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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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遠處看,便是夜色下黑色的山壁與大片青色的樹木,風吹過,樹梢呼呼作響。 果真在山中。 這有點難辦了,種蘇沉吟,長安城內城外皆有山麓,如今是在城內山中還是城外? 他們吃面時乃晌午,此際月上柳梢頭,已是夜半。那藥下的劑量很重,中途種蘇毫無意識,完全沒有任何線索可循,畢竟這么長時間,哪怕要到城外,也是有可能的。 “應在城內山中?!崩钔烈髌?,開口道,“即便他們早有打算,卻絕算不準我們何時出現,在哪里出現,準備必不能萬全。而要將兩個昏迷的大活人送出城,這個時間,略過倉促。況且……” 李妄微微一頓,況且一旦隨從發現他消失,必會先通知關閉城門,禁止出入。這幫人動作再快,也絕快不過御林軍。 “況且,此處應是他們的‘常駐地’,他們在城內更方便行事?!?/br> 種蘇點點頭,的確如此,無論是買通店中伙計,還是帶人上山,以及這兩間破敗的屋子,這些人想必一定干過不少這種事,熟門熟路。 種蘇微微松了口氣,既在城內,找起來便相對簡單些,城外山太多,荒山野嶺的,上哪兒找去。雖然這里也荒郊野外的,好不到哪里去…… “你家人會報官嗎?”種蘇問。 李妄微微一頓:“或許?!?/br> 種蘇想了想,說:“可能有點麻煩?!?/br> 最好的方法是按乞丐所要求,給出贖金,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前提是這些乞丐講信用。種蘇畢竟上京不久,還未摸清??蠢钔?,大概更不清楚。 種蘇又想了想,問道:“你們長安城的官府辦事如何?” 李妄掃了她一眼,淡淡道:“尚可?!?/br> 種蘇點點頭,說:“我家人說不準也會報官?!?/br> 從前在錄州,無論種蘇在哪里,陸清純都能很快找到她,但長安不比錄州,又人生地不熟的,不排除陸清純和桑桑為她安危著想,請官府幫忙找人。 種蘇生于民間,市井叢中過,知道這些乞丐基本都是團伙,背后一般都有相關勢力,并不怎么害怕官府。尋常人被訛點錢多半會算了,除非能一盤將其徹底清除,否則日后時不時找你點麻煩,著實膈應,煩不勝煩,只能吃點悶虧。 只不過長安的乞丐們膽子更大,竟敢這般綁架勒索。 看這些乞丐們的行事方法,多半會拿到贖金后,再另換地點,迂回曲折,保不準會放出些假消息,混淆追蹤線索,抑或聲東擊西,以便拿到勒索的銀錢后,順利金蟬脫殼。 這樣一來,勢必會拖延一定時間。有官府的人一起尋找,可能會更快一些。被綁者能少受點苦。 聽李妄這樣說,種蘇略略放心點。 那幫乞丐若只求財,想必不會害人性命。 在此之前,唯有先按兵不動,先等著了。 反正這黑燈瞎火,荒郊野外的,不辨方向,也尚不知對方到底有多少人。暫且先看看,再摸摸情況再說。 種蘇又一跳一跳的,跳回原處,朝李妄道:“那便先等等吧?!?/br> 李妄不置可否。 種蘇靠墻坐下,雙手雙腳被綁著實行動不便,坐定后,種蘇打量房中一圈,又看自己與李妄,兩人倒還不算太狼狽,衣服上略有褶皺,只是身上所有財物,包括佩飾,全都在他們昏睡時被洗劫一空。 為將他們最快藥倒,那藥的劑量非常重,種蘇頭還有點昏,看李妄,也微擰著眉,顯然也不舒服,又無法用手按揉,只得靠墻閉目養神。 種蘇也閉上眼,靠墻緩一緩。 這一坐,就現出來問題。 好冷啊。 先前昏著尚不覺得,如今知覺恢復,種蘇不一會兒就感到了沁骨的寒意。 三月春薄,山中夜晚溫差大,種蘇白日出門時陽光燦爛,只穿了單薄的春衫,眼下冷風從破敗的房頂,窗戶,門縫中四面八方的吹來,令人瑟瑟發抖。 “燕公子,你冷不?”種蘇瑟縮著問。 “還好?!崩钔┑囊膊欢?,眼睛仍閉著,淡淡道。 種蘇又坐了一會兒,只覺越來越冷,實在受不了,只得站起來,小幅度跳動取暖。倒是暖和了點,卻太累了,況且長夜漫漫,總不能跳一夜吧。 被找到之前,可別先凍死了。 種蘇一跳一跳的,跳去墻角處。 李妄聽到窸窸窣窣聲響,睜開雙眼,只見種蘇費力的將凌亂散落的稻草集中到一處。 “山中夜寒,后半夜會更冷,你我衣著,難以抵抗,”種蘇說,“這里稍稍避風點,稻草也能御寒?!?/br> 稻草不算太多,但聊勝于無,總比坐冰冷的地上強。 “燕公子,你也過來吧,坐一起暖和些,也方便說話?!?/br> 種蘇勉強鋪好了稻草,一屁股坐下,朝李妄說道,示意他過來。 李妄掃過來一眼。 種蘇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眼下李妄也被雙手雙腳綁著,他要如何過來,難道也像她一樣,蛙似的跳過來么…… 或許因為情境特殊,李妄方才說了不少話,思維銳利,似沒那么矜貴冷峻,但像她那般一跳一跳……種蘇實在不能想象……應該頗有趣。 種蘇雙眼微瞇。 是時只見李妄側轉方向,雙腳在墻面猛的一蹬,借力一滾,三兩下翻滾,瞬間便來到種蘇身邊,再微微挺身,坐起來。 他的衣服上沾染了些許灰塵,卻毫不狼狽,氣息分毫不亂。 種蘇:“……燕兄好身手?!?/br> 種蘇往里頭讓了讓,又將稻草胡亂的在兩人腿上蓋了些,微微吁了口氣。 稍好點了。 兩人坐一處著實要好一點。種蘇起先還守著禮節,男女有別,與李妄保持著些許距離,但稻草鋪就的面積著實有限,中間本就隔的近,坐著坐著,不由自主的挨到了一起。 實在是……李妄好暖和。 種蘇裝扮上再怎樣肖似男人,終究是女子身,李妄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體質相對更能抗寒一些。衣衫下的身體溫度在這寒冷的夜晚,哪怕只是正常的溫度,亦如火源般,令人感到溫暖。 兩人的手臂碰到一起,種蘇緊緊的貼著。 生死面前,什么男女授受不親,都已不再重要。我是男的我是男的,種蘇不斷自我催眠,什么都顧不得了。事實上如果她真是男的,或者李妄是女子,她早撲上去,緊緊抱在一起了。 可惜了可惜了。 李妄感覺到了,側首,雙眸微垂,無情無緒的看向種蘇。 兩人并肩靠墻挨坐,李妄身高腿長,如此坐著,種蘇的腦袋恰好過李妄肩膀,此際微微抬頭,朝李妄展顏而笑,說:“燕兄也不冷了哈?!?/br> 月光從屋頂與窗口漏進來,種蘇的笑容透著一點殷勤,目中有光。 李妄忍住了第一次跟人這般親近接觸的不適,沒有動。 作者有話說: 謝謝幾位小伙伴的營養液,么么~ 第13章 漫漫長夜 兩人挨在一起,似乎沒那么冷了。今晚的月亮很好,清輝灑落人間,照著世間萬物,也照著山中孤伶的空屋。 房中一片靜謐,屋外風過樹梢的聲音清晰可聞。 “還好有你,否則我一個人更慘?!狈N蘇開口道。 跟李妄雖仍算不上相熟,他仍有點冷冷淡淡的,但這種情況下,有同伴在,多少心安些。李妄雖非威猛型大漢,卻身高肩寬,又鎮靜從容,思維清晰,予人極大的安全感。 不過這樣說似乎不太對…… 種蘇又道:“對不起,不該這樣說——能不被劫來才最好?!闭f道這里,種蘇有點愧疚的的搖頭:“今日不叫你一起,說不定他們無法一起得手?!?/br> “與此無關?!崩钔ひ粑⒊?,道,“有心害人,總能找到時候?!?/br> 種蘇也明白是這么個道理,真要追究,源頭乃是人性的貪婪,這欲望不滅,糾纏不休,仍將找到下手的時機。 “那日的糖葫蘆?!崩钔鋈婚_口道。 種蘇想了一想,便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點點頭,“并非舍不得給錢。燕公子想必不知道,那些小孩兒們大半只是依附或者被強制依附那些中年乞丐的工具,根本分不到什么錢。對他們來說,落入腹中的食物才真正屬于他們?!?/br> 所以她才會直接將糖葫蘆一個個塞進他們嘴巴,讓他們吃下肚,至少能果果腹,解解饞。 第二次遇見時,她便有所察覺,那些乞丐恐是故意為之,也知李妄必是看小乞丐們可憐,才第二次給予援手。 這種事不好貿然提醒,畢竟那時種蘇與李妄萍水相逢,恐拂了對方一片善心,且當時又對其避之不及…… 乞丐們遇到出手如此大方的“貴人”,想再討點,也屬正常,只讓種蘇沒想到的是,這幫乞丐竟然胃口如此龐大,還來第三次,并試圖偷竊…… 倘若種蘇后來沒有“多管閑事”,或許便不會有今日的“無妄之災”,但若重來一次,種蘇還是會做出同樣選擇。 “受教?!崩钔h首,說道。 “言重了,燕公子……”種蘇頓了一頓,之后道,“冒昧問下,不知燕公子年齡幾何?” “二十?!崩钔鸬?。 與種蘇所猜差不多,種蘇點點頭,便道:“我十七,你我也算有緣,若不蒙嫌棄,喚你燕兄可好?” 李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么。 種蘇便改口稱呼,道:“燕兄想必是讀書人,習的是另一番經綸。這些民間閑事,不清楚也不足為奇。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無人敢說自己盡知天下事?!?/br> 兩人靠在墻角,低聲交談。 雖說著話,卻時時注意著外頭的動靜。那幫乞丐們很謹慎,除了派來一個陌生面孔送過水外,其他人等皆未露面,只遠遠地蹲守著。 夜深露重,外頭安靜如墳,似乎風平浪靜。 種蘇卻知道,一切絕非表面這般平靜,這時候想必城中正暗流涌動,在進行交接,桑桑與陸清純估計兵荒馬亂的,要急死了。但愿一切順利,能早點脫險。 “燕兄,燕兄?!?/br> 李妄靠著墻,閉著眼,似乎睡了。 種蘇見狀,連忙喚道:“可不能睡,只怕會凍病?!?/br> 李妄睜開眼,微有倦色。 “我們說會兒話吧,說話就不會困了?!狈N蘇其實也有點困,卻知眼下這天寒地凍的,絕不能睡過去,于是打起精神。 她向來不是個冷場的人,什么都能說上兩句,也看出來李妄雖疏離冷淡,卻并非惜字如金,木訥寡言之人,他有著世家子弟的風度與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