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身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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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趁他去世前,去見見他吧?!?/br> 既然林枳給她造了節臺階,她就沒有不下的道理,心情轉好,瞬間笑沒了眼睛。 醫院離發布會現場不算遠,林枳也跟去湊熱鬧,一路上,曲懿夸夸其談,圍繞的話題全都是關于溫北硯的,最后重復了那句:“這么長時間見不到我,他會瘋的?!?/br> 半個小時后,車停在醫院門口,曲懿和林枳一起朝著住院部走去,遠遠聽見兩道熟悉的聲線。 溫北硯坐在長椅上,距離他兩個身位的那張臉也熟悉,是李知好。 先前的自信蕩然無存,曲懿眼睛惡狠狠地瞇成一條縫,腦袋以零點五倍速轉了回去,看著林枳問:“他沒瘋是吧?” 林枳笑到不行,“沒瘋呢?!?/br> 曲懿嘴角撐起一個硬邦邦的弧線:“跟別人有說有笑的是吧?” 林枳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點了點頭,笑著追加上一句:“還是和別的女人呢?!?/br> 曲懿:“……” 第49章 ◎以后我會經久不息地愛著你◎ 這一面最后還是沒能見成。 回車上后, 曲懿一聲不吭地把自己縮成一團,陰影罩在她臉上,整個人看上去懨懨的,沒什么精神。 林枳不走心地安慰了句:“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估計當初你跟在蘇祈身后當舔狗的時候, 你男朋友也是這么熬過來的, 沒準心里比你還煎熬?!?/br> 一擊打中死xue,曲懿不受控制地想起十幾歲時的一些畫面,心里叫囂的怨氣瞬間偃旗息鼓,扭頭悶悶不樂地看向窗外。 過了幾分鐘, 還是心有不甘, 氣得牙根疼,又開始小聲嘀咕, 林枳豎起兩只耳朵, 依稀聽到幾個關鍵字音, 組合擴充后大概是這個意思:“虧我還夸下??谡f你見不到我會瘋, 結果你倒好,居然跟別人有說有笑的,我這張臉都快被打腫了?!?/br> “……” 林枳完全沒料到她的關注點在這上面,朝著車頂翻了個白眼,沒再搭理她。 曲懿這種狀態并沒有持續太久, 在車拐入高架前,后座恢復安靜,林枳掃了眼后視鏡,看見她拿出藍牙耳機戴上, 嘴巴時不時蹦出幾個聽不懂的單詞, 有點接近法語的發音。 “你又在干什么?” “自學法語?!?/br> “你接下來有角色需要講法語?” 曲懿搖頭, 含糊其詞道:“就是突然想學了?!?/br> 隔天上午,曲懿出發去橫店,半年前敲定的劇本,她在里面飾演女一,好巧不巧,這次輪到林枳友情出演。 進組當天,微博爆出一條熱搜,和溫北硯說的基本一字不差。 #曲懿疑似戀情生變,前男友以死相逼# 【以死要挾?這種感情也太窒息了吧,曲懿上哪找的這種自私自利的男人?告訴我一聲,我好避個雷?!?/br> 【這男的該不會就是之前在片場拉走曲二字那人吧?我以為這兩人早吹了,結果到現在才分啊?!?/br> 【曲二字的男人緣是不是太差了,前有sq那“法制咖”,現在又遇上個神經病,路人都憐愛的程度?!?/br> 這條評論下的回復越來越偏,堪稱蝻蛆們自信放光芒的團建現場: 【我不介意她已經是個二手貨了,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來接盤?!?/br> 【說實話曲懿長得也不算差啊,配我綽綽有余了?!?/br> 【她該不會因為這兩個人,從此對男人失去興趣了吧?別啊,這世界上高質量男性還是很多的?!?/br> 曲懿切小號挑了其中幾條不堪入目的評論一一懟過去,然后盯著自動熄滅的手機屏幕放了會空,想給溫北硯發消息又忍住了,點開葉淮頭像:【他什么時候出院?】 葉淮:【下周二?!?/br> 曲懿看了眼行程,下周二排了滿滿一天的戲,她抽不出時間去醫院,當然在這節骨眼上,她也沒法明目張膽地出現在他面前。 退出和葉淮的聊天界面,重新點開微博,發現這話題熱度又增長不少。 在預料之中,接下來的幾天,這條熱搜被當成劇組茶余飯后的談資,有幾個膽大的直接在后臺堵人,睜著一雙雙求知欲十足的大眼睛:“曲懿姐,網上傳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這條假新聞曲懿完全沒放在心上,以至于聽見她們這么一問,懵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裝不出苦大仇深的模樣,也懶得浪費時間跟她們周旋,只能拿鼻音回應她們的好奇,冷冷一聲哼后,踩著高跟鞋走遠了。 和平時的拽相如出一轍,讓人窺探不出異樣,幾個人面面相覷,還是辨別不出熱搜的真假,難免意興闌珊,熱搜的實效性一過,漸漸被眾人淡忘。 等到這事差不多翻篇前,劇組因為一場小事故放了半天假,前一天晚上,幾位主演約好去附近一家新開的日料店,曲懿把林枳也叫上了。 這種場合免不了喝酒,以往曲懿都會以酒量差、一杯就倒的理由推脫,但今天晚上她想放縱一回,壓力積攢太多就需要放松。 她沒有節制地喝著酒,落在其他人眼里多了層別的意思:治療情傷。 給前幾天捕風捉影的流言增添不少可信度,窸窸窣窣的揣測聲卷土重來。 酒精已經上了頭,曲懿醉醺醺的,視線也不再清晰,像罩著一層拂不開的薄霧,自然而然地錯過他們臉上八卦得到當事人承認后的滿足感。 還想再喝,被林枳攔下,壓著聲音說:“你要是待會醉得不省人事了,我可不帶你回去?!?/br> 曲懿及時拉住她的手臂,生怕她慘無人道地把自己扔下,片刻又松開,用氣音回答:“你可以幫我聯系家屬的?!?/br> 林枳覺得她現在這副模樣還挺可愛,沒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戳了戳她微紅的臉,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問:“哪位家屬?” 曲懿微醺狀態時意識有些飄忽,但不至于喪失基本的思考能力,分得出什么是正常的詢問還是“挖坑讓她跳”。 她歪著腦袋,一雙眼睛霧蒙蒙的,“你覺得呢?!?/br> 裝傻充愣的功力深不見底,林枳意味深長地笑了下,使壞地湊到她耳邊,用細細軟軟的嗓音替她回答:“當然是前不久在你脖子上種草莓的家屬?!?/br> 曲懿:“……” 日料店離住的酒店也近,但礙于曲懿半醉半醒的狀態,幾分鐘就能走到的距離硬是磨成了二十分鐘的路程。 一回酒店,曲懿仰面倒在沙發上,兩腿在半空輕輕晃蕩著,忽然朝著林枳抬起手臂,“借我手機?!?/br> 林枳邊脫外套邊問:“你自己的手機呢?” “他讓我別見他,里面自然包括別給他打電話發消息……其實他說的也有道理,萬一我的手機號被人監聽了怎么辦?”后半句話是曲懿自己腦補上去的。 “監聽?”林枳聽得一陣好笑,“你真當自己在玩諜中諜?” 嘴上嫌棄著,手還是下意識往兜里掏,把手機遞過去,一面說:“098166,密碼?!?/br> 曲懿坐直身體,解鎖屏幕,循著記憶輸入一串號碼,嘟聲響了三下,被人毫不留情地掐斷。 見她一副遭了雷劈的反應,林枳笑到直不起腰,但這回沒再用嘴巴火上澆油。 曲懿不死心又打過去,還是被無情掐斷,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發了條消息。 【我喝酒了,有點暈?!?/br> 對面沒回,林枳的聲音插進來:“我離開一會,等我回來,你把手機還我?!?/br> 曲懿心不在焉地哦了聲,手上動作沒停:【我想見你了?!?/br> 她下巴抵在膝蓋上,百無聊賴地轉著手機,呼吸因長時間收不到回復變得越來越沉悶,飄到鼻尖,是酒精味的,不太好聞。 換了個仰躺姿勢,繼續敲下:【要不你把我裝進行李箱,然后帶回家,反正門一鎖,不會有人知道?!?/br> 又是漫長的等待,曲懿被折磨的沒了耐心,心煩意亂,大力推開窗戶,蕭寒的風灌進來,擦過裸露的脖頸,有一半進入微敞的領口,凍得她直打哆嗦。 意識在外界的刺激下恢復些清明,大腦重新開始運轉,忽然想起溫北硯的一個習慣,準確來說是不近人情的臭脾氣。 他從不接陌生來電,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簡單掃一眼,然后通通被當成垃圾短信處理干凈。 估計她剛才發去的那幾條消息,被他已閱后,一鍵清除。 曲懿學聰明了,這回發去的消息帶點私密信息,由“大熊貓”、“紋身”、“草莓”幾個話題構成。 沒幾秒,之前死活沒有反應的號碼回撥過來,“曲懿?” 聲音飄進聽筒里,曲懿心跳頻率不自覺加快,沒接通電話前心心念念,一接通,又不知道說什么了。 十余秒后隨便扯了句:“我前段時間在醫院里,看到你和李知好坐在一起?!?/br> 她嗓音是出乎意料的啞澀,語調也拖得又慢又長,給人一種柔弱又倔強的錯覺。 溫北硯頓了幾秒,“我和她沒什么,那天她也只是來探病,就跟她隨口聊了幾句?!?/br> “我知道,但就是控制不住會多想……后來林枳還跟我說,當初你就是這么過來的?!?/br> 曲懿后悔自己剛才興師問罪的架勢,有一下沒一下地揪著衛衣抽繩,“看著我和蘇祈的背影,你心里是不是特別難受?” 溫北硯用平鋪直敘的語調回她:“是?!?/br> 他不帶猶豫的回答后,那邊傳來咚的一聲,類似茶杯摔倒地毯上的聲音,然后徹底沒了動靜。 半分鐘后,對面的聲音一下子軟了,“硯硯?!?/br> “……” 溫北硯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昵稱,沒應。 曲懿蹲下身子撿起茶杯,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毯上,她保持這個姿勢沒動,扯著地毯上細密的線頭,輕聲說:“早知道現在會這么愛你,我當初就該愛你更多。不過你放心,以后我會經久不息地愛著你?!?/br> 迷蒙含糊的嗓音,說著露骨又讓人心癢的表白,溫北硯感覺到胸腔里有東西在猛烈地震顫,喧囂與躁動聲里,聽見她又說:“我最近學了幾句法語,你想不想聽?” 話音剛落,曲懿改口道:“算了,還是以后找個好點的時機再跟你說?!?/br> “……” “什么時候算是好的時機?” 曲懿認真思考這個問題,聽見身后傳來不輕不重的響聲。 突然的聲音,讓她嚇一跳,手機下意識拿遠些,遲鈍地轉過頭,男人已經來到她身側,倚著沙發看她。 “我現在來了,你說?!?/br> 醇厚潤澤的聲線和手機里的重合在一起,曲懿眨了眨眼睛,懷疑是幻覺,大腦卡頓幾秒后,踹過去一腳——結結實實、有血有rou的一個人。 “你怎么在這?”她驚喜地喊出聲。 溫北硯把人從地上撈起來,兩個人的距離拉到不能再近,她染上薄紅的臉頰,濕漉漉的眼睛,毫無遮攔地映進眼底。 真心話脫口而出:“來見你的?!?/br> 出現在這并不是偶然,他是特地為她來的橫店,從她離開劇組到日料店再回酒店的途中,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大概保持著不到十米的距離,她的一舉一動他都在車里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