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頁
眾人沒有異議。 自從蔚遲點出了玻璃里那些影子的變化后,呆在車廂里的每一秒都變得很難熬。所有人都緊繃著,蹲在玻璃照不到的犄角旮旯里,碩鼠自告奮勇坐在凳子上,觀察影子們的動靜。 事情還是發生了。 第七站剛過,蔚遲旁邊的袁月如忽然叫了一聲:“呂肅?” 袁月如一直粘著蔚遲,蔚遲看她一個身嬌體軟的女孩子,全身名牌,講話細聲細氣,大概被嬌養慣了,整個人嚇得一直發抖、臉色慘白,確實是害怕,而且不屈不撓地一直粘著他,就讓她貼著了。 蔚遲心里一涼,轉頭問:“什么?” 他和紀驚蟄、袁月如一排蹲在兩節列車交界處,對面是紅黃藍三人組。他轉頭去看袁月如,只見她仰著頭,神色迷離地望著一團空氣。 蔚遲:“袁月如,你看到什么了?” “你看不到嗎?”袁月如抬手指著面前,“是呂肅啊?!?/br> 蔚遲不知道自己當時怎么想的,下意識把她往外一推,下一刻,一個什么軟乎乎的東西“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還滾了兩圈。 是一只女人的手。 袁月如愣了兩秒,才開始尖叫:“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那個看不見的“呂肅”攻擊了她! 如果蔚遲剛剛不推那一下,她可能會直接被開膛破肚! 紅黃藍三兄弟已經嚇得滾到了一邊,蔚遲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感覺,真的就是感覺,在躺倒的同時又踹了袁月如一腳,把她踹倒在一邊,下一秒,她的頭發被割掉一截! “蔚遲!”紀驚蟄一下子撲到蔚遲身上,蔚遲推了推他,喊道:“把她拖開!玻璃上說不定可以看到那個‘呂肅’!” 已經趕過來的玉兔和剛好滾到袁月如旁邊的藍球衣合力把袁月如拖了一截,這次被劃開的是袁月如的小腿,但好歹是把她拖到了車廂中間,玻璃上果然映出了“呂肅”的影子! 那是一個男人的影子,說是呂肅,似乎也是,“他”穿著呂肅的衣服,也有相似的身形,但要說不是,應該也不是,因為“他”完全不是人類,五官融化成一團,身體的許多部位也有融化式的扭曲。 從玻璃里可以看到,“他”撥開了那些靜立的人影,手中捏著一把刀,在追逐著袁月如。 袁月如哭得聲嘶力竭,身體卻沒有一點動靜,全靠玉兔碩鼠和紅黃藍三兄弟拉拽,但也只能勉強避開要害部位,她身上的傷還是越來越多。 蔚遲和紀驚蟄已經站起來,但在這種情況下也幫不上什么忙,正在蔚遲焦慮地計算著下一站到站時間時,另一頭卻傳來了阿葵的尖叫。 “啊啊啊啊——是你??!你滾啊——你滾啊啊啊啊啊啊——” 聲嘶力竭、字字泣血,可以說比起袁月如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本是蔚遲他們蹲在靠前的兩節車廂交界處,剩下的人蹲在靠后一截車廂交界處,碩鼠坐在中間觀察。而現在,袁月如和“呂肅”的事正發生在車廂中間,而阿葵、星喵、高明軒和宣和在另一頭,完全被“呂肅”截斷了。 蔚遲和紀驚蟄都過不去! 蔚遲喊道:“阿葵!玻璃上可以看到影子!” 阿葵她們早已知曉這邊的動靜,也已經有所動作,阿葵也不像袁月如,她靈活地躲避著,很快,追著她的那個東西也在玻璃上出現了。 所有人都震驚了,黃球衣一個手抖,要不是碩鼠補救了一下,袁月如大概就被捅死了。 “嘶——”黃球衣的手還被“呂肅”割開。 跟追著阿葵的那個東西比起來,“呂肅”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眉清目秀。 那是一個巨大猙獰的怪物,全身籠罩在一片黑霧當中,粗壯無比的手從黑霧中伸出來,青筋虬結,一只手拎著一只破碎的巨大酒瓶,另一只手舉著一根碩大的鐵棍。地鐵車廂幾乎裝不下它,它的上半身已經伸出了玻璃能照到的范圍。 只見它緩緩地舉起了手——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一棍子敲下去,整節車廂都得裂吧? “轟——” 那東西將鐵棍朝阿葵砸了下來。 當前時空中根本看不到這個怪物,但還是傳出巨響,地鐵的地板頓時凹陷、并且出現了裂紋。 阿葵朝旁一滾,避過了這一下。 這時,終于傳來了到站廣播:“列車運行前方是‘宏橋站’,請前往‘宏橋站’的乘客做好準備,依次從左側車門下車,下車時請注意列車與站臺之間的空隙。Dear passenger,we are arriving at……” 蔚遲松了一口氣,隨即猛然意識到不對—— 下一站是左側開門,但阿葵避到了右側! “阿葵!”他喊道,“往左靠!” 這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那怪物的身體太大了,但速度卻不慢,被蹭上一下絕不會向袁月如這樣只掉一只手,而且這種攻擊,讓其他人也沒辦法像面對“呂肅”一樣幫上忙。 要避開它的攻擊已經耗盡了阿葵的全部精力,她根本注意不到別的。 “轟——” 又是一下猛砸,阿葵被逼到了更右邊! 列車終于到站,車門緩緩打開。 好幾個人一起喊道:“快下車——” “不行!”蔚遲吼道,“還有那些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