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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丞定睛一看,火氣更盛:“這是我們慕容家的事情,跟你這個神醫谷的人沒有任何關系吧?” “確實是沒有任何關系,但是如果你打傷了她的話,就會再給我增添一個病人?!蹦燎屣L抓著他胳膊的那只手沒有任何松開的意思,表情淡淡,他一字一頓道:“我是個行醫之人,不喜歡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傷人。至于你們的家事,我無權干涉,也不想干涉?!?/br> “那你就給我滾開!” 慕容丞低吼。 可是牧清風的那只手就像是一個鐵鉗一樣,將他牢牢地固定在那里,無法動彈分毫。 這是修為之間的壓制。 慕容丞當然明白。 不敢再跟牧清風繼續硬碰硬了,慕容丞猶豫了一下,他總算是放棄的主動后撤了一步。然后惡狠狠的看向慕容鶯,他說:“你這個小丫頭,有本事就別總躲在別人身后?!?/br> 慕容鶯沒有跟他對罵。 只是深吸一口氣,從腰間將一直別在那里的笛子抽了出來。橫放在嘴邊,她慢慢吹奏出了一段悠長的樂曲。 曲聲動聽,音符躍動著倒像極了慕容鶯平日給人的感覺。蘇灼就算是不懂音樂,也能聽的出來,這絕對是堪稱上品的曲子。 而與此同時,所有人身上佩戴的香囊都同時震動了起來。就好像袋子里的蠱王被喚醒,掙扎著想要突破束縛,趕往女孩兒身邊。 蘇灼讓這種情況給嚇了一跳,可是慕容鶯的曲子還在繼續,蘇灼自己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絕對不能讓對方停下來。 所以他只能像周圍的人那樣,攥緊香囊的開口,防止里面的蠱王,真的因為樂曲的牽引而沖破出去。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葉無荒突然將蘇灼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蘇灼不明白他這樣的用意是什么,回頭看了一眼,葉無荒卻低頭,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他們腳下。 蘇灼下意識低頭去看。 下一秒,他差點兒直接跳起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房間的地板上已經聚滿了蟲子,而蟲子還在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匯集過來。它們的終點非常明顯,就是仍然在吹奏笛子的慕容鶯。 “鶯兒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你覺得可以了嗎?” 這一次開口的人是慕容冼,他朝著慕容丞問道。后者此時此刻臉色發青,看著腳下的蟲子,硬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他的這種沉默,顯然就是放棄的意思??墒悄饺葙s仍然沒有讓慕容鶯停下來的打算。只是重新將屋里的所有人掃視了一遍,他說:“我再問你們一遍,剛剛的那個問題。在我走了之后,鶯兒做慕容家的家主。還有誰要反對?” 絕對的實力面前,無人反對。 就這樣安靜了半晌,慕容冼才滿意的拍了拍慕容鶯的肩膀。后者得到了他的信號,放下笛子之后停頓了一下,又重新吹出了另一首曲子。 蘇灼感覺自己手中香囊里的蠱王,不再像之前那樣的瘋狂了。隨著曲子的進行,它漸漸變得平靜了下來。最后恢復到了最開始的那個樣子,安靜的躺在香囊里面,跟著一起變成了一個掛飾。 而滿布了整間屋子的蟲子,也跟著一起退出了房間。轉眼的功夫,消失了一干二凈。 等到了這個時候,慕容鶯才徹底放下笛子。 慕容丞憤怒的轉身離去。 在他離開的時候,蘇灼清楚的聽到,他嘴里嘀咕了一句:“能力強有個屁用,我就不信她敢對著人用?!?/br> 回頭去看,蘇灼發現葉無荒也跟著自己一同看了過去。所以說剛剛的那句話,葉無荒也是聽清楚的。 可是葉無荒并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蘇灼也就將這句話記在了心里,沒有說出來。 慕容家的其他人看事情解決,也就陸續離開了慕容冼的房間。到了最后,屋子里也只剩下蘇灼三人,和慕容鶯,還在病床邊上陪著老人。 “老先生,現在都是自己人了,可以說實話了吧?” 牧清風的這個開場白讓其余幾人,都疑惑的瞪大了眼睛。至于眼睛里的神色,寫的都是一樣的不解。 要說什么實話? 慕容冼卻笑了笑,看著牧清風,他說:“您是醫者,這件事兒還是由您來說吧?!?/br> 慕容鶯聽到這里,總算是意識到了不對。趕忙過去抓住慕容冼的手,緊張的問道:“阿爺,是不是你的身體還有問題?如果有病的話,咱們就治。正好神醫谷的人在這里,他會給您治好的?!?/br> 牧清風卻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他說:“別說是我,就現在慕容老先生的情況,哪怕是我師父過來,也無能為力?!?/br> 慕容鶯愣住了。憋了半天,她還是不愿意接受現實的說:“可、可是你看,阿爺他現在,不是精神的很嗎?我很久都沒有看到過他這個樣子了,所以,他肯定是要恢復了啊,肯定……” “你知道,有一種情況叫回光返照嗎?”牧清風打斷慕容鶯的話,他說:“就是將死之人,在咽氣之前,可能會有一陣兒的突然清醒。但是這一陣兒持續不了太長時間,我的意思是說……” “在我這一次清醒結束的時間,就是我咽氣的時候了?!蹦饺葙f著這話,語氣卻格外的云淡風輕。就好像他在說一個關于其他人的事情一般,平靜的像是早就接受了這個現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