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頁
郁小潭帶著陳玉風幾人往仙游街去了。 他今日有好多事情要忙。 白駿達勸走許多人,旋即悠哉悠哉翹著二郎腿,撈了個蘋果在門前啃。 并非系統出品的蘋果,只是郁小潭買來幾棵果樹,隨手種在后山上,可這普通果樹似是也被靈植所濡染,如今一年四季皆可結出渾圓的果實,而且瑩潤鮮艷,水靈甘甜,一口咬下去脆脆地露出白嫩的果rou,汁水淋漓,白駿達可喜歡了。 而且他最近減肥頗有成效,郁小潭對他的其他飯量都做出了嚴格的限制,唯有這蘋果不設限,隨便他吃。 白駿達一天能啃七八個。 啃著啃著,不遠處突然有幾人奔來,一路橫沖直撞,來勢洶洶,街上行人皆匆忙避讓。 來人沖到郁家餐館門前,兇神惡煞地大喊著:“掌柜的呢,叫你們掌柜出來?” 白駿達剛咬下的一塊蘋果噎在口中,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 旋即,他聽見一聲“剎”的清響,卻是來人抽出長劍,劍身寒光凜然。 來人也掛著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嗓音洪亮道:“仗著自己是修士,便行些強買強賣、強取豪奪的手段?!?/br> “如此下作,也配出門做生意?” …… 這來的又是誰? 白駿達探著頭一看,愣了。 門外站著那天來餐館示威的漢子,若是猜得不錯,應該來自城東那家光華齋。在他身后跟著個唯唯諾諾的身影,乍掃一眼,甚是熟悉。 白駿達認出,那是洛鎮一個不大不小的富商。 論家財比不過白府,也未曾聽聞與仙家沾親帶故,只是前段時間郁小潭從他手中買下一塊地,如今恰是仙游街地界。 只見那富商手中拿一手絹,哭哭啼啼地干嚎,眼睛通紅,活像個死了丈夫的小娘們:“仙長啊,你可得為我做主啊,這塊地分明就是我家祖傳的,他們強行買去,只給我留下了二兩碎銀,哎喲我的老天爺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白駿達平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一時氣得舌頭都不利索:“你有病吧?” “我們不是給了你百兩黃金,你也答應得很痛快嗎?” 富商哭哭啼啼:“我的天啊,你們怎能如此顛倒黑白?什么百兩黃金,我可一點都沒見到,嗚嗚嗚仙長你幫幫我啊……” 他身材不算高大,但也是個微胖的中年人,此刻卻嚎啕大哭著往光華齋漢子身邊蹭,一扭一扭地,看得光華齋漢子臉色都青了。 富商用手絹大力地擤鼻涕,一邊擦一邊在手絹背后沖漢子擠眉弄眼,仿佛在說怎樣,我的演技可還過得去? 光華齋漢子回想起來前,富商拍著胸脯信誓旦旦,說剛在家跟自家美妾惡補了一通哭戲,頓時感覺背脊有些發寒。 他往旁邊側了側,壓低嗓音:“夠了夠了,演過了啊?!?/br> 富商曲著蘭花指,打出一個響亮的哭嗝:“……嗷?!?/br> 倆人明擺著一唱一和,把守門的白駿達氣得要炸,還好這時季初晨從屋內返回,手里拿著當初與富商簽訂的紙契。 他一到場,氣場便不同,無形的威壓溢散,那撒潑的富商的哭喊聲也稍稍小了些。 富商從手絹的繡花縫里,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瞥季初晨,只見對方面色眸光微涼,抬手將紙契攤開:“看清楚了,你自己按的手印?!?/br> 季初晨的氣場過于強大,富商有些心慌,不住地拿眼去瞟旁邊漢子。 大漢在背地里沖他做幾個手勢,富商頓時意會,一骨碌躺在地上打滾,嗷嗷嚎啕:“哎呀你們還有臉提呀,分明是你們拿劍指著我逼我按的!” “我好慘啊,差點就沒命了啊,嗚嗚嗚列祖列宗你們都在天上看著,看看這些人是怎么不把我們當人看……” 他癱在地上撒潑打滾兒,一時把周邊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洛鎮還是平民百姓居多,一眾人好奇地圍成一圈,又憚于修士的威懾,不敢靠近,只在外面踮腳探頭鬼頭鬼腦地張望。 白駿達一張臉憋得通紅,只恨不能把紙契甩到那人臉上:“我們何時逼迫你摁了手???” 富商嗷嗷打滾,抬手直指季初晨:“是他,就是他,是他拿劍架在我脖子上,你們餐館掌柜抓著我的手,還有你,你拿著這張紙,硬逼我按上去的!” 這富商也算洛鎮有頭有臉的人物,白駿達沒想到這家伙平日衣冠楚楚像個人樣兒,一旦不要臉面撒起潑來,竟與那鄉間潑婦也并無差別。 靈力在他掌心盤旋,風刃呼嘯著想要飛出,又被白小胖子剩余不多的理智死死摁在手里。 不行,不能砍這丫的。 光華齋的漢子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看著。 白駿達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季初晨。 郁小潭不在,家里還是得靠這位大佬做主。 他沖季初晨比劃幾下,大致意思是:老大,你抽劍砍這丫的吧,讓他品嘗一下真正被劍架在脖子上的滋味? 季初晨卻無聲地搖了搖頭。 一個普通百姓,當街撒潑,即便是真的有血海深仇,也難說能給郁家餐館帶來多少傷害,何況這“仇恨”還盡是胡扯。 仙凡兩隔,并非虛言。 光華齋讓這人來鬧,恐怕另有用意。 第96章 長街數里外,有一名青年正緩步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