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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小潭笑瞇瞇道:“你這誣賴人的習慣怎么走到哪兒都改不掉。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動手了,有人動嗎?” 笑話。 季初晨暗中出手,怎能讓這人看出端倪。 郁小潭如今也不是玄生宗上十年如一日的廢柴了,他能很清楚地辨認出眼前人的修為,跟他一樣,也是筑基期。 而且靈氣躁動,顯然剛突破不久,境界不穩 季初晨出手后,中年修士二人也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一時噤若寒蟬,悄悄垂下頭,再不敢多言語。 薛朗倒是依舊不服:“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我找我師父收拾你?!?/br> 郁小潭眉頭微挑:“你拜師了?拜的哪位長老?” 快讓他看看,玄生宗哪個長老這么倒霉,攤上個蠢貨徒弟。 他這一問,薛朗倒是憋了半天:“拜……拜三長老?!?/br> 郁小潭這次是真的愣住了:“三長老又開山收徒了?” “……現在還沒,”薛朗一仰頭,驕傲道,“但馬上就是了?!?/br> 郁小潭:“……” 還不是呢,說個鬼啊。 玄生宗的三長老修為高深,門下弟子也頗為不俗,還極為護短,對座下弟子一等一地好,所以向來是玄生宗弟子拜師的熱門人選。 但那位長老收徒可以說是十分挑剔,資質不行不收,不對眼緣不收……以至于郁小潭入宗十年,也沒聽說他收下哪位新弟子。 這個長老若是重新開山收徒,的確是一件值得搶破頭的大事。 郁小潭不認為以薛朗的水平,能夠拜入那位長老門下。 可說起拜師三長老一事,薛朗似乎胸有成竹,這也讓他重新找回了些囂張驕傲的氣勢。 少年四下掃視,目光落在郁小潭用來盛臘腸的碟子上,思索片刻后咧開嘴角:“郁小潭啊郁小潭,我還想你下山后能做什么呢,原來是做廚子去了?!?/br> “是靈廚?!庇粜√陡?。 “有什么區別,還不是給人打雜的?” 薛朗舔了舔嘴角,笑容中帶著一絲邪氣:“明明當日,李師兄看中你去給他做隨侍,只要你應下,現在我見了你都得喊一聲郁師兄?!?/br> “你說你,放著仙門的好日子不過,下山來干這些低賤的活計,嘖嘖,想想我就覺得惋惜呢?!?/br> 他說這話是語氣邪異,目光更是不懷好意,像是要把郁小潭渾身上下活剜了。 季初晨在一旁看著,哪里忍得住,長袖中劍訣一掐,凜冽寒意再現,片片雪花化作細小的銀劍,在空中盤旋飄落。 絕美,又殺意十足。 郁小潭卻突然回頭,悄然按住青年的手。 “季大哥?!彼麤_季初晨使了個眼色,示意稍安勿躁。 旋即郁小潭回過身,嘴角掛起狡黠的笑意,沖薛朗慢條斯理道:“是啊,我沒做李師兄的隨侍,最后是誰去做了呢?” “是你嗎?” 薛朗臉色一變,剛要否認,郁小潭那邊又氣定神閑道:“不,應該不會,李師兄雖然人品惡劣,眼光卻不錯,怎么可能看中你這種歪瓜裂棗?!?/br> 薛朗:“……” 薛朗:“郁小潭!” “怎么,想打架?” 郁小潭臉色倏地一冷。 他平時總是笑盈盈的,此刻一沉下臉,烏眸幽黑深邃,五官精致無暇,幽幽地沖人望過去,氣勢凜然。 “我倒是無所謂,大不了換個地方賣東西?!?/br> 郁小潭輕聲道:“只不過,我聽說這次被派來監管集市的正是玄生宗三長老,不知他老人家見了你的真面目,還會不會有興趣收你入門下?” …… 薛朗受了一肚子氣,罵罵咧咧地走了。 罵聲很遠還飄過來,什么“真是晦氣”,什么“不知道靠什么成為修士的,肯定是爬了大佬的床”,直聽得季初晨等人眉頭緊皺,目光泛寒。 郁小潭倒是心大,依舊輕松地收拾攤子,末了看身邊人臉色都不太好,還安慰他們道:“好啦,多大點事,犯不著生氣,回去我熱點菜給你們吃呀?” “小潭?!奔境醭客蝗焕∷氖?。 青年的手掌寬厚,不容置喙地將他整只手攥在掌心,guntang的溫度源源不斷傳來。 郁小潭愣了片刻,臉上有些發燒:“怎、怎么了?” 季初晨唇角依舊掛著溫和的笑,郁小潭卻感覺他眼底泛著冷光。青年溫柔地握著他的手,問道:“剛才那個人是誰?” “你說薛朗啊……” 郁小潭猶豫片刻,小聲道:“是玄生宗一個管事的兒子,他爹在玄生宗權力不小?!?/br> “然后呢?”季初晨追問道,“隨侍又是什么?” 郁小潭有點不敢看他,剛才面對薛朗的勇氣全跑光了,只留給他滿滿的羞赧:“就、就是服侍的人唄?!?/br> 季初晨道:“不,不對。小潭,你看著我?!?/br> 郁小潭抬起頭——眼前不止有季初晨,車允文、瓊青、甚至白駿達都嚴肅地圍了過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沉默許久,郁小潭長嘆口氣。 他小聲道:“倒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就是……有點丟人……” 上山十年,卻依舊沒法引氣入體,這讓郁小潭成為了玄生宗上上下下的笑柄。 但山上資源豐富,一個閑人也養得起,再者玄生宗弟子們都覺得郁小潭晦氣,晦氣這東西靠近就會沾上,因而也沒什么人特意去找郁小潭的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