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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闖進來,不如說是在三重天與二重天交匯的通道里。 他眉間血痕未干,唇色更顯蒼白,腕上有片血漬,是剛剛擦拭留下的。 景弦歌心生煩躁。 梅浮游誤入三重天,恐怕兇多吉少。 化神……在混亂的三重天,頂多是個有點自保之力的花瓶。 如果可以,他想立即就把人撈回來。 可他不能。 他身后是所有的二重天子民,為了梅浮游從而涉險,便是將二重天的所有修士置之不顧。 衛引也進入了三重天入口內,以衛引的實力,處境比梅浮游還要危險。 他欣賞的兩個人竟都掉進了三重天。 孟宿起身,無聲算卦,身邊的符文像是被風刮來,聚集在她的周圍。 一卦未落,一卦又起,指尖如花叢飛舞的蝴蝶,纖纖起落,法訣不窮。 “去了魔域,殺了三魔王,找到三重天入口……” “不可再算,得不償失。對面是得道尊者?!?/br> 景弦歌按住她的手指,“對面扮做我的聲音,使得梅浮游與衛引二人掉以輕心,最后梅浮游掉進三重門內,衛引為了梅浮游,主動跳了進去?!?/br> 這時,殿前降落幾道流光,那幾人匆匆趕來,三長老扶著二長老,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他聲音啞然,“浮游他……” “他們兩個在三重天?!?/br> 命牌衡量是否碎裂的標準乃是主人是否在二重天,梅浮游與衛引都去了三重天,命牌便誤以為這兩人死亡,齊齊碎裂。 孟宿一有空就會算梅浮游,然而她近期并沒有算到梅浮游有大兇之兆,也沒有算到這兩人會中了圈套。 以她的道行還不夠資格算有得道尊者參與的事情,除非對方是有緣之人。 二長老原本都哭成了淚人兒,幾名長老看到命牌碎裂后又驚又怒又悲又自責,聽到梅浮游沒死,皆是松了一口氣,繼而又提心吊膽起來。 “浮游他在三重天可怎么過??!” 二長老又想哭了,一想到梅浮游可能會遇到危險,他就恨不得掉進三重門的是自己。 長老們擔心梅浮游,可景弦歌孟宿更擔憂衛引。 無他,衛引的實力比梅浮游還弱,也更容易遇險。 梅浮游與衛引遭了暗算,昆侖上下都處于低壓中,十分地不對勁,青鯉抓個人問,一聽衛引出事,她差點跳起來。 mama呀,可千萬要保佑衛引好好活著,不然她小命不保! …… 魔皇剛知道有人闖入偏殿,賊人就不知所蹤,他糊里糊涂受了來自三重天得道尊者的獎賞,看到殿前那兩個幻術凝成的人,他手一揮給滅了,然后佯裝怒氣沖沖去找二魔王興師問罪。 路上還遇到了十魔王。 魔皇沒空打招呼,風風火火離開。 謝行休盯著碎裂的命牌出神。 他在衛引心魔境內擅自取了一縷魂息,制成了命牌。 然而命牌竟在今天碎了。 明明他剛走不久,明明衛引說過讓他無事去昆侖做客…… 怎么能就這樣死了呢? 要死也應該死在他手里才對。 天邊晚霞綻放得正盛,恍惚間仿佛看到那日有人穿著薄柿道袍,肩上紅鳥絨絨,與彩云齊飛,共長天一色。 仔細看去,晚霞前空空如也。 謝行休丹田氣血翻涌,鸚鵡察覺到不對勁,貼心問:“謝行休,你怎么了?” 他緩緩抬頭,看了眼魔皇消失的方向,“沒事?!?/br> 只是斬殺魔皇這件事要早點提上日程了。 衛引是在魔域內死的。 魔域能殺了衛引的,除了魔皇還有誰? 謝行休一步步行走,只是腳印愈來愈深,最后幾乎要貫穿鞋底。 他隱入空間,追魔皇而去。 魔皇來算賬,二魔王與八魔王一問三不知,把自己說成受害者,魔皇找不到證據又沒有證人,氣得拂袖離去。 等魔皇走后,楚流水心神不穩,怔怔出神,二魔王見此,忙給她吃了顆情丹。 “衛引遇難了?” 方才魔皇刻意提到衛引與幫兇已死的事,想要看兩人反應,但二魔王和八魔王強撐著沒有露餡。 衛引是楚行云的師弟,楚流水幾乎能想象到楚行云聽到衛引出事時的反應。 可她們現在卻不能離開魔域去安慰楚行云。 魔皇的懷疑并沒有放下,她們這時候走,就是坐實了自己的罪名。 楚流水嘆口氣。 “禍不單行?!?/br> …… 二重天忙的不可開交,一邊是想派人去三重天救人,一邊是景弦歌昏迷,知情人士各個守在景弦歌床前,生怕他也跟著出事。 而三重天內。 被吸進來的梅浮游衛引二人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 經過三重門的空間轉移,衛引頭暈目眩,險些昏死過去。 這種程度的空間傳送不等同于空間傳送符那樣安穩,他立即打坐,穩固神魂識海。 幾息后,衛引終于來到三重天。 然而他一進去就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機,像是傾盆大雨砸落,令雨水黏在皮膚上,如附骨之疽,甩不干凈。 他下意識使出時間回溯,令攻擊減緩速度,這才捂著手臂上的傷口遙遙看向對他出手的這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