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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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巷中之事,種蘇亦沒隱瞞,桑桑問起,種蘇便如實講了。 “是啊?!狈N蘇點點頭。 “這樣不好吧。到底是個男人吶,”桑桑說,“公子到底是個姑娘吶。調戲男人,被老爺曉得了,恐怕得挨打?!?/br> “天高地遠,他如何曉得,”種蘇想了想,叮囑道,“你們兩個,日后回去可千萬別說漏嘴?!?/br> “我自然不會,”桑桑下巴一抬,叫道,“陸木頭,你聽見沒?” 陸清純大口扒飯,點點頭。 “世上多的是男人調戲女子,女子調戲下男人又如何?!狈N蘇搖搖頭,說道。 許多男人還是蓄意為之,她那日不過湊巧碰上,話趕話的,并無猥褻之意。 “說的也是?!鄙IqR上附議,又道,“不過醉酒的男人大多臟的很?!?/br> “還好?!狈N蘇隨口道。 那男人雖境況狼狽,衣衫凌亂,卻全身整潔干凈,雖有酒氣,卻不濃重難聞。 “那男人是不是很俊呀?”桑桑眼睛一轉,嘻嘻問道。 種蘇咧嘴一笑。 桑桑還是很了解自家姑娘的。倘若男人太丑,哪怕置氣,種蘇也絕不會動手。雖說不可以貌取人,但大家對漂亮的,美好的東西總會另眼相待一些。 “有多俊啊?!鄙I:闷娴?“比你跟大公子還俊么?” 種蘇認真想了想,誠實道:“我見過的男子中,暫無人可比?!?/br> 桑桑哇了一聲,遂更加好奇:“快說說,你怎么那個他的,他就沒反抗么?” 陸清純抬頭看看二人,夾了點菜,默默蹲到屋檐下去。 時隔三日,種蘇再想起那晚,還歷歷在目。 她也未想到,初來長安,竟會“輕薄”了個男子。她著男裝時,從前也常裝模作樣的挑挑相熟女孩們的下巴,摸摸人家臉龐,相互嘻嘻哈哈,玩個樂子。 如此“正兒八經”調|戲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實乃人生頭一回。 當時尚不覺得,如今想起,稍稍有點臉熱。 種蘇捻了捻手指,指間似還殘留著那肌膚的觸感,guntang的溫度……男人眼尾那抹紅痕,揚起的脖頸,壓抑的喘|息…… 還有那最后一下,簡直…… 種蘇搖搖頭,努力驅趕掉那一瞬的觸感。還好隔著衣物,否則這手指可以砍掉不要了。 “哇——哇——” 桑桑聽種蘇附在耳邊講完,瞪圓了眼睛,連連驚嘆,臉上浮起紅暈。 “不過,聽說長安城里隨便丟塊磚,都可能砸到個皇親國戚,”桑桑樂完,有點擔憂,“可別碰巧惹到個大人物……老爺可再三交代過,千萬別惹桃花債,別沾男女之事,姑娘日后回去可還要嫁人的?!?/br> “別胡說!”種蘇趕緊捂住桑桑嘴,“哪那么巧。多盼點我好行不?!?/br> 桑桑忙道:“是是是,壞的不靈好的靈。呸呸呸?!?/br> “再者,當今圣上族親不多,后宮至今無人,哪來那么多皇親國戚?!?/br> 那男子身上的確有種貴氣,想必出身不差,但皇親國戚么……種蘇心想,應該不至于,自己的運氣也應當不至于那么差。 “還有,這里不比錄州,無論何時,即便在家中,姑娘二字都莫再叫了?!狈N蘇喝茶,像男子般漱口,清清喉嚨,道,“這兩年,我就是扎扎實實的男人?!?/br> “是,公子!”桑桑笑道,又湊近種蘇,“公子你再給我講講唄,后來他……” “不害臊?!狈N蘇捏桑桑rourou的臉頰,忽然目光一轉,發現一事,“咦,清純,你怎地耳朵紅了?” 陸清純端著碗飯,蹲在屋檐下,低著頭,耳朵紅紅的,見種蘇看見,趕緊背過身去。 “取名清純,實則不知腦子里想什么呢,”桑桑撇嘴道:“你改姓賈好了?!?/br> 陸清純不敢說話,使勁埋頭。 種蘇哈哈大笑,心情大好,笑道:“今天早點歇了,明兒帶你們玩兒去?!?/br> 春闈會試已過,只等放榜,之后便是殿試,待殿試結束,進士及第之時,種蘇方可與士子們一同入職。 學子們等放榜,準備殿試的階段,也有許多除學問之外的事要做,比如拜座師,認同鄉,結交同期等等,種蘇此番上京,一路順利,比預期計劃提前抵達,于是時間更為充裕。 她無需結交攀附,圖謀鉆營,這段時間除了讀讀書,便可用來多多熟悉長安生活。 兩年后,說不定有來無回……啊呸,種蘇趕緊打消此念,兩年后定會平安歸家。這兩年時光,前景未卜,但芝麻小官不過做些無關緊要的的雜務,平日公務中謹慎些,或許會受點磋磨,但料想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平日該怎樣便怎樣吧,不必日日焦心,束手束腳。 生活嘛,重在當下。 翌日,天氣徹底放晴,萬里無云,春光明媚。 種蘇坐在窗前,對鏡小心翼翼撫平鬢角微不可見的一點褶皺,使得它與皮膚貼合的更為妥帖。 鏡中映出一張陌生面孔。 “這人|皮面|具當真神奇?!鄙IT谝慌詭兔?,感嘆道,“鬼手大師果真了得?!?/br> “都是錢吶?!狈N蘇對鏡做最后的檢視。 種蘇雖與其兄種瑞樣貌十分相似,種父為求萬無一失,還是偷偷請來了人稱鬼手大師的江湖神醫。 鬼手大師每日以其獨門醫術,配合正骨手法,將種蘇面容做了小幅度調整,令其輪廓與線條更貼合男子氣質。 事實上種蘇五官男女皆宜,哪怕日后恢復女裝,這調整也只會為其增添一抹英氣,并無其他影響。 除此之外,種父為防萬一,還讓鬼手大師為種蘇量身定制了一張人|皮|面|具。其他的一些裝備,鬼手大師也相當細致周到,從頭到腳,無一不全。 “以我名頭做保,無人能識破你男兒身?!惫硎执髱熣f。 種父放心了,付出的代價則是厚厚一摞銀票。 種蘇貼好面具,又將一物貼至脖上,手松開,頓時脖頸上現出一小小喉結,與種蘇本來膚色毫無二致,完美貼合,種蘇吞咽一下,喉結隨之一滾,效果無比逼真。 不得不說,那一摞銀票還是相當值得的。 種蘇預備先去東市逛逛,臨出門前忽想到那小巷貌似離東市不遠,為防萬一,也為試試這面具效果,便決定易容出門。 戴好面具,種蘇起身,換好外衣,端詳鏡中。 只見鏡中人一身錦袍,面容雖比不上種蘇本貌好看,卻也眉清目秀,種蘇發間系了根藍色綢帶,更顯飄逸靈動,實乃翩翩少年一枚,相當亮眼。 眉目顧盼間,似換了個人般,已完全看不出原本半分模樣。 “好俊哦?!鄙IE跣牡?“公子怎么都好看?!?/br> 種蘇眉頭輕揚,燦然一笑,折扇唰的一聲,瀟灑展開。 “走,耍去?!?/br> 第5章 東市再遇 正是春初,草長鶯飛,街道兩旁槐柳新葉簌簌,較之夜晚的燈火輝煌,白日的都城則呈現出另一種生機勃勃的繁華。 錄州不算孤陋小城,種蘇上京路上沿途也見過不少大城與熱鬧集市,然而跟長安一比,完全不值一提。 不過尋常之日,街上亦人聲喧嘩,車水馬龍,才春初,便有年輕男女換上春衫,走在春天的陽光里。街邊商鋪林立,各種貨物琳瑯滿目,目不暇接。 “聽說西市還要熱鬧些?!鄙I5?,雙眼幾乎不夠看了。 “下回便去西市?!狈N蘇也眼花繚亂,看人看路看風景,還想買吃的喝的,以及各種東西。街邊有人在賣藝雜耍,人群爆發出陣陣掌聲與歡呼。 天底下怎么有這么多好看好玩好吃的? 真是太好了,種蘇喜氣洋洋,接下來的兩年不愁無聊了。 種蘇買了些小玩意,手中拿不下,便裝在袋中,全部掛在陸清純的劍上,一轉眼大看見熱騰騰的燒餅出鍋,頓時餓了,馬上排隊,掏錢,買了三個,與桑桑陸清純人手一個。 那燒餅烤的外酥內軟,里頭揉了芝麻與干果碎,香氣撲鼻。 種蘇正要吃,忽的腳邊一碰,碰到個人。 種蘇忙低頭,卻是幾個小乞丐,跪在路邊,身旁地上坐著個中年男人,另有一張破破爛爛的席子,席上躺著個看不出面目的女人,身上蓋一床同樣破破爛爛的棉絮,露出一頭臟污長發。 小乞丐們約莫五六歲模樣,最小的那個只有兩三歲,牙還未長齊,歪歪扭扭的跪著,幾人俱蓬頭垢面,瘦弱不堪。 “哥哥jiejie行行好,給點錢吧?!?/br> 大點的孩子領著幾個小的,見種蘇幾人停步,便朝她磕頭,捧著碗伸到她面前。 種蘇掃一眼那中年男人和躺著的女人,中年男人亦一頭亂發,面色凄苦,見種蘇看來,忙跪地作揖:“賞孩兒們一點飯錢吧?!?/br> 種蘇拿了幾個錢,放進小乞丐們的破碗里。 小乞丐們吶吶道謝,那目光卻黏在種蘇幾人手中的熱餅上。 種蘇還一口未吃,心中十分舍不得,但見狀還是伸手,將燒餅遞給他們,桑桑與陸清純也遞出各自手中熱乎乎的燒餅。 小乞丐們頓時大喜,眼睛瞬間亮起來,張嘴便要咬,然則身后中年男人重重一咳,小乞丐們忙定住,復又朝種蘇幾人磕頭。 種蘇正欲離開,身側卻走來一人,那中年男人馬上又朝那人作揖,幾個小乞丐們也聞風而動,立刻圍到那人腳邊,磕頭哀求。 那人停下,侍從也隨之停駐,觀察他神色,就要伸手掏錢。 那人低頭,瞧見小乞丐們瘦削蒼白,衣不蔽體,渾身臟兮兮的,捏著張餅,小點的孩子口水流出來,眼巴巴的瞅著他,他頓了頓,隨即從腰間隨意解了塊玉佩。 他沒有粗魯的丟下玉佩,而是微微俯身,輕輕放進碗中,玉佩落進破敗的碗里,只發出極輕的一聲“?!?。 好大的手筆。 種蘇還未離開,看見這一幕,不禁心中暗嘆。 她家有玉石鋪子,她耳濡目染,多少識貨。這人的玉佩雖只小小一枚,卻乃上等玉種,這種小玉佩常成對雕刻和佩戴,十分珍貴。 種蘇只一瞥,便瞧出這人的這雙玉佩無論成色,還是工藝,皆屬上上品。即便單只售賣,也價值可觀。 中年乞丐狂喜,馬上一把抓住玉佩,怦怦磕頭。 那人抬頭,沒什么話,抬腳要走。 種蘇還站在原地,兩人相隔不過幾步,頓時迎面相向,四目相對。 ——我的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