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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好理解,畢竟大多數天神都是某個世界的創世者。一旦世界被創造,那么創世的神明就得對那個世界的生靈負責。神明需要聆聽世界生靈的祈愿,然后降下神諭。若神能撒謊,那神諭就是屁話。而生靈的祈愿也成了空談。 天道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所以所有擁有創世能力的天生神明,都不能撒謊。 他該說沒有的。在修仙界,修仙之人沒有姓也不甚奇怪。 不等他開口,蕭雪庭先一步問:“紀?那個紀?綱紀的紀?” 他搖了搖頭。 蕭雪庭點了點頭,隨即落筆道:“那一定是季節的季。好了,你看看是不是這三個字?!?/br> 不等他反駁,蕭雪庭已經寫好了他的名字,并讓他查看。 他重重地擰了一下自己大腿,大腿處傳來的疼痛,讓他悶“嗯”一聲。 蕭雪庭便以為他認下,又問他神通是什么。 他說他看得遠。 歷經上一個輪回,他已經明白,看得遠在這群人類眼中,確實是神通。 蕭雪庭又問他:“能看多遠?” 他抬起頭,越過重重云幕,瞧見世界之外的上天界,另一個創世神正在焦急的尋找他。兩神視線驟然相對,另一位神明問他怎么到里面來了。知悉他的想法后,那位神明有些意外,但只是囑咐他好好玩,不可忘記在此間的任務。 他不認為自己是在玩,于是和那個神明掰扯了幾句。 另一位神明不與他爭辯,笑笑便走了。 “怎么不說話?” 季玄清收回視線,對上蕭雪庭的眼。蕭雪庭眉眼微微一蹙,明顯有些不耐煩,那一雙明亮而多情的眸子都因此帶了一絲陰翳。 “啊,我在嘗試,看我能看多遠?!奔拘迦鐚嵒卮?。 “哦?”蕭雪庭饒有興致地開口,“說說看,剛才那一眼,你看到了什么?” 季玄清刪繁就簡,直言:“我看到了上天界?!?/br> 蕭雪庭嘴角微微抽搐,明顯是不信的。季玄清見狀,不自在地動了動自己的手指。 他想,他又要被當傻子打發了。 “行吧。你留下來?!笔捬┩ズ仙嫌涗泝宰?,從旁取出一塊木質的名牌。 季玄清有些意外地看著蕭雪庭。 蕭雪庭也沒解釋,取過刻刀就開始篆刻名牌。巴掌大小的名牌臥在白玉一般的手掌中,細長的手指攥著刻刀,一筆一劃都刻得極為認真。 季玄清就這樣靜靜看著他。饒是他視力超群,一目千里,近看和遠看還是有分別。從前在世界之外,他能看見蕭雪庭一身的紅衣。如今站得近了,方才能瞧見他瑩潤如玉的肌膚和不斷顫動的睫毛。 忽然風起,命牌上堆積的木屑被風揚起。蕭雪庭被木屑迷了眼鏡,立即直起身子,用手背遮住自己的一只眼鏡。 他身側的仙使還沒反應過來,季玄清已經上前,強行掰開蕭雪庭的手,用靈力幫他清除了眼睛里的異物。 沒了異物感,蕭雪庭睜開眼睛,與季玄清對視。他大抵是想做出嚴肅的表情,以彰顯自己身為都主的威嚴。但他的眼睛紅紅的,眼尾還帶著些許濕意,如此境地下,無論何種眼神,都沒有殺傷力。 雖則如此,季玄清卻覺得自己的心被螞蟻咬了一下。不痛,但癢。在過往漫長的生命中,他從沒有這樣的感受。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他近乎驚慌地退開兩步,和眼前的“螻蟻”拉開了距離。 蕭雪庭似以為他被嚇到,表情rou眼可見地柔和了下來。 但季玄清卻覺得自己在“螻蟻”面前丟了面子,很不滿地問了一句:“怎么不用靈力刻?” 蕭雪庭柔和下來的眉眼,再次變得凌厲,只見他薄唇微張,冰冷地吐出三個字:“我喜歡?!?/br> 說完,他扶正刻刀,極其潦草地劃完剩下的比劃,然后將手里的木牌丟給了季玄清,讓他自己去找屋子住。 季玄清接過木牌,低頭看了眼。木牌攏共三個字,前兩個字都刻畫得極其認真,鐵畫銀鉤,十分好看。唯有最后一字,潦草歪斜,恍如幼兒手筆。 他為蕭雪庭的計較略感不悅。后經仙使解釋,他才明白。桃都舊主隕落,新主難以服眾,愿意來桃都的散修越來越少了。 蕭雪庭親自接見散修,親手篆刻散修名牌,一是彰顯自己對散修的重視,二則是借旁事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該懂的。 他曾于世界之外,無數次目睹蕭雪庭悲慘的人生。此時此刻的他,已經被母親離世、兄弟離心以及散修作亂等諸多事情,攪擾得十分煩心了。 他不該惹他。 后來季玄清無數次想,蕭雪庭就是這樣一個人,吃軟不吃硬。他若想得他笑臉,就得低聲下氣,乖順聽話。 但憑什么呢? 他是來拯救他的神明,他憑什么向一只螻蟻服軟?他不讓他感恩戴德,已是恩賜。 第73章 番外·季玄清 可以說每一次輪回,季玄清都為接近蕭雪庭耗費了不少心思。 他不惜放下自己身為神明的驕傲,甘愿在蕭雪庭身邊做一個無名散修,為他的事情鞍前馬后,為他的生命,無數次阻撓三神飛升。 可到最終,蕭雪庭不會選擇追隨他。蕭雪庭的目光只會短暫地停留在他身上,然后迅速挪向那只黑心的劍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