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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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公子的錢袋?!?/br> 遲遲不見回應。 種蘇抬眸,瞬時與李妄四目相接。 李妄淡淡注視著種蘇,兩人目光相對的這一剎那,忽然間,都從對方目光中感覺到:在這一刻,兩人想起了同一件事,那是東市第一次相遇時,亦發生過類似的事件…… “一?!?/br> “二?!?/br> “三?!?/br> 種蘇也曾這樣威脅過對方。 時光無法倒流,記憶卻歷久彌新。 種蘇與李妄互相看著,看著看著,驀然都忍不住笑起來。 種蘇眼睛彎起,露出她一貫明亮燦爛的笑容,李妄唇角微彎,勾起一抹淡笑,雖短暫輕淺,卻如烏云散去,明月出遠山。 千言萬語,盡在這泯然一笑中。 李妄接過錢袋,漫不經心收進袖中。 “……李……公子今日怎么來此處了?”光站著不說話太過奇怪,種蘇率先開口,打破沉寂。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李妄淡淡道,“我想來便來了?!?/br> 種蘇:“……哦?!?/br> 李妄看了種蘇一眼:“你又為何來到此處?” 種蘇頓了頓,說:“我來送封信?!?/br> 李妄看著種蘇:“什么信?” 種蘇從袖中緩緩拿出封信,嘴唇微動,想了想,最終卻什么都沒說,只將那信輕輕遞出,送至李妄面前。 熟悉的封皮,熟悉的簪花小楷,上書“燕回親啟”幾字,信箋散發著淡淡墨香與花香。 李妄視線落在那信箋上,接過,當著種蘇的面,修長手指微動,徐徐展開信件。 白紙黑字,紙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燕兄,對不起。 “燕兄,對不起?!?/br> 種蘇站在李妄面前,拱手,朝李妄低首彎腰,鞠了一躬。 這句致歉,非臣對君,非種蘇對李妄,而是賈真對燕回,早該說的,一直想說的,遲來的歉意。 雖究其源頭,錯不全在種蘇,但也確實欺瞞了李妄,且未曾得到真正的懲戒,感謝皇恩是必然的,這句道歉也是必須的,應該的。 李妄的目光從信上移到種蘇身上,漆黑的眸子注視著種蘇。 片刻后,李妄說:“跟我來?!?/br> 種蘇跟在李妄身后,沿著街道前行,穿過熙攘人群,來到一處熟悉的地方——正是那條美食街,食物的香氣充斥鼻端。 來這里做什么?種蘇有點疑惑。 難道是讓自己請他吃東西,算賠禮道歉?這也可以。 然而卻非她想的那樣,甚至正好與她所想相反。 “吃吧?!崩钔f。 種蘇:…… 種蘇睜大雙眼,看著眼前滿滿一碗臭豆子,臭豆子剛出鍋,熱氣氤氳,其上覆蓋一層厚厚的,濃郁無比的醬汁,臭味撲鼻。 “本店新推出的天下無敵巨香豆,”店家笑呵呵道:“新品饋贈,再多予你些醬汁?!闭f罷,再添大大一勺濃醬。 種蘇:…… 周遭行人,包括店中其他食客,皆紛紛掩鼻,用敬佩的目光看種蘇。種蘇欲哭無淚,無語看李妄。 李妄神色淡淡,已付過賬,見種蘇看他,便做了個“請用”的手勢,姿勢十分堅定,優雅。 分明沒有任何轉圜余地。種蘇深吸一口氣,只得埋頭進食。 …………最初的兩口簡直食不下咽,種蘇差點吐出來,然而吃著吃著,倒也品出另一股香味,沒那么難吃了。 只是那味道著實難聞,兩者相抵,也說不清到底好吃還是難吃??傊赃@種東西還是需要極大勇氣的。 種蘇吃了這一回,只怕起碼半年內都不會再來…… 終于吃完,李妄再往前走,帶種蘇來到另一店面前。 種蘇已有所感,站定后一看,果不其然。 “喝吧?!?/br> 李妄下巴微抬,示意種蘇喝。 種蘇面前,綠油油的苦果汁,滿滿一杯,散發著特有的巨大的可怖威力。 “確定不加點糖么?”店家很善良,“這可是本店最苦的一枚果子?!?/br> “正好?!崩钔f。 種蘇能說什么呢。她閉上眼,再深吸一口氣,捧起杯子,咕嘟咕嘟幾口喝下去,喝完后,整個人靈魂都要出竅了。 …… 第三個地方,不必李妄說,種蘇已知是何處,她默默跟著李妄,來到潺潺流動的河水邊。 “坐?!崩钔f。 青青草地,一如既往,城中自有園師打理,修剪的整齊,散發著青草特有的清新氣息。 種蘇眼神復雜的看看李妄,看來上次李妄便已明白她是故意整蠱他,那時他大概只認為是友人間的惡作劇與玩笑,如今想必卻已徹底清楚了。 只是種蘇實在不能相信,李妄好歹堂堂男子,更是一國之君,竟會如此用同樣的方式一一報復回來。 “怎么?” 李妄撩起袍角,徑自坐下。注意到種蘇的目光,自若的斜睨她一眼。 “沒什么?!狈N蘇搖搖頭,也坐下來。 再想一想,這又的確是李妄能做出的事。就如同李妄話少一般,種蘇在之前相處中便已知,他并非真正的木訥寡言,只是向來不說廢話,看人看事看心情,想說便說,不想說便不說。 身為一國之君,一定程度上可以為所欲為,他又素來是個行事不拘一格,隨意不羈的,這樣的“幼稚”反而也在情理之中。 換言之,眾人看到的多是李妄帝君威嚴冷酷的一面,事實上李妄不止可以是皇帝,亦可以是“燕回”,而李妄做出任何事,亦都順理成章,并不矛盾,奇怪。 更為重要的是,此番舉止雖令人好笑,卻也意味著,這是來自燕回的寬宥。 “……咳,那……”種蘇想說點什么。 “不必再道歉,”李妄打斷種蘇之言,開口道,“單就欺瞞而言,我也不曾告知你我的身份?!?/br> 種蘇明白到,這是李妄隱晦的道歉,畢竟當初,自始至終,他也一直隱瞞了真實身份。 “那不一樣……”種蘇道。 李妄抬抬手,說:“都不必再說?!?/br> 種蘇便笑了起來,釋然道:“好!” 李妄微微側首,看了種蘇一眼,他沒有笑,那眼神與神情卻有種熟悉感。 那是燕回。 種蘇也看李妄,兩人對視一眼。今日種蘇沒有戴那面/具,于是這便算是種蘇第一次以“種蘇”真正的樣子與李妄相見,如此對坐。 李妄仍是李妄,卻也是燕回。種蘇仍是種蘇,卻也一直是賈真。 陽光漸漸熾熱,比上回來曬時更要熱烈,河畔依舊不少人,踩著春天的尾巴,享受大好春景。 河面上波光粼粼,幾只小船悠悠劃過,船頭載著新鮮的水果,鮮紅的桃,碧色的李,潤白的梨,船尾則裝滿盛開的花,粉粉白白,姹紫嫣紅。 撐船的漁家女唱著歡快的小調,瞥見岸邊的種蘇與李妄,嫣然一笑,忽的凌空丟來兩束花。 “俊俏的郎君哦,送你一束花,愿你無病災,無煩憂,心上人永在身旁?!?/br> 種蘇笑著拱拱手,表示謝意。 她撿起兩束花,將其中一束遞給李妄,李妄看了一眼,沒有接,明顯興趣缺缺,卻由此想到了什么,接著從袖中取出一物。 是龍格次所贈的那枚戒指。 李妄將戒指還給種蘇。 種蘇看到這戒指便想起那日小院中驟然見到李妄時的驚心動魄,正是它才……種蘇打開錢袋,正要將它放置其中,卻感覺到了李妄的目光,李妄的目光從她的錢袋上一掠而過,眉頭極輕微的動了動。 種蘇倏然心中一動,當真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自己竟是這么“死”的。 之前每回與李妄相見時,俱要再三確認,力爭各方面都不出紕漏,然而百密終有一疏,沒想到卻是這小小錢袋最終露出破綻。 是了,她用慣這錢袋,哪怕換掉裝束,卻忘記了換掉錢袋。錢袋有人喜放袖中,有人喜掛腰間,既方便拿取,亦能聊做配飾。種蘇常是后者用法。 “賈真”與種蘇的錢袋一樣,再加上那枚戒指…… 種蘇終于弄清楚了心中疑團,很顯然李妄對“賈真”相當熟悉,又于街頭偶然撞見過種蘇與龍格次等人,不得不說李妄目光如炬,觀察細致入微,竟能注意到這么小的點。 船兒與歌聲慢慢遠去,河風吹來,陽光煦暖。 李妄朝種蘇看來,種蘇馬上意識到他有話要說,瞬時坐直了身體。 “除這些事外,你可還有其他事相瞞?”李妄開口道,雙眼落在種蘇面孔上。 有…… 在這一時刻,種蘇腦海中思緒翻騰,一瞬間涌起千萬個念頭,最后變成兩個小人兒在打架。 一個說:“就是現在!索性全部告訴他!” 另一個道:“瘋了嗎?是想死嗎?萬萬不能說?!?/br> 一個說:“此時不說何時說?干脆全部和盤托出,免得日后被發現,罪加一等。坦白從寬,他既能饒你兩回,此時坦白,說不準也同樣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