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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很久沒有吃到mama做的面了。 蔚遠先吃完,一邊擦嘴一邊問他:“哥,我們今天去找誰?” 蔚遲說:“一個叫白越光的人?!?/br> “白月光?”蔚遠挺驚訝,“姓白名月光嗎?” “是‘超越’的‘越’?!蔽颠t說到這里也有點猶疑,似乎有個“這并不是那個人的本名”的印象,但他很快忽略了這一點,繼續說,“我昨天排查了紀驚蟄的聯系人列表,這個人似乎很重要?!?/br> 蔚遠問:“你沒有再做夢嗎?” 蔚遲搖搖頭,調出手機備忘錄,昨晚他每一個小時被鬧鐘叫醒一次,每次夢到什么就往備忘錄上記,是還夢到了不少零碎畫面,但都不如昨天的夢清晰,而且多是重復的,沒有什么新發現:“唯一的進展是我知道你畫的那個‘無臉人’長什么樣了?!?/br> 蔚遠:“你夢到它了?” “算是吧?!蔽颠t說,“也有可能是根據你的畫幻想的?!?/br> “哦……”蔚遠問,“那我們到哪里去找那個白越光?” “三青大學?!蔽颠t說,“我查了他的資料,他早年在國外做研究,兩年前回到三青大學做物理學教授了?!?/br> 蔚遠:“那走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又吞設定了……應該是只有蔚遲有點記憶,蔚遠沒有 第188章 蔚遲和蔚遠乘坐地鐵去三青大學。 在地鐵上, 蔚遠注意到蔚遲似乎一直在往后看,他有點在意,也往后看了幾次:“哥, 怎么了?” 蔚遲說:“有人在跟著我們?!?/br> 蔚遠轉過頭準備細看,蔚遲拽了一下他的手腕:“動作別太大?!?/br> 蔚遠發現了一個男孩。 一晃而過的視線,不知道為什么, 就注意到了那個男孩。 他靈機一動,舉起手機當鏡子撥弄劉海,借著黑屏的反射觀察著那個男孩——屏幕太小, 看不了太具體, 只能依稀看到那個男孩的身形和穿著, 瘦瘦小小的,平平無奇地站在人群里, 時不時偷摸著往他們這邊瞧。 是他在跟蹤嗎? 蔚遠貼近蔚遲, 小聲問:“是那個人在跟著嗎?” 蔚遲一挑眉:“你看到了?” 蔚遠道:“應該是吧……” “我不知道。我就是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我還沒看到是誰?!蔽颠t說,“你既然看到了, 就注意點, 把他盯緊?!?/br> 蔚遠心說那小子看起來我一個就可以打十個,拍胸脯保證:“放心吧哥?!?/br> 元祁是從市二院開始跟上他們的。 自從昨天在餐廳見到他們, 他心里怎么也無法平靜下來, 總覺得, 跟那兩個人見過, 而且,是很重要的人。 他爺爺是從印尼偷渡到中國來的, 父母也都沒有拿到中國國籍就出事故離世了, 那時候他太小, 悲傷和絕望都記不清了, 一切只像一場噩夢一樣,模糊又斷裂。 爺孫兩拿著撫恤金磕磕絆絆地生活著。爺爺是個很樂觀的人,從不讓他受委屈,也不教他自怨自艾,一把年紀了還去工地上找活,把他供上了美院。 爺爺什么也不跟他說,但他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和別人的不一樣,為了不讓爺爺擔心,他很小就學會了爺爺“什么也不說”的絕技。 被別人嘲笑鞋子破、衣服舊不說。 被奚落成小矮子小娘炮也不說。 被人欺負了不說。 被叫罵著“不是中國人”也不說……因為他本來也不是。 他在那些嬉笑聲中逐漸麻木、咬緊牙關地長大了。 到高中的時候,周圍的所有人都忙于學業,他也逐漸長開了,便很少再遇到以前遇到的那些事。 他也遇到了丹丹,和丹丹在一起了。 丹丹是他們的班花,他不知道丹丹為什么會和他在一起。 丹丹很漂亮、家境好,出手闊綽,打扮時髦,在年級上很說得上話,幾乎所有人都認識她。 他像一條小狗一樣跟著她,也覺得開心。 出門撐傘,下課接水,周末拎包,早安晚安、節日禮物一個不敢落下。 隨叫隨到,鞍前馬后。 他其實一直不知道丹丹為什么和他在一起,想也想不明白,從小到大,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他索性就不想了。 后來有一天,他覺得自己大概知道了。 那天丹丹和她的朋友們去KTV唱歌,他照例跟著她前前后后地照顧著,那些人喝到微醺時,他聽到有個人說:“丹啊,你這是養了一條小狗吧?” 他看了那人一眼,十六七歲的年紀,畫著一片刺眼的熒光綠眼影。他認出那是丹丹的閨蜜,叫葉子。 他沒有理會,轉過頭輕聲問丹丹,要不要喝熱水? 另一個男生笑道:“cao啊,真是狗啊?!?/br> 他仍舊無動于衷。 一直以來,也許是因為沒有爸媽,也許是因為窮,也許是因為國籍,他在這些人面前總有著一種深入骨髓的瑟縮,他能抵御這種感覺的唯一辦法就是麻木,讓心變得麻木,變得卑微,變得恬不知恥,就能減少很多痛苦。 看爺爺就知道,生活是很艱難的事,自尊心在生活面前一文不值。 “小狗?!钡さず鋈豢康剿绨蛏?,輕輕笑了一聲,然后用一個手指撫過他的下巴,他感覺到那根手指冰冷輕佻,聽到她貼著他耳朵發出的聲音,“叫兩聲聽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