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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信嗎?” 衛引回他。 “我巴不得師兄趕緊動手,省得我還要裝裝樣子騙小孩?!?/br> 謝行休看了眼懨懨的師無檜,眉眼一彎,語氣輕快。 衛引倒是想出手。 他也沒掩飾過自己的殺心。 可偏偏謝行休不懼,也不躲,就連現在,都沒有與他保持距離。 本來一個筑基小輩,殺之綽綽有余,甚至算得上是大材小用,可謝行休這態度,卻讓衛引猶豫了下來。 上次謝行休能躲過他的意境,這次未必不能從他手里逃脫。 衛引心有顧忌,做事束手束腳,兩人暫時維持表面和平,可如果謝行休遇難,第一個樂意落井下石的就是衛引。 二人護著師無檜避開幾只幻獸的攻擊,師無檜只有筑基修為,勉強能打過一兩只幻獸,在半靈境內算是個累贅,衛引兩人雖然不說,但師無檜還是默默記下了這對師兄弟的恩情。 三人在左東口殺獸奪丹,也遇到過幾名想要殺人奪寶的修士,都被謝行休拿傘砸死。 那傘材質特殊,光面,毫不沾血,白的好似地里未摘的棉花。 師無檜站在旁邊念了幾句往生咒,超度魂魄。 “這幾個倒霉鬼來自附庸昆侖的小宗門,叫什么……萬生宗?” 謝行休蹲下身將儲物袋撿了起來,因為是他殺的人,便沒有平分贓物。 萬生宗? 衛引覺得這幾個字有些耳熟。 在腦海里扒拉須臾,他想起這是江雪起的宗門。 偏偏謝行休還在挑三揀四:“難怪這幾人要去打劫,儲物袋里靈石都只有幾百個子,真是窮鬼!” 衛引眉心一跳,正要說話,突然聽到謝行休之外的聲音傳了過來: “衛道友!” 喬裝打扮的師無檜換了張臉戴了假發與氈帽,又穿上了道袍,盡管如此,聽到有外人來,他還是下意識轉過身,假裝自己并不存在。 衛引抬眼看去,看到有縷郁郁蔥蔥的青色緩緩奔來,他如眾星捧月般來到自己面前,身姿薄弱,卻沾染貴氣。 是江雪起和一群昆侖弟子。 “衛道友,你原來在這,梅師兄為了你可是同藥峰峰主打了一架,聽說藥峰峰主現在還沒起來呢?!?/br> 江雪起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他視線掃了衛引一圈,語氣微訝,“原來你沒受傷啊,看來是梅師兄誤會了藥峰峰主,這可如何是好?!?/br> 衛引等他表演完,沒理他。 謝行休只覺得這人跟蒼蠅般嗡嗡作響,剛來就嘰里呱啦說了一堆,明里暗里給衛引引火,看著比衛引還煩人。 他把手中的儲物袋甩來甩去,道了聲:“聒噪?!?/br> 此話一出,江雪起的擁躉們瞬間炸了。 追隨者一號:“你是誰,竟敢這么說我們小師叔!”這個立即站在江雪起身前。 追隨者二號:“多說無益,受我一劍!”這個更離譜,直接拔劍相向。 而江雪起,驀地看到地面上躺著的二人有幾分熟悉。 那花紋、那佩劍…… 追隨者正要走過去,可他們追隨的正主比他們還快,直接推開人沖上去,抱著那兩具一擊斃命的尸體就開始哭了起來。 “二師兄,二師兄!五師兄,你們醒醒??!” “師兄……”江雪起盈盈作淚,眼尾通紅,抬頭,一字一句問:“衛道友,你為何殺我師兄?” 衛引三人立即被昆侖的人包圍起來。 師無檜以手遮面,稍稍扳過身子,弱弱道:“這些人不是衛道友殺的啊……” “衛道友已金丹,你們二人皆是筑基,除了他,還有誰能夠殺我師兄!” 地面上死透了的兩具尸體都是金丹初期,江雪起這話說的本也沒錯。 師無檜指了指謝行休,表示這位才是罪魁禍首,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無論如何,人都是他們三個殺的,沒什么區別,這群人氣勢洶洶兇神惡煞,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謝行休也沒想著要幫衛引解釋,而是饒有興趣觀察衛引的反應。 江雪起緩而又緩站起身,握著一把天雷木劍,顫抖著舉起劍對準衛引,又頹然放下,眼里的淚水滴滴答答掉在地面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去蓬萊養傷的時候,是五師兄親自送我過去,臨走時二師兄拿出所有的積蓄,只為讓我能在蓬萊羽泉養傷?!?/br> “前段時間,師兄們還遞了傳音符過來,問我什么時候回去,他們好慶祝一番?!?/br> “我馬上就可以回去探親了,可師兄們再也看不到了?!?/br> 江雪起淚流滿面。 這些昆侖的弟子心疼不已,怒火滔天,“小師叔我們幫你殺了這幾只畜牲!” 有人蠢蠢欲動,有人已經開始捏訣。 “都給我停下!” 江雪起突然放大聲音,滿場瞬間靜寂下來,只聽見他尾音顫如風中飛舞的蝶:“衛道友是梅師兄的弟子,我們不能越俎代庖,你們是要違宗令嗎!” 他又輕聲補充道:“你們愿意,我也不愿你們因我受苦,聽我一句勸,好嗎?” 衛引看自己還沒說話,這些人的怒火就已被挑起,他無奈攤手,“我說——事情是這樣的,他們想殺人奪寶,我們不得已才出手反擊,無意殺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