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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小潭撩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 因為許家姐弟的事情,郁小潭對于靈廚協會的觀感也不佳,覺得這幫人都是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拿百姓的錢不干實事。 他想了想,直截了當地問道:“我想參加靈鼎大會,獲取前往中央城的名額,需要怎么做?” 應會長聞言大喜:“前輩愿意參加靈鼎大會,是封山城的幸事啊。您什么都不用做,名額由協會出,到時候我會派人接前輩前往會場,您只要養精蓄銳就好?!?/br> “對了,這小院過于簡陋,實在不符合前輩的身份。城中的仙滿樓是靈廚協會旗下產業,前輩不如……” 郁小潭搖搖頭,打斷了他的絮絮叨叨。 “仙滿樓就不用了,”他緩聲道,“我看這許家小院就很好,簡單又清凈?!?/br> “不過還有一事,想問一問應會長?!?/br> 說著,郁小潭抬手指向許瑩,迎著少女疑惑的目光和齊翰學陡然慌張的神色,微笑道:“我這弟子廚藝精湛,尤其擅長一道家傳的烤魚。我想推薦她也參加靈鼎大會,你看怎樣?” “家傳”二字,被郁小潭咬得極重。 第200章 靈鼎大會作為整個天州靈廚的狂歡盛會,自然也劃分了諸多區間,既有郁小潭決定參加的那種高分地獄級分段,也有專屬于年輕靈廚大展身手的簡單賽區,最終根據所參加賽段的難度差異,也會頒發不同等級的靈廚證書。 對于許瑩參加靈鼎大會一事,應會長自然是喜上眉梢,滿口應承。 對他來說,有郁小潭參加高級分段是雪中送炭,許瑩參加低級分段則是錦上添花,這二人若能分別在兩大賽展區嶄露崢嶸,那對封山城就是喜上加喜,天大的風光??! 至于許瑩的能力是否足以參與靈鼎大會——廢話,有郁小潭這樣足以引發天地異象的大廚為師,哪怕是頭豬,調教幾天也會掄勺了,更何況以郁小潭這樣的身份,眼界定然極高,一般人哪入得了眼? “有二位相助,這次的靈鼎大會可算是穩了?!?/br> 應會長笑瞇瞇地拱手,又反手將身后瞪著眼睛的應元婉拉出來,硬推到身前:“前輩,我家閨女一直養在深閨,性子單純了些,難免被人利用。請您看在她年紀尚小,不懂事的份上,不要與她計較?!?/br> 郁小潭也微微一笑,聳了聳肩。 “我無所謂啊,受委屈的人并不是我,差點被推平的也不是我家院子?!?/br> 說著,他朝身后喊道:“許瑩,許青,出來吧——別管那桶水了,廚藝待會兒再學也不遲,現在人家要征求你們的原諒啦?!?/br> 郁小潭后退幾步,原本站在他旁側的許家姐弟二人便站在了前面。 兩人眼中還有些茫然,事情轉變的節奏太快,讓人激動之余,似乎還顯得不太真實。 他們面前,應元婉嘴角抽動幾下,完全不甘心在許瑩面前低頭。她口中嘟囔著,掙扎著去掰應會長的胳膊,卻被一股靈風強勢摁下了脖頸。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在未婚夫的前女友面前第一次垂下了她那高貴的頭顱。 垂得不情不愿,卻又迫于父親的威嚴,不得不忍氣吞聲。愚吸畽堆。 齊翰學則跪在更遠的地方,頭顱垂得極低,大氣也不敢出。 許家姐弟愣愣地望著這一切。 曾經他們以為應家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以為抱上這座山大腿的齊翰學也成為了他們只能仰望的人,他們除了無助的痛罵,再難為過世的父親討回公道,卻沒想這一刻,形式倒轉。 片刻之后,許青激動地攥起拳頭,忘乎所以:“沒完,沒完呢!我爹的事,還有那份菜譜——” 許瑩卻打斷了他,握住他的手:“弟弟,不要說了?!?/br> 相對比激動的許青,許瑩看上去要鎮定得多,但仔細看看,仍能發現少女的手在抑制不住地抖,嗓音也是顫的。 沖著面前的應會長和應元婉,許瑩輕聲道:“我們只是想告訴你們一句,我爹不是小偷,那份食譜是他嘔心瀝血的成果。你們身后那個男人才是騙子,你們都被他騙了?!?/br> 一聽這話,應元婉臉色登時變得漲紅,剛要反駁,卻被應會長又一次摁住。 許瑩眼簾微垂,緩緩道:“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我的確沒有證據,所有研制過程的手稿、記錄都被齊翰學偷走,占為己有,我爹也已經去世,無法親自與這敗類對峙——但是沒關系?!?/br> 她抬起頭,深吸口氣,沖遠處正跪著,同時悄悄朝門口方向挪移的齊翰學喊道:“我不是想爭辯什么,也并不想借師父的勢強逼你們承認。仗勢欺人,那是你們做的事,我不喜歡,我有我自己的方式?!?/br> “齊翰學,我會在靈鼎大會上親手烹飪我爹的菜譜,你可敢與我比試?” “如果你當真是食譜的創作者,對菜品的理解該不會還不如我一個旁人吧?” 一段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眾人神色變幻,齊齊回首。 齊翰學并未抬頭,可跪伏在地的他的背脊,幾乎抖成了篩子。 …… 應會長把人帶走了。 離開前,他替齊翰學應下了靈鼎大會上的比試。 他是個圓滑的人,哪怕對于許瑩所說的事已經信了十成十,也愿意順著對方的意思去安排。因為他知道許瑩要的已經不僅僅是公道那么簡單,她要的是齊翰學在萬眾矚目之下身敗名裂,而郁小潭則是想用這件事更好地磨礪許瑩的廚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