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真的吃不下了 第74節
倒不是說每個城中都是包青天,每個城中都是治世奇才??勺罨镜?,百姓安居樂業,也都算做的不錯了。 不然靈潮暴起,如今哪還有太平日子? 恐怕早該有人舉旗喊口號,說些什么天降責罰之類的,直接反了了事。 …… 白麓也是若有所思——說來,大政朝的行政格局跟她上輩子所見識過的封建社會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 相同之處在于,皇權仍是至高無上,朝中大臣們職責分類也大約仿佛。 不同之處在于,大政國國中二十四州城,每個州城都設有城主府。 城主府的唯一職責,就是管理好整個州府,叫子民們安居樂業。 具體職責劃分,皇帝反而不怎么管—— 當然,據時閱川說,此項政令施行不過30年,是上一任皇帝每天批閱公文到吐血,最終想出來的法子。 頗有種分封制的感覺。 不過城主的位置并不世襲,需要定期考核,且每年有人巡查,做的不好便直接撤…… 也算是皇帝的一點責任心了。 另,城中駐軍也另有專人負責,城主府有責任配合,若干擾民生也可管束,但無權指揮。 …… 這么一來,帝都皇城倒是不太累,就是這城主府,負責管理整個州府的一切問題—— 上到天災人禍,旱澇疫病,下到某百姓家昨日丟了雞,鄰居打架…… 當然了,有的城主事必躬親,有的城主——比如橘洲城的城主,他也學著皇帝,將事件歸類為甲乙丙丁。 只有甲級案件,他才會親自過問。 比如此次的無頭尸體案。 因恰好發生在靈潮不久,且兇手所為,天理難容! 在這個【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的年代,死者所需的體面,是白麓這個現代人無法理解的鄭重。 但她不能理解,卻能尊重。 就是有些好奇:“這圍觀辦案……不會還要收門票吧?” 她這話一說,時閱川臉上的表情更古怪了。 猶豫片刻,他才問道:“阿麓你……怎會想到還要收門票?” ……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接受正統教育的時閱川,他有時便覺自己私下的行為很出格了,可沒想到,白麓竟然還能更有想法?! 比如允許百姓圍觀辦案這種事——百姓才識得幾個字?能聽懂什么? 橘洲城此項政策一出,朝中大臣又開始罵陛下了。 當然,皇帝背后也罵罵咧咧,嫌這群吃干飯的大臣們閑事管的太多—— 圍觀就圍觀唄,人家橘洲城的城主,也不是沒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潛移默法開啟民智,讓百姓有對律法的敬畏】。 聽聽! 聽聽??! 多正經??! 但是大臣們罵的太兇,陛下就頂著一臉唾沫讓時閱川帶人前來送出不痛不癢的申飭…… …… 沒曾想,橘洲這位年紀輕輕的城主,他內心也很倔強呢。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圍觀辦案,每人收五個銅板! 時閱川當時就在橘洲城,眼睜睜看著第二日恰巧城中丁級府令要辦案—— 【兩鄰居共用圍墻倒塌,砸死其中一只雞!】 因是鄰居吵嘴沒吵明白,一怒之下,便告入城主府了。 好家伙,也不知這【圍墻與雞】的案子好看在哪? 反正城主府的小廝提著簍子現場賣瓜子,圍觀群眾一共放入一百人,大伙一邊看辦案,一邊小聲指指點點…… 如今時閱川還記得當時帶給自己年幼心靈的震撼,因為朝中又開始新一輪的罵和彈劾,他在短短三個月內,帶著陛下的手書快馬往返三五次,人都要散架了! 卻聽白麓如今也問門票,實在忍不住反省—— 莫非是自己的思維不夠強大? …… 白麓卻一臉詫異:“真收門票???” 不過想想,這古代也沒有什么多的娛樂項目,日常無非是聽個戲、聽個書,看個把戲、吃吃喝喝之類的。 普通平民百姓的樂趣就更難找了。 如今只兩文錢便能獲得一番談資,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看看唄! 她也挺感興趣的,此刻趕緊墊腳看看有什么方便吃的零食: “帶錢了嗎?咱多買點吃的,待會也去看看!” 唉,頭一回參與這種官方大事,要不是武力值太高以至于有些輕而易舉,其實著實很是刺激呢! 想了又想:“把小王和良辰叫來,回頭讓他倆編個故事——多么好的案例,天然就能吸引眼球,這要是一排舞臺劇,都不用宣傳就能賣票了!” 緊抓社會案件,經典還原,還能向天下宣傳這人的惡行——一舉數得啊。 而且,古代版白話舞臺劇,應該是比常規戲曲的門檻更低,市場更大,更能賺錢的。 唉,她都跟良辰和蓮娘商量好分成了,總不能老是啃老婆吧? 瞧瞧時閱川,長得多俊吶,條件多優秀! 她要是一直沒錢,時間久了,怕不是腰桿子都不硬了! 大女人,必須要經濟自由! 第85章 橫著豎著都算錢 橘洲城的判案果然如同大戲一般! 只見巳時剛過,買了票的圍觀群眾便烏壓壓擠了過去——還有部分沒買著的,唉聲嘆氣敲大腿也墊腳等在路邊,神情滿是憧憬。 這倒叫買了票的群眾們將胸膛挺得更高,仿佛另有一份優越感。 城主府小廝果然拎著大大的籮筐過來,里頭用油紙卷了一桶一桶瓜子花生,還有幾個賣米漿糖水茶水以及各色零嘴的小販們也推車到這邊來,趁著還未開始,便嗓門亮亮的招呼著: “客官待會要喝什么,盡管招一招手??!小老兒保證不出聲就給您送到!” 畢竟旁觀時不能喧嘩。 白麓也伸手買了包瓜子,好奇問那小廝:“你怎么不賣茶水?” 小廝也將胸膛一挺,怪驕傲的:“咱們城主說了,為官者豈能與民爭利?” 白麓看了看手里的瓜子,用懷疑的眼神看過去。 然而對方顯然是應對有術:“咱這可不是賣瓜子,咱們收的這兩文錢,是大家伙嗑瓜子兒臟污地面的清潔費!” “這個屬于咱們橘洲臉面,得城主府負責的!” 白麓忍不住笑出聲來,又買了包花生:“行!我也為橘洲做份貢獻!” …… 這100人很快便找準了位置,白麓拉著時閱川,只恨個子不夠高,想了又想,便拍了拍他的背: “你背我吧!” 說完又猶豫道:“你這身子……能背嗎?我可有點重量的?!?/br> 看著瘦,但是肌rou可沒少。 時閱川:…… 他面無表情地微微彎腰:“阿麓放心,我身子早已大好?!?/br> 到底要強調多少次??! 白麓卻沒將重點放在這,反而嘻嘻哈哈問身邊的軍士:“我這兩個人只占一個地兒,是不是該退一個人的票?” 軍士眼睛斜著看她:“你站這地方的上頭,那也是咱們橘洲的!橫著算票,豎著也算票!” 顯然很是擅長應對這等還價。 白麓卻更加期待了,此刻趴在時閱川背上,高興道:“好想見一見橘洲的城主??!” 葛朗臺本臺??! 背著她的時閱川心里還怪酸澀的。 …… 正式開始的鑼聲敲響。 “城主到——” 只見周圍軍士們挺直胸膛,將腰間挎刀握得緊緊,好一番精氣神透露出來。 “城主到!” 伴隨著這聲音齊齊落下,從后方走進來一位身穿黑色官袍的男人! 他皮膚微白,劍眉濃密,一雙眼睛深邃又有神,神情也是嚴肅無比,瞧著就有一股板正的威嚴。 仔細瞧他年紀,大約也就30出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