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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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紙?!?/br> 譚德德忙上前鋪紙磨墨,李妄執筆,起筆…… 譚笑笑候在門外,信舍的信件傳達由他經辦,不敢出任何問題,見李妄要回信,便等在門外,預備及時送出。 然而等了許久,卻未見動靜。 譚笑笑偷偷探頭,只見案桌后,李妄提筆凝神,那筆頓在半空,遲遲未落下。李妄眉頭微蹙,似在沉吟。 片刻后,放下筆,再拿起,又停在半空…… 咦,這是怎么了?怎地這么慢? 有這么難嗎? 似乎比批閱科舉學子的試卷還要難,這么會兒功夫,早閱過幾張卷子了,回信卻還一字未寫。 譚德德發現譚笑笑探頭探腦,過來給了他一巴掌。 譚笑笑不敢再偷窺,捂著臉跑到遠處默默等候,直又等了半個時辰,里頭方終于送出來,譚笑笑忙揣在懷中,第二日一早,便匆匆送出宮。 當日中午,這封信件出現在種蘇的書案上。 種蘇吃過午飯,午睡起來,看到信,便泡了杯茶,坐到廊下,興致盎然展開。 雪白紙張上,白紙黑字,唯有二字: 【已閱】 作者有話說: 3號零點再更新,到時見~ 第23章 一更 【已閱】 種蘇看到這兩個字頓時笑的不行, 并未感到被怠慢或者被敷衍了,而是馬上想到燕回回信時的“窘迫”模樣, 不知為何, 就有這樣的直覺,知道他定跟自己一樣,也是初次與人這般通信。 以燕回的性情, 大抵實在不知寫些什么,最后只好以這兩字回復。 已閱?當自己是皇帝么。哈哈哈,太好笑了。 種蘇笑了好一會兒,陽光照進廊下,心情實在大好,便索性趁興再回一封。 【燕兄, 來信已收到。嗯, 已閱?!?/br> …… 種蘇唇畔含笑,寫好信, 想了想,擱置案頭,第二日方著陸清純送往書信齋。 在李妄的第二封回信到來之前,種蘇得先忙另一件事了。 會試張榜了。 許子歸一舉得中,為本次春闈會元。種蘇沒想到許子歸果真有才,心中著實為他歡喜。 遂讓陸清純遞了賀信過去,恭喜祝賀一番——許子歸所居住的客棧已成近日的熱鬧之地,每日登門拜訪者如過江之鯽,附近百姓也爭相上門一睹會元之風采, 順帶蹭蹭瑞氣。 許子歸未有回信, 種蘇也不介意, 知道他定忙的無暇分|身, 不久之后還有殿試,而殿試之前這段時間,還須拜訪座主,同窗交流等等不能避免的應酬。 種蘇身為捐納之官,不必拜座主,卻也需去認門庭,其性質實質與拜座主差不多。 這一日,種蘇換上一身較為正式的新袍,帶上名帖,來到戶部度支主事府上。 主事府大門緊閉,唯開了一道側門。種蘇來的不算早,只見側門陸續有人出入,附近停著車馬,不時有人離去,有人到來。 “人還挺多啊?!鄙IR矒Q了男裝,扮做種蘇貼身小廝,先到門口登記,之后等待傳喚入內。 “不算多,”種蘇打量來往之人,“據王先生說,從前才叫門庭若市呢,如今捐納之制日漸式微,這些不算多了?!?/br> 王先生乃入京之前家中特地為種瑞請的先生,大致講解大康當今的朝政局勢等,以免到時入職眼前一抹黑。種蘇跟著也聽了些許。 捐官之制歷朝歷代幾乎都存在,大康亦不例外,在先朝,以及當朝前幾年,都曾大肆實行過,大大緩解和增強了當時的國家財政。 但它的弊端也同樣顯而易見,譬如常見的拉幫結派,貪污受賄,官員腐敗等等問題。正因為這些弊端,向來頗受正統官員的抵制,一個英明的皇帝,明智的官員既要恰當的利用它,但若想真正國強民安,長遠發展,則更需遏制,甚至鏟除它。 如今的皇帝重視科舉,其反面態度正是對捐官之制的反感,不滿和打壓。 種蘇說的“不算多”,較之以前相比,的確不算多。 “種公子,里頭請?!?/br> 種蘇跟隨仆役來到主事府正廳,廳上坐著名中年官員,正襟危坐,一旁還坐著名下屬,面前置一名冊。 “錄州錄縣人士種瑞,拜見主事大人?!?/br> 中年官員抬起眼皮,看了眼種蘇,嗯了聲,繼而一點頭,種瑞便遞上名帖,中年官員看了一眼,交由身旁下屬,下屬對照名冊核對一遍,而后畫了個勾,再示意這便可以了,可以走了。 種蘇行禮,退出正廳。 這便是所謂的認門庭,不比科舉學子們拜座主,是真正的學子與主考官間的情誼聯絡,日后相互依傍,提攜等,捐官們的認門庭不過是來認個主,走個過場,知道你從哪里捐的官,認個主,日后別站錯隊,萬一有什么事,知道找誰。 當然,最好沒事,畢竟捐官的都是小官,虛職,除非能堪大用,否則誰耐煩幫你管你。真出了事,說不定為保自身,省卻麻煩,先于他人對你出手都有可能。 少惹事,規規矩矩本本分分最好。 當然,如果你能平步青云,成為可用之才,又另當別論。 這戶部主事乃當朝右相王道濟的門生和下屬,既由他經管捐官一事,換而言之,種蘇如今也算王相一派了。 捐官之制畢竟不甚光彩,哪怕當初無可奈何利用它時,亦不能坦蕩公之于眾,一向不大能見光。這樣的事,自然不能讓皇帝沾手,君臣之間久而久之形成默契,此事由官員去辦,皇帝一般不經手,不過問,更幾乎不怎么干涉。 大康的捐官之事向來由世族大家王家掌控,延綿至今。 種蘇不管這些事,也不必管這些事,畢竟黨派之爭輪不到他們這些小兵小卒關心,萬一日后分出勝負,大的好處輪不到他們,也不至于累及性命。 老老實實茍完這兩年便罷。 “這便完了?” “嗯?!?/br> “那,回去?” 種蘇與桑桑出得門來,預備打道回府,卻在門口得知了一件令她扼腕痛惜的事。 “什么什么,你說什么?你沒騙我吧?!?/br> 主事府門口,一年輕男子坐在樹下,抬袖擦淚,手中拿著他的名帖。 “我騙你做甚,這又不是什么好事。若非家中有事,我怎可能愿意回捐!” 種蘇簡直天打五雷轟。 所謂回捐,最開始為避免有些人萬一買官后又反悔而制定出的一條策略:反悔了,不想買了,可以,拿當初交易的雙倍金額再買回去。這便是所謂的回捐,畢竟這不是菜市場,任你想買便買,想退便退。 后來捐官大肆虐行之時,出現了競價惡性競爭,昏君和昏官們為斂財不擇手段,已經賣出去的官位,因出現更高價,便逼迫低價者放棄,更讓其以雙倍或數倍價格回捐回去,方可放其自|由|身……一時間弄的怨聲載道,官場混亂不堪。 后來得到治理,得以改善,但這一回捐制度卻還是存在的。 種瑞離家出逃后,種父第一時間便去打聽過如今是否可以回捐,卻被告知不能。 然而種蘇剛剛從這年輕人口中方知,其實是可以的。只要在科舉會試張榜之前,遞交名帖,表明心意,交上雙倍金額,便可回捐。 這年輕人便是如此,因家中突發急事,不得已回捐,今日方有時間來拿回自己的名帖。 可惡! 種蘇一想便明白了,當初種父得到的消息并不準確,對方肯定怕麻煩,不愿向上稟告,畢竟回捐他并不能得到好處。 而她上京后,這段時間也是有機會回捐的,卻因先入為主,理所當然的以為一切已成定局,以致錯失了這最后的機會。 種蘇想起,她租賃的那小院,原租戶名叫賈真的,桑桑曾聽鄰人說過一句,貌似是個剛上京,預備入職的,后來有事突然離京了。這么一想,極有可能就也是個回捐的,否則怎么可能說走便走。 等等,錄州偏遠,種家得不到最準確的消息便也罷了,裘家在京為官,為何當初也無提醒? 對此裘進之的回答是: “還有回捐這種事?不是早被禁止了嗎?” 裘進之比種蘇還要茫然,還要痛惜:“我不知道啊,從未聽說過。租賃之事由下人一手cao辦,我哪知道那么清楚……早知便讓你回捐了,反正你家有錢,省得我跟著提心吊膽的?!?/br> 種蘇無語凝噎,然而想來也怪不得裘進之,大概這種事向來不會大肆宣揚聲張,只有內部人員方真正知道最新消息。 也怪自己不夠細心……不,也怪不得自己,誰能僅憑只言片語想到那么多。 若能回捐…… 哎,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事到如今,再如何惋惜,后悔都無濟于事,算了算了,干脆別想了。 或許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注定種蘇要來長安一趟,注定她生命中必有這段經歷。 想一想,這一趟目前為止似乎也沒什么不好,見過許多從前不曾見過的風景以及沿途各地不同的風俗人情。雖在長安出了點意外,卻也領略到了長安的繁華璀璨,更結識了燕回這個脾性相投的好友。 想到這里,種蘇的心情復又好起來。 無力改變的事,便當成上天的饋贈吧,至于最終結果走向何方,便盡人事聽天命,過好當下,其余皆隨它去吧。 種蘇一向心胸開闊,想的開,郁悶了半日,便決定不再想。 認過門庭后,接下來便是等殿試結束,與新科進士們一同入朝,各居其位,正式就職,各做其事。 這段時間里,便該讀讀書,練練字,收收心了。 恰逢這幾日天氣突變,一連幾日小雨,綿綿不停歇,種蘇便不大出門,只待在家中,讀書,寫字,做入職的相關準備。 當然,即便宅在家中,也是有許多樂趣的。 譬如跟小西施玩耍,雨停時便在院中清理小池塘,撒上些花種,喂養些小魚,做小西施的預備口糧。 再譬如,燕回的信來了。 【賈真友啟: 上回復信,寥寥二字,只因當時忙碌,倉促下筆,并無嫌你打擾之意,勿多想。 諱癥已愈,身體無礙,一切安好,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