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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白越光是不是和他有一樣的感受, 非常平靜地看著他,點了點頭道:“嗯,你是來找我的嗎?” 蔚遲:“是的?!?/br> 白越光轉身就往里走:“那走吧, 到我辦公室談?!?/br> 他剛剛明明就是從教學樓里出來的,現在直接又回去了,仿佛他真的只是出來接一下蔚遲。 蔚遲問:“我可以等一下我弟弟嗎?” 白越光沒有回頭:“你可以給他發辦公室號——703。放心, 我們學校的辦公室很好找?!?/br> 蔚遲把辦公室號發給蔚遠, 蔚遠回了個ok, 然后又發來一條:[他叫元祁,是美院學生, 我感覺, 我腦子里那個會畫畫的……就是他] 蔚遲回復:[那就一起] 蔚遲跟著白越光到了辦公室,這是一間很普通的教職工辦公室, 除了一些小擺件不同, 和蔚遲導師的辦公室沒什么兩樣。 白越光坐到辦公桌后面,同時指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 道:“坐?!?/br> 蔚遲坐下。 白越光在功夫茶具上泡了一壺茶, 茶香四溢, 蔚遲一瞬間就意識到自己聞到過這種味道, 是紀驚蟄給他泡過的……是在……是在哪兒? 白越光把杯子放到他面前,道:“找我什么事?” 蔚遲端起那杯茶, 聞了聞:“這是云南金瓜嗎?” 白越光喝了一口, 稱贊他:“懂茶?” 蔚遲說:“紀驚蟄給我泡過?!?/br> 白越光的手頓了頓, 很快恢復正常, 又泡了兩杯,說著:“小紀……可惜了?!?/br> 蔚遲:“可惜在哪?” 白越光看了他一眼,說:“他不是去年冬天……” 蔚遲:“怎么了?” 白越光有點困惑,像是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問,但還是回答:“……自殺了嗎?” 蔚遲:“他為什么會自殺?” 白越光:“這個我不清楚?!?/br> 蔚遲:“可你是他的導師?!?/br> 白越光又瞇著眼睛打量了他一會兒,還沒說話,蔚遲又接著問:“你參加了他的葬禮嗎?” 白越光頓了一會兒,道:“我那時候不在國內……沒有趕上?!?/br> “那就奇怪了?!蔽颠t說,“可他葬禮上的照片中有你?!?/br> 白越光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白教授?!蔽颠t說,“我知道你和我一樣,并不來自于這個世界,我需要你的幫助,我要回去?!?/br> 白越光瞇著眼睛打量他,沉默持續了數分鐘,正要開口,門被敲響了。 “進來?!?/br> 蔚遠帶著那個小尾巴進來了,在門口站了一下,白越光指著蔚遲旁邊的兩處空位,又指了指靠在墻邊的折疊椅,道:“過來坐吧?!?/br> 蔚遠搬了兩把椅子過來,和小尾巴一起坐在了蔚遲旁邊。 蔚遠問蔚遲:“說到哪兒了?” 蔚遲對白越光說:“教授,這是我弟弟蔚遠,這是元祁,我們都需要你的幫助?!?/br> 白越光又看了他們一會兒,嘆了口氣,道:“可以?!?/br> 蔚遲提起的心終于放下了。 他其實都是蒙的。 在來找白越光之前,他掌握的信息只是——白越光在英國經常與紀驚蟄見面,兩人似乎是什么跨越了年紀的好朋友,以及,夢里的一些零碎的片段,似乎有一個畫面是,紀驚蟄在給他介紹:“這是我的導師,白越光?!?/br> 這是蔚遲在見到白越光之前覺得不太對勁的地方——紀驚蟄在國外學的是“釀酒學”,可白越光是物理學教授,他們是哪門子的“導師”與“學生”的關系? 見面之后,這種不對勁的感覺更鮮明了——也許是源于白越光異乎尋常的平靜態度,也許源于那杯云南金瓜。 他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就是被嗅覺記憶喚醒了一些什么。 這一切讓他忽然生出了一個想法——這個白教授,會和他們來自一個同樣的世界嗎? 如果說,白越光真的來自不同的世界,那么,當他在這個新世界醒來后,他會做什么? 他會從自己的身邊開始觀察,觀察這個世界與原來的世界有什么不同。之后他需要決定自己的立場,是留在這個世界還是想辦法回去。 如果選擇留下來,那么他就會修正自己的說辭,以融入這個世界。 如果他選擇回去,那么他會鉆研和探究這些不同,與同樣感覺不對的人合盟。 然后試探就開始了—— 蔚遲確定紀驚蟄的死亡是兩個世界的不同點,而白越光也是熟悉紀驚蟄的人,所以,白越光對“紀驚蟄的死亡”勢必會做出反應。 他的反應是—— “小紀……可惜了?!?/br> “他不是去年冬天……” “自殺了嗎?” ——修正。 可只要是修正,就不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實。 只要不是事實,就不會面面俱到,一定會有漏洞。 白越光根據這個世界的“事實”修正了紀驚蟄的死亡時間,但他并不會細節到這個“死亡”所引發的一系列細節。 “你參加了他的葬禮嗎?” “我那時候不在國內……沒有趕上?!?/br> “可他的葬禮上的照片中有你?!?/br> 白越光沒有注意到細節,蔚遲其實也沒有時間去籌劃完整——事實上,這一段對話完全稱得上是“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