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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動靜紀驚蟄是爬起來要追他了, 但也不知道怎么沒追上來?;仡^是不可能回頭的, 蔚遲加快腳步遠離了安檢口。 走出大概五六十米是機場飲水機, 金屬材料,像鏡面一樣反光, 蔚遲沒忍住還是瞄了一眼, 看到安檢口那里圍了不少人, 人群里的紀驚蟄還半跪在地上, 不知道為什么還沒有站起來。 “誒先生您沒事吧?” 地勤悄咪咪又回頭看了一眼,見剛才那位表情可怕的先生已經走遠了,而剛剛躺在地上的這位半跪在地,像望夫石一樣目送著那位先生的背影。 地勤正腦補了一堆虐戀情深的生離戲碼,就見望夫石先生往前一栽,像是要暈,趕忙上去把人扶住了。 觸碰到望夫石先生的身體,他感覺到這人全身都在顫抖。 他正準備再問一問,忽然,旁邊不到五米的地方,又“咚”地一下倒下去一個人。 蔚遲仍然在走著。他走到一半發現走錯了方向,又繞了一圈往“國際航班”的地方去。 他表面上冷靜得很,腦子里早亂成了一鍋粥,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都一窩蜂涌了上來,過去經歷的那些不太尋常的小細節也忽然都蹦了出來,像一堆密密麻麻的線頭占據了一切,但由于過于紛雜,以至于找不到真正的頭緒。 忽然他被人撞了一下。 撞他的那個人不高,撞擊也并不激烈,只是身體邊緣微微擦過,但他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往前一帶,就像在水中被水流卷動,向下一摔,膝蓋狠狠磕在了地上,一陣劇痛。 他原地緩了一下,回頭去找撞他的那個人,卻沒有找到。那人已經了無痕跡地融入了人群,他再回憶了一下,居然連那個人的身高形貌都記不清了。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他接起了電話,是元祁。 “哥!你也在機場???” 蔚遲:“你沒事吧?” “沒事!”元祁那頭有點吵,周圍很多人的樣子,“我跟著好多人從9號出口出來了!這次好像跟之前那幾次不一樣誒……這些人好像都記得?!?/br> 蔚遲說:“他們活著走出‘那個世界’了,當然會記得?!?/br> 除了上了爆炸飛機的那些喪尸外,航站樓里的人基本都活著,如果他們都活著從9號出口走出去了的話,也就意味著他們還會記得“那個世界”里的事情。 元祁嘟嘟囔囔:“這到底是個什么事兒啊……” 蔚遲話鋒一轉,問:“你怎么在機場?” “這不放暑假了嗎?我回家啊?!痹畹?,“哥你在哪兒呢?要不我來找你吧?” 蔚遲:“不用,我要上飛機了?!?/br> 元祁:“你要去哪兒?” 蔚遲沉默了一會兒,最終說:“要去辦點事?!?/br> 元祁那邊忽然嘈雜了起來,好些人都提高了聲音在嚷嚷,元祁沒太聽清蔚遲的話,蔚遲問他怎么了,他說:“這些人在找機場要說法……我這邊的候機廳人很多,他們好多人都互相交流了‘那些事’,現在在找機場對峙……”雜音變小了,大概元祁找了個安靜點的地方,“哥,你說我家還能回去嗎?” 蔚遲說:“我覺得應該可以,不管怎么樣,沒有連續發生‘那種事’的先例。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先觀察一下其他先起飛的航班,再決定要不要飛?!?/br> 元祁:“你呢哥?” 蔚遲看了看航站樓玻璃外的停機坪,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我必須去?!?/br> 掛掉電話,蔚遲感覺腦子清醒了些。他確認了一下方向,八角機場的“國際航班”在1-10號登機口,跟國內航班是分開的,于是他停在了兩個區域交界的11號站臺處。 他下載機場公眾號后聯系到機場廣播室,請工作人員播放了一條尋人廣播。 “許瑋先生,請聽到廣播后速到11號登機口,您的朋友蔚遲在11號登機口等您?!?/br> “許瑋先生,請聽到廣播后……” 廣播重復播送了三遍。 還有幾個在11號登機口坐著等待登機的乘客,本來都互不相識,沒人說話,結果在廣播播放后沒多久,登機口又走來了一家三口,男人扣著腦袋道:“cao,剛是鬼打墻了,做了個好奇怪的夢?!?/br> 女人道:“你有毛病,走在路上怎么做夢?” 小孩五六歲年紀,還被mama抱在手里,手舞足蹈地搶白道:“我也我也夢到啦!飛機炸開啦——有好多藍色彈珠在地上滾——” 女人變了臉色,看了兒子一眼,又看了丈夫一眼,最后猶豫著說:“嗯……是不是還有……喪尸?” 男人一拍手:“你看!我就說是鬼打墻吧!” 這一通天聊下來,附近等待登機的乘客都開始蠢蠢欲動。 “你們也看到了?” “我剛打了個盹兒——” “我去?能這么多人夢到同樣的事嗎?” “我聽說大廳那邊也正在說這個事?!?/br> “有人在找機場要說法……” “去看看?” “走——” 有不少乘客都往大廳去了,零零散散剩了幾個還在座位上,窗邊有個粉毛的女孩挺顯眼,蔚遲也不太懂,大概可以算作二次元。 又過了兩分鐘,蔚遲收到機場電話反饋:“蔚先生,剛剛接到安保部門反映,許瑋先生剛剛突發急病,陷入昏厥,已經被救護車接走送往第三人民醫院了,這可能是您聯系不上他的原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