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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修士略顯鄭重:“可否將這種靈獸的來源告知在下?如果小兄弟愿意給我指引,游歡宗必有重謝?!?/br> 說著他的手從儲物戒上摸過,一大把靈石猝然出現在餐桌上,熒光燦燦,顯然已經大大超出了原本說好的價格。 那意猶未盡的少年都愣了一下:“爹,你這是做什么,我都說了我有打折券??!” “你少插嘴?!?/br> 中年修士面色嚴肅,但余光也暗中瞄了自家孩子一眼,見少年一頭霧水,顯然毫未察覺飯菜中的奇異之處,而且那彩云魚的靈力也未能全數吸收,頓時面色有些難看。 而不遠處,季初晨卻只是搖搖頭,笑道:“只是偶然得到罷了,客人如果喜歡,不妨多來我們小店品嘗?!?/br> 中年修士猶豫地沉默片刻,終是搖搖頭道:“也是,也是。這種奇物足以成為你們店的鎮店之寶,我這般求取,還是唐突了?!?/br> “也罷,”他長嘆一聲,“郁家餐館對嗎?好一個郁家餐館,我劉烜記住了?!?/br> 說罷他拉起莫名其妙仰著頭的兒子,揮手喚出靈光,帶著略顯失望,卻又心滿意足的神情緩步走出店門。 白駿達瞅著一桌子靈石,眼饞得厲害,可心里又忐忑。終于在中年修士踏出大門前,他追上去大喊道:“靈石付的太多了,打完折后用不了這些的!” 修士卻毫不在意地揮揮手:“留著吧,這是你們應得的?!?/br> 說著他勾唇笑了,寬厚的面容一瞬間也顯得十分儒雅:“就算是我與諸位結一段善緣,如何?” …… 那二人走后,白駿達還仰頭瞅著天上,十分感慨:“真是有錢任性啊……不過季大佬,咱們就這么多收人家靈石?這合適嗎?” 季初晨站在一旁,許久沒有說話。 “……季大佬?” 白駿達側頭,狐疑地連喊幾聲:“季大佬,季大哥?季初晨?” 話音剛落,那邊季初晨突然抓住柜臺桌角。 他眸中幽光蹁躚,修長的五指捏緊,指尖幾乎在桌上劃出深深的刻痕,俊逸的面容隱隱泛白,唇角卻溢出一點點殷紅的血,艷得刺目。 白駿達嚇呆了。 小胖子手足無措地顫抖起來:“這、這是怎么了,誒呦喂大佬你什么時候……”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對上季初晨幽暗的眼眸,被那眸中凜冽的寒氣嚇了一跳——對方那意思顯然是說:“閉嘴?!?/br> 白駿達不敢吭聲了。 像個鵪鶉似的。 只是眼睛還不安分,滴溜溜地轉著往季初晨身上瞄。 季初晨抬手,用指腹將唇邊紅痕一點點抹去,微微闔眸。 口中仍有血腥氣翻涌——畢竟那中年修士乃是元嬰中期,比他高出一個大階位,意念中他一劍破了對方的花陣,自己也難以避免遭受了少許反噬。 不過還好,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圍之內。 只需運氣調息片刻。 不過這時,后廚鍋灶的響動聲也停下了,郁小潭推門走出來,一邊解身上的圍裙,一邊興沖沖道:“怎樣怎樣,土豪對這頓飯還滿意嗎?” 白駿達剛想說話,卻被季初晨一個殺氣四溢的眼神瞪了回去。 白小胖子僵著身子,愣愣地看季初晨斂息,轉身,微笑。 轉身的剎那,青年面上寒意盡數收斂,等他正面郁小潭時,周身再無半絲劍意殺氣,唇角只剩溫和的微笑,眸光也柔,仿佛浸潤著春日掠過枝梢的風。 “他很喜歡,說下次還要再來?!?/br> 季初晨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朗潤,清脆如流水淙淙,說出的話只是聽著便讓人不由自主想要信服:“小潭做的飯菜真是太香了,我們聞著都要流口水了——對了,他還說那道彩云魚足以做鎮店之菜呢?!?/br> 得了夸獎,郁小潭登時開懷,眉眼彎彎道:“那可就是他沒見識了,咱們店里足以做鎮店之菜的何止一道彩云魚呀?!?/br> 不過片刻之后,少年瞅了眼白駿達,又好奇道:“我剛才好像感到奇怪的波動,大堂的陣法是被引動了嗎?” ——方才季初晨將陣法啟動的口訣掐在指尖,若神識交鋒不能嚇退那中年修士,季初晨便要引動陣法,給那人一個厲害看看。 如今既然無事,季初晨背在身后掐訣的手輕輕放下,沖郁小潭云淡風輕道:“沒有,什么都沒有?!?/br> 郁小潭還想說什么,卻被青年輕柔地按著肩膀推向廚房的方向走。季初晨垂眸望著郁小潭,眸色繾綣:“真的沒事。小潭,你只要做喜歡的事情就可以了?!?/br> 喜歡做菜,那么專注于做菜就好。 其余閑等雜人,都交給我。 …… 門外人流匆匆,擁擠在愈發繁盛的小鎮上。 中年男子拉著少年的手在人群中穿行,走遠后少年終究還是沒忍住,小聲道:“爹,剛才是怎么了,那魚有什么問題嗎?” 中年修士側頭望了他一眼,曲指在少年額頭前彈了一下,故作嚴厲道:“你啊,讓你刻苦些,你偏不聽。大比上輸得那么慘,也沒長點記性?” 少年吃痛捂頭,可憐巴巴地望向他爹,欲哭無淚地想大比不是都過去了嗎,爹怎的又翻出來教訓他? 少年緊張了一會兒,身側的中年修士突然又莞爾,露出一絲滿意的笑意:“不過你這臭小子,修為不行,運氣倒是真不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