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二：“你們不來我們也不好意思切。等一下，我去拿盤子?！?/br>
    顧無益喊他，“不用，蛋糕里面有?！?/br>
    “這么好？”顧小二不敢信。

    顧無益拿出一疊紙盤，“價格比去年貴了將近一成，東西還是這么多，沒點小禮品誰還買啊?！闭f著還翻出一把塑料刀。

    渺渺忙說：“給我留著，我切西瓜?！?/br>
    傅青云拉開他，“用勺子挖還不夠？過來等著?！?/br>
    渺渺后退，讓他大哥先給爺爺奶奶切。

    周氏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吃蛋糕的時候都不敢用力咬下去，奶油到口中也不敢相信那么軟，頓時不禁感慨，“真沒想到我和你爺爺這輩子也能吃上這么洋氣的東西?！?/br>
    顧無益的手一頓，無奈又想笑：“奶奶，現在是九十年代，不再是爸出生的六十年代。以后會越來越好。趕明兒我畢業了，就接你們過去玩幾天?！?/br>
    周氏搖頭：“你畢業還不知道得哪輩子。我聽你爸說，你能上到哪兒上到哪兒。要是跟你爸一樣，還得九年。我還是指望青云吧?！?/br>
    傅青云聽到這話高興，老人家不跟他見外，“好啊。奶奶，等我賺了錢，咱都不坐火車，去哪兒都坐飛機?！?/br>
    周氏想到離他畢業還早，不介意先答應下來，大不了到時候再反悔，就說自己忘了，“那爺爺奶奶等著。不過，咱該賺的賺，不該賺的咱可一分都不要?！?/br>
    傅青云點頭：“我知道。聽小美阿姨說，電影學院機會多，回頭我就把主要精力放在電影學院的考試上。不過以防萬一，戲劇學院那邊也會去試試?！?/br>
    “你爸陪你去嗎？”

    傅青云希望秦峰能陪他，因為上輩子自卑不敢，都沒進過大學校園，“看時間吧。小美阿姨要是在首都，我自己去就行了?！?/br>
    周氏很放心邵小美，因為她家有錢又有權，要想害他們老秦家的人，壓根不需要把傅青云弄去首都再動手。人家樂意幫她孫子，就是因為人家心好，或者講義氣，不拘小節。

    “那咱們吃蛋糕吧?！?/br>
    秦老漢不禁提醒，“給你爸留一塊?！?/br>
    顧小二點頭：“必須的?！闭f著就去廚房拿個大盤子，又拿個干凈的菜盆，然后蓋上蛋糕以免招蚊蟲。

    周氏很滿意地說：“二小子也越來越懂事了?！?/br>
    顧無益：“奶奶你不知道，他指望爸陪他去報名呢?！?/br>
    顧小二愣了一瞬間，欲蓋彌彰道：“誰指望了？別瞎說！”

    顧無益見他不好意思就聳聳肩閉嘴。不過他怕因為這番話他二弟真不好意思找父親大人，等到晚上就偷偷去找秦峰。

    秦峰其實看出來了，顧小二不止一次問他山水之城離濱海遠不遠。他說在祖國的西南，顧小二驚呼，那么遠可怎么去啊。

    聽到顧無益問他能不能請假，秦峰一點不意外，“我最近沒時間休息，就是想等到下個月下旬休個長假?！?/br>
    顧無益又有了新的擔憂：“渺渺他們呢？”

    秦峰：“走之前我把渺渺的行李先收拾好。天氣熱不需要厚被子，其實也沒多少東西。有青云和凌云陪他一塊去，沒事。再說了，還有你爺爺奶奶呢。又不需要他們騎車，到市區的公交車他們也熟?！?/br>
    “那我就放心了。但愿小二的通知書不要出什么事。最近幾年頂替的事越來越多，上面也不管管?！?/br>
    這事秦峰還真知道一點：“快了?！?/br>
    “啥意思？”

    秦峰搖搖頭，“你該洗澡睡覺了?！?/br>
    顧無益見狀就知道問不出什么。到樓下顧無益忽然想到，明年全國嚴打。正是因為嚴打，一些喪心病狂的人不敢露頭，他上輩子才能守住自己賺的錢，然后越做越大。

    后來有人眼熱，去他公司搗亂，他正不知道該求何人該找什么人幫忙，又趕上全國嚴打。

    上輩子事發前能有億萬身家，多虧了那幾次嚴打。

    只是他爸是怎么知道的啊。

    難不成又是他那些在首都的同學說的。

    顧無益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忽然又想到他那對生父生母，算著時間，應該快出現了。

    上輩子他有了錢才送顧小二去私立學校念書，也導致他二十周歲才考大學。也就是九七港城回歸那一年。

    但在此之前他爹媽就找上他了。

    顧無益忘了第一次見他們是什么時候，仔細想想不是明年春天就是明年秋天，因為那時候天氣不冷不熱。

    思及此，顧無益覺得他應該給他爸提個醒。

    可一想到他爸很忙，離那夫妻倆出現還有一段日子，就等他忙完這段再說。

    由于下個月顧無益也得去學校報道，洗好澡到樓上就把此事記下來。

    周氏和秦老漢畢竟年齡大了，秦峰擔心他爹媽，就奢侈一把坐飛機去送顧小二。

    不需要在路上浪費時間，父子倆抵達目的地，秦峰也沒急著帶顧小二報名，而是帶著他在當地玩兩天——熟悉一下附近的銀行和公安局，才乘飛機回去。

    回到家中，秦峰看著客廳大變樣簡直不敢信，“這是我家嗎？”

    他爹從廚房出來，“我和你娘的東西都搬過來了?！?/br>
    “怎么這么突然？”饒是秦峰有心里準備，都險些沒反應過來。

    秦老漢：“要不是地里有小麥，下地得多走半里路，牛也沒找到合適的買家，剛過完年你娘就要搬過來了?！?/br>
    秦峰試探著問：“您的意思回頭玉米黃豆收下來，那地就不種了？”

    秦老漢點頭：“跟隊長說好了，租給他們家種水果。不過不擱咱們地里蓋大棚?！?/br>
    “那行。收拾好了沒？”秦峰忍不住打量。

    周氏從樓上下來，“大件衣柜啥的是隊長幫我們搬的。臥室是幾個孩子整理的?！?/br>
    秦峰知道他們嫌上樓下樓費勁，就朝樓梯旁邊房門大開的屋子走去?？吹綁ι腺N滿了報紙，頓時一腦門黑線，“怎么不用墻壁漆？”

    周氏：“青云跟我們說過。我嫌味刺鼻。哪有報紙好啊，臟了就撕掉。不撕也可以貼新的?！?/br>
    “隨便你們吧?！鼻胤宀幌胍驗檫@點小事跟他們吵吵，“我沒去送渺渺，他沒鬧吧？”

    秦老漢搖頭：“我跟他解釋二小子的學校離咱們這兒有多遠，有你陪著還擔心他二哥不能順利到學校。還說讓他二哥晚回來幾天，回頭跟你一塊去接他?！?/br>
    秦峰意外：“可算懂事了?！?/br>
    周氏看向樓梯口：“快上去歇歇。你的床單被單我剛換的?！?/br>
    秦峰點點頭，忽然想起一件差點忽略的事，“對了，之前無益上火車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他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有沒有打電話回來？”

    第86章 出事

    秦老漢仔細想想：“昨晚打過一個電話, 問你回來了沒。我問他啥事。他說就是問問。他要是真有事，明天不打后天還得打過來。他學校有公用電話方便的很，小波說出了食堂就有電話亭?！?/br>
    秦峰估計不是什么要緊的事, 可能不好讓太多人知道, 比如交女朋友了, 又遠遠沒到可以見家長的地步，向來懂事聽話的顧無益又不好一直瞞著他。

    “那我去睡會兒?！?/br>
    周氏擺手：“快去吧。對了, 飯咋吃？”

    “你們吃你們的, 等我醒了自己下點面條就行了?！?/br>
    周氏皺眉：“哪能天天吃面條?！?/br>
    “這么心疼我??？”秦峰一見他媽瞪眼，頓時不敢瞎扯，“要是沒啥事就去菜市場買兩斤小海鮮，回頭我做海鮮面?！?/br>
    周氏下意識問：“這些被罩呢？”

    “晚上再洗?！鼻胤鍝]揮手就往樓上去。

    周氏就納悶了，“老頭子, 你兒子這是啥毛??？咋就那么喜歡晚上洗衣服？”

    秦老漢其實也好奇。

    以前雖然不住在這兒，因為平時沒啥事，得空就過來看看, 經常注意到當天下午洗衣機里一堆臟衣服，等到第二天早上院子里就曬滿了。

    有幾次他也懷疑是不是早上洗的。后來聽門衛說他一有空就起個大早去跑步, 秦老漢幫他算一下做飯跑步吃飯時間，就知道他早上沒空。

    “可能在學校里養成的習慣吧。白天得上課，只有晚上有空, 洗快點慢點都無所謂?！?/br>
    周氏搖頭, “不管他了。你要不去菜市場看看？”

    去菜市場不需要過馬路, 大門口往左拐, 大概一里路就到了, 方便的很。

    路上自行車多, 秦峰還敢使喚他爹, 也是考慮到這點。

    秦老漢想想洗衣服的水他壓好了，不夠的話也可以用自來水，他老伴只需看著洗衣機就行了，“就買小海鮮？”

    周氏朝小菜園看去，“啥都有，還買啥？家里只有咱仨還能吃多少？”

    “買點馓子？”

    “吃得動嗎”

    干吃肯定吃不動。

    秦老漢琢磨片刻，“晚上做莧菜雞蛋面疙瘩，泡在里面吃?！?/br>
    “隨你的便?！?/br>
    他不抹骨牌不抽煙喝酒，周氏也懶得管。

    秦老漢聽出她潛意思，到菜市場東瞅瞅西看看，大包小包買了好幾包。

    洗衣機太小，床單被套洗的慢，他到家時周氏還擱院里陰涼地兒站著?？吹剿孪眿D回娘家似的，忍不住皺眉，“你是又有錢了啊?！?/br>
    秦老漢嘿嘿笑道：“給渺渺他們買的。渺渺第一次住校，我怕他想咱們，天天擱學校吃也不習慣，打算明兒給他送去?！?/br>
    周氏不禁提醒：“明天周四了?！?/br>
    “越是快到星期天越難捱?！鼻乩蠞h把小海鮮遞給她就往屋里去，“你去不去？”

    周氏不想跟正事不干的人搭腔：“明天再說?！?/br>
    天公不作美。

    翌日天空飄起秋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

    北方的秋天很短暫，秦峰擔心氣溫驟降，他又還有兩天假，就帶著他爹買的東西和厚毛衣去一中給三個孩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