過程中,你沒有發現他們有什么不對勁嗎?” 司行簡思索片刻,答道:“他們像是被嚇到了,有些呆?!?/br> “那你還敢坐他們的車?” 司行簡皺了下眉,“我沒有駕照啊,總不能無證駕駛吧?” 程警官:“……” 又問了一些問題,程警官讓司行簡留下了聯系方式和住址。 準備離開時,程警官又問:“我能看看你畫的畫嗎?” 司行簡把自己畫的畫抽出來一張,說:“送給你,你可以放在車里?!?/br> 他這樣看似有點孩子氣的炫耀舉動,讓一直繃著臉的程警官都笑了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