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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趙滿,悄悄像梁昭昭提議道:“要不我想嘗嘗?要是我沒事,你們再吃?!?/br> 他這么說并非是質疑梁昭昭,只是出于謹慎。 之前才進鬼哭林不久,一個人自己水囊中的水喝完了,就趁著方便的功夫去灌了河水,結果那人第二天就死了。 要不是梁昭昭能辨別那些水能喝,他們或許早就撐不住了。 梁昭昭正把自己荷包里的一塊糖掏出來,打算煮成水給傷重的趙江喝。 她聞言沒有抬頭,只吐出兩個字:“能吃?!?/br> 這些,都是父親教她的,她也沒想到竟然真的有用到的一天。 梁昭昭并不后悔選了一條艱難的路。 父親之前的許多安排,都在對抗姜國,她只是接著做下去。 而且,父親是被姜國人“殺”的,還不許她報仇嗎? 她就是遷怒又怎樣? 姜國的當政者殘-暴不仁,還不把大月國的舊民當人看,她身上好歹也留著大月國人的血,也應當為了救同國百姓于水火盡一份力。 梁昭昭已經知道這具身體的身世了。 她并不在意自己的祖父是誰,是哪國人,但這是一個很好用的由頭。 她身上可留著故國皇室的血呢,那些打著復國旗號的人焉有不來擁護的道理? 梁昭昭用了一年半的時間,把自己變成推翻姜國最大的一支勢力。 方才提議殺馬的人,就是后來才追隨她的,并非她的親信。 半月前的那一戰,幾乎就是決戰了。 她親自帶兵誘敵,被人追趕至此。 但結果是好的,敵軍已經被殲滅大半,再也不成氣候。 只等她走出“鬼哭林”,不用半年,姜國的壽數就要盡了。 梁昭昭的預計并沒有錯。 在丹桂飄香,芙蓉花盛開的時候,她騎著烏影、提著刀進了姜國皇宮…… 正在采著木芙蓉打算給昭昭做一碗雪霽羹的司安玥:啊,我成長公主了? 梁昭昭一個女子,要想成為開國皇帝并非易事。 可她畢竟是司行簡教出來的,除了謀略武藝,她還很會為自己造勢。 她一點也不覺得羞恥地宣揚自己是“先天神女”,下凡來拯救黎民的。 反正,她這張臉,還是很能唬人的。 那些大臣們和前前朝遺老當然不信這些,不過,她說出自己不能生育,會收養雍氏一族的孩子,選合適的立為太子。 至于那孩子的真實身份,其實并不重要。 只要明面上,這江山回到雍氏一族的手里,很多人就不能再有反對之舉。 不然,你就是亂臣賊子。 而且,神女下凡當個皇帝,你還不愿意? 誰要敢說出不好的話,那些百姓流民就去圍著他的宅子罵。 沒人扔菜葉子雞蛋什么的,那都是要吃的,就算是爛菜葉子也是要喂豬的,這些要把神女趕走的人,連爛菜葉子也不配。 百姓是最單純的,對于他們來說,只要能有個安穩的生活、能吃飽飯,坐在那個位子上的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區別? 而這一方面,梁昭昭無疑做得很好。 她又不是貪戀權力之人。 皇位只是讓她有權力去做造福百姓的事。 她在想,若她成為功德在身、懷有龍氣之人,會不會得到上天的厚待? 父親是不是在天上當神仙呢? 父親給她留了這么多銀錢、糧食、人手……或許就是暗示她應該這么做吧? 只是天機不可泄露,才沒有挑明。 她一定會把這件事做好的! 很快,不少反對的人就因民意或梁昭昭的能力而妥協。 新朝定國號為晏,年號羲和。 已經成為國公爺的李重山看著那個身穿玄色冕服的身影,既是羨慕又是暗自竊喜。 羨慕的是,別人家的孩子如此出類拔萃;竊喜的是,自己跟對了人,才有今日的地位。 是的,李重山已經投靠了梁昭昭。 最開始,梁昭昭只是和李重山聯手對付姜國,慢慢地,她就開始拉攏對方。 梁昭昭說:“你要是安于現狀,只是立些小功,但你要是跟著我干,就是開國功臣?!?/br> 這么大一張餅當時就讓李重山心動了,而且他的家人也被梁昭昭保護起來,更無后顧之憂。 拉攏、離間、造勢……這些手段,梁昭昭用起來得心應手。 甚至,必要的時候,美人計也不是不可以。 她有些“不擇手段”,才以盡可能小的傷亡,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不是因一己之私挑動戰爭,而是以前的姜國已經日薄西山,不破不立。 這幾年的混亂,將換來數百年的安穩。 司安玥住在望舒殿中,其實還有些難以置信。 她看著身穿朝服走來的昭昭,只覺得一陣恍惚——她的meimei真成皇帝了? 一旁有女官想提醒她行禮,被梁昭昭打斷,“你們都出去吧?!?/br> 以前的玥兒就活得自在,沒道理現在有她撐腰,還要被這些規矩束縛。 司安玥眨眨眼,“我是不是該稱您陛下了?” 梁昭昭做出一副落寞的樣子,“那朕真成孤家寡人了?!?/br> “昭昭!” 兩個人都笑起來。 片刻后,司安玥試探著說:“父親給你取的名字真是有先見之明,珺,如今你真成一國之君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