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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我……能否入門?” …… 青州,羨云宗。 這是一個小型宗門,宗門上下不過千人,可這一日宗內人聲鼎沸,幾乎所有閉關弟子都破關而出,聚集在演武場兩側。 場上比斗的是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雙方交戰許久,最終那年輕人險勝半招,將老人擊飛。 見狀,漫山遍野的弟子都竊竊私語。 “那許真剛入宗六年,就能打過長老了?” “天啊,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信?!?/br> “不愧是郁家學堂走出的天才?!?/br> 一片嘈雜聲中,宗主走上高臺,沖所有人高聲宣布:“自今日起,許真便是我羨云宗第六位長老。眾弟子謹記……唔,許長老你有話說?” 高臺上,講話之人換成了許真。 他仰起頭,嚴肅的目光自每一名弟子面上掃過,沉聲緩緩道:“自今日起,我會掌管宗內刑堂。我有六個必罰,諸位請務必牢記:背信棄義者必罰,草菅人命者必罰,強取豪奪者必罰,恃強凌弱者必罰……” 清朗的嗓音在山谷內悠悠傳蕩,所有人都愣愣地瞪大了雙眼。 后方其余幾位長老都有些頭疼,忙偷偷給宗主傳音:“你就這么任他亂來?” 宗主回瞪:“少廢話,他說什么就照辦?!?/br> “幾百年了,咱們宗好不容易出了這么個天才,這可是能帶領咱們宗門走上強盛的人,他有什么要求你們都好好聽著?!?/br> “再說,我覺得這小子要求的蠻對啊。草菅人命,恃強凌弱,難道不該罰?” 長老:“……” …… 長生宗。 陰沉的刑堂地牢內,一個面容陰鷙、衣著華貴的青年正跪倒在地,腳踝被粗大的鐵鏈洞穿。 他滿面陰毒,沖地牢外安靜站著的身影大聲咒罵:“郁采兒,你竟敢對我用刑!” “你完了,這次你真的完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出去之后我要玩死你,玩死你——?。?!” 鐵鏈倏地拽緊,自小過慣了舒坦日子的青年哪受過這種苦,登時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慘叫。 牢房外,清麗脫俗的少女挽著袖口,無聊地掏了掏耳朵。 “李師兄,我哪里是用刑,這不是你最愛跟姑娘們玩的方式嗎?” “我看你喜歡,怕你在牢里無聊,這才讓人把這些器具用在你身上啊?!?/br> 少女沖牢房內展顏一笑,五官精致,無可挑剔,唇中吐出的話語卻讓李斯文背脊生寒。 “你想干什么?” 他瑟縮著后退,牽動傷口,痛得又一哆嗦:“你別過來,你這惡毒的女人,別過來……求求你了郁師妹,你放過我,放過我吧!” 少女靜靜地看著他,眸中波瀾起伏:“師兄,那些被你糟蹋的姑娘也是這么苦苦哀求你的吧?!?/br> “你為什么……沒有放過她們呢?” 李斯文聲嘶力竭地喊著:“那不一樣!” “她們不過是些賤民,能伺候我是她們這條賤命唯一的用處,而我是誰?我是長生宗大師兄,將來要繼承宗主之位的人!” 少女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可是師兄,你如今修為盡費,又被打入牢中,早已不是長生宗的大師兄了呀?!?/br> “看看你這副可憐的喪家之犬模樣,跟你口中的賤民又有什么區別呢?” 李斯文打著哆嗦,恐懼地看著她。 少女不過十六七的模樣,正是貌美如花的年歲,也是李斯文最喜歡褻/玩的那種??梢酝戳俗屗F性大發的美人,如今隔著牢籠笑盈盈望過來,卻仿佛一個吞噬人心的惡魔,讓李斯文渾身上下止不住地打顫。 “師父呢,我師父呢?” 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命重復著:“我要見師父,師父最寵愛我了,他一定會救我……” 少女輕描淡寫道:“三長老前日舊傷復發,正在云天洞內閉關,沒個十年八載應該是出不來了?!?/br> 言罷,迎著李斯文驟然膽寒的神色,她又開心地笑了一下,豎起一根纖細的手指:“而且師兄,三長老的舊傷來勢洶洶,這次恐怕很難捱過去呢?!?/br> “哎呀哎呀,三長老若是死了,師兄還能依靠誰呢?” “這么多年以來,師兄在長生宗內作威作福,也得罪了不少人吧?” 李斯文難以置信地瞪著她,片刻之后,突然醒悟:“是你,是你做的!師父舊傷復發是因為你!” “郁采兒,你好狠的心腸——他也是你的師父啊,你竟敢弒師,你這是大逆不道!” 聽聞“師父”兒子,少女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冷笑道:“一個縱容弟子濫殺無辜,欺凌女子的師父?一個試圖將我養為爐鼎,助他和他的弟子更上一層的師父?” “師父這兩個字,他不配?!?/br> 說著,少女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目光也登時變得柔和。 她輕聲道:“我心中自始至終只認一個師父,就是小潭哥哥?!?/br> 李斯文莫名感覺這名字耳熟,下意識道:“誰?什么小潭?” “跟你沒關系,少拿你的臟嘴提他?!鄙倥畢挆壍赜制沉怂谎?,轉過身去,“李師兄,你不必著急,薛朗那幫狗腿子我也一并收拾了,過幾天就來陪你?!?/br> 見少女要走,李斯文忙撲在牢房門前,用力拍打欄桿,哪怕虎口崩裂、鮮血淋漓也絲毫未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