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革到老子頭上(02)
2022年2月18日 下了飛機,席曉磊搭乘的士,半小時駛入范喬琪所住的小區,梅嶺山莊。 里面蓋了將近二十棟樓,外形一模一樣。 他下了車,定神想想,確定她住十六號樓,601室,兩室兩廳,右轉再走百來米的小道。 樓前的公共垃圾桶還未清理,堆得老高,散發臭氣。 范喬琪時有抱怨,小區的物業管理每況愈下,一樁小小的修理需要催千百遍,物業管理費遲交半秒鐘卻不行。 老媽說,你呀,說什么好呢。 在外面當專家,教人家處理情感生活,頭頭是道。 自己呢,買房子,那么大的事,看一個樓盤就急著下單,說什么售樓小姐面相實在可靠。 這個姐,的確不是全面型人才,做學問一等一,過日子差強人意。 電梯姍姍來遲,門關閉時像是發怒,通地一個炸雷。 電梯內三面都是廣告,艷麗刺眼。 他想,有機會,動員姐換房子。 她并不缺錢。 上次來,范喬琪給他配了一把鑰匙,說她家就是他家,隨時開放,只要提前打招呼。 jiejie的信任,溫暖他心。 他表示,下次她去T城,他也要為她配一把鑰匙,把他家當她家。 范喬琪說,算了吧。 我怕忘記提前通知,壞了你的好事。 他說,你不怕我壞你的好事?范喬琪不理他。 席曉磊開了門,先高喊一聲,有人嗎?無人回應。 她的客廳布置清雅,采用宜家的家具,窗簾緊閉,印著紫羅蘭的壁紙籠罩在朦朧之中。 他經過衛生間,里面有未收拾好的拖把和水桶;經過書房,看到的是胡亂擺放的書籍,只有她喜歡的兩位美國兩性研究先驅的黑白大照依然故我,靜靜地守候在墻中央。 臥房在右角,門虛掩著,他輕輕敲門,說,姐,在嗎?他聽到類似呻吟的聲音。 他推開門,一股濃烈的氣味撲鼻而來。 平日,范喬琪很愛干凈,很會打扮。 房子的慘狀和氣味表明,她病得不輕。 他慶幸自己來得及時,多年培植的姐弟情如潮水涌來,打得自己的鼻子酸酸。 她的雙人大床上除了凌亂的臥具,還有書籍,吃到一半的食物、藥瓶、無數片用過的手紙。 他擰開床頭燈,范喬琪睜開眼,幾絲驚喜掠過。 她掙扎要起身,他趕緊過去,抱緊她,望著她那憔悴的臉和散亂的頭發,想親吻她的額頭,她擋住不讓親,微弱地說,別。 我差點沒命了。 他記起老媽的一再叮囑,說,等一下。 他立刻給老媽發短信:人在。 病了。 活著。 轉念一想,現在不是搞不正經的時候,他補一句:我會照顧。 請您放心。 老媽馬上追過來,說,我要跟她講幾句。 他對范喬琪說,媽要跟你講幾句,行嗎?范喬琪接過手機,聽老媽那邊的狂轟濫炸,有氣無力的「嗯嗯」 應著,最后說,我會好的。 他詳細詢問病情。 她在一間沙龍做講座,穿太少,里面的空調太低,得了感冒。 她沒看醫生,沒驚動好友,以為幾天就可以過去。 沒想到,病情嚴重,嚴重到她以為自己患不治之癥,醒著的多半時間考慮后事。 他說,扯什么扯,你有什么后事?他為她掖好毯子,掀開窗簾,打開窗戶,迎來市聲。 他問,想吃什么?她凝視他,搖搖頭,說,不餓,也沒胃口。 他說,那怎么行?他到廚房,打開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范喬琪很少自己做飯,做也就做一些面條湯圓之類的。 他關照她服過藥,說,我出去買些東西,我來做。 他在小區對過的小型超市買了一大籃子的東西。 以前他陪范喬琪來過幾次,都是他付賬,范喬琪說應該的,理當孝敬長輩。 結賬的時候,老板娘認出他,說好久不見,你姐呢?他說在家養病。 老板娘說,怪不得。 老板娘順手送一扎四罐的八寶粥,說,希望她早日康復。 你姐,長得好,聲音好聽,氣質好,高貴的命。 周圍的幾個顧客聽到,特意多看了他幾眼。 他填滿冰箱,整理她的書房。 她是國內嶄露頭角的家庭關系專家,出過不少文章和幾本書。 書架擺得滿滿的,英文中文都有,有些書名讓正人君子看著臉紅。 他熬好八寶粥,做了清淡的海帶蛋花湯,端給范喬琪吃。 她勉強坐起,睡裙松散,不見乳罩搭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他不讓自己的眼睛下滑,望著她的臉,說老板娘夸你高貴。 范喬琪莞爾一笑,說,一點不錯,我的小弟弟貴為CEO,千里迢迢趕來,為我做飯,夠高貴了。 他說,你還信呢。 你看你的家,比我的都臟。 她說,不就是等你來收拾嗎?他哼一聲,說,平時見你朋友挺多,男的女的,高朋滿座。 你這么狼狽,為什么不叫哪個過來幫幫?喂藥、點餐總可以吧?她說,曉磊,朋友再多,不能隨隨便便進我的閨房。 男的不必多說,就是女朋友也不能壞規矩。 他說,我不是進來了嗎?她深情地望著他,微笑著不說話。 他被她盯著發慌,轉移話題,問,好吃嗎?她說,記憶中最好吃的一頓。 曉磊,我封你個「暖爵」 吧。 (蘋果手機使用 Safari 自帶瀏覽器,安卓手機使用 chre 谷歌瀏覽器) 他聽了發懵。 她說,公侯伯子男爵,后頭叫暖爵。 你長得帥,脾氣好,能做飯。 以后哪個女孩嫁給你算是五百年修來的福分。 他自嘲道,誰嫁我誰倒霉。 她問,為什么?他說,等我要結婚的那一天,恐怕是天荒地老的那天,誰愿意等我呀?范喬琪還想說什么,他催促道,快點吃,我給你抹把臉,好好睡一覺,我的事不重要,你也少cao心。 范喬琪很快入睡,發出輕輕的鼾聲。 他陪坐一邊,心里感到無比的溫馨。 他為自己的親人cao勞,無怨無悔。 jiejie的鼾聲聽起來是最美妙的聲音。 他滿足地悄悄離開,在客廳沙發上搭一個鋪,不一會兒墜入夢鄉。 凌晨時分,他被急促的聲音吵醒。 他仔細一聽,衛生間的門沒關,范喬琪在里面小便,大量排泄,擊水清脆。 她一時煳涂,以為她還是一個人。 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冒失,輕輕帶上門。 過一會兒,她躡手躡腳出來,站在門邊,觀察他的反應,然后一步一步踩著進臥房。 席曉磊再也睡不著,下身不可抗拒地勃起。 他的腦海中,翻騰著濃密(淺疏?)的陰毛,粉紅的yinchun,晶亮的尿水。 他抑制自己,不讓三者連作一體,連成范喬琪的身體。 跟這個jiejie,他少年時有過極為尷尬的一段。 他讀高一,熱衷打羽毛球,暑假時一場雙打,他躍起扣球,落地后崴到腳踝,殃及右臂,當時疼得要昏過去。 醫院給他的腳和手臂打石膏,他不得不回家靜養,躺在床上。 范喬琪那時讀大二,跟一家公益組織實習,大部分時間不著家。 老媽向單位請假兩周,在家照料他。 一天,老媽有事必須外出,叫范喬琪幫一下。 范喬琪很不愿意,說項目離不開她,老媽頭一次對繼女發火,說弟弟重要還是別人重要?自己的弟弟不管,做什么公益?救己才能救人。 席曉磊聽到,為jiejie過意不去,說他自己行,不需要時刻被人伺候。 老媽說,行個屁,你就是逞能才落到這下場,沒人管你,誰知道又要出什么事?老媽走后,范喬琪對席曉磊說,我在隔壁書房,有事叫我一聲。 他堅持不叫,她那邊毫無動靜,不知道在忙什么。 天黑了,他餓得慌,用力咳嗽。 范喬琪走進來,問他,什么事?他說餓。 范喬琪跑進廚房,找半天,沒發現老媽留下煮好的食物。 她說,媽好像沒做吃的。 她一下沒轍兒。 他說,柜子里有八寶粥罐頭。 她眼睛一亮,飛快把粥拿來,拉開瓶蓋,扭開勺子,遞給他,說,吃吧。 他看看自己打了石膏的腳和手臂,為難地說,我,沒法吃。 范喬琪意識到自己欠考慮,小臉紅起來。 她到廚房扯下幾張大紙巾,鋪一張在他胸上,拉過一張小板凳,給他喂食。 他有點怕臉色不太友善的jiejie,過于配合,幾次被勺子戳到,范喬琪急了,說,鴨脖子不要亂動。 這句話,說到兩個人都笑起來。 他們配合默契,一罐粥差不多要吃完。 她的手機鳴響。 那個公益組織問她,明天是否確定能到?她說沒問題。 那邊不放心,給她加上一堂做事必須善始善終的教育課。 放下手機,她不滿地說,那么多廢話,粥都涼了。 她心里有事,最后幾勺喂得毛糙,不小心把一勺抖到他肚皮上。 她「呀」 一聲,忙亂幫他擦拭。 他穿薄薄的絲質睡衣,底下沒穿內褲,經過幾下擦拭,他的陽具挺立,被她擦到,她又「呀」 一聲。 他們兩個人的臉赤紅,眼睛避開對方。 他弱弱地說,不吃了,飽了。 她如釋重負,收拾好,逃也似地走出房間。 他不管不顧地射精,濕透了毯子。 晚上老媽接班,他怕 老媽發現,故意打翻水罐,打濕整條毯子。 老媽一邊收拾,一邊抱怨范喬琪,說光會念書,做一點小事弄得像鬼子進村。 此后,他們從不談尷尬的小插曲。 席曉磊感覺到,范喬琪對他的態度明顯好轉,有機會就叫他「鴨脖子」,直到他念大學,他說不能再叫,被人叫「鴨」 侮辱人格。 他們的關系親密到外人分不出他們是繼姐弟。 他赴美留學時,父母建議,姐弟應該住一起,相互照應,節省房租。 他和范喬琪不約而同地拒絕。 他記得那段往事。 他沒問范喬琪,估計出于同樣原因,都不愿再碰令人尷尬的場景。 天漸漸放亮。 他起身,小心地走到衛生間,關好門。 弓身沖馬桶的時候,他看到腳邊的衣物筐,筐里裝了范喬琪換下的內衣褲,花花綠綠挺新潮,就一眼,他的陽具又瘋長。 他厭惡地捏一下自己的大腿。 什么東西,居然打老姐的主意?他覺得,要怪得怪他跟女友意猶未盡。 胯下沒吃飽的小家伙才不問對象而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