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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他前幾天想給郁知夜寫信的事,眼神轉了轉。 “村里馮秀才也說教我認字來著?!迸峤裥掳堰@事也告訴郁知夜。 “馮秀才是誰?”郁知夜蹙了蹙眉。 “就,村里的一個秀才啊?!迸峤裥乱膊恢趺唇o他解釋,“他開了一家私塾,說讓我過去當書童,然后他教我讀書寫字?!?/br> “你答應了?”郁知夜看著裴今新。 “沒有?!迸峤裥禄卮?。 郁知夜眉頭才松開:“你要是想讀書寫字,找我就可以了?!?/br> “可是我為什么要學讀書寫字呢?”裴今新問了這個問題,像是在反駁對方,又像是真心實意地在向自己追問。 讀書寫字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對于富家大戶來說,那是培養孩子風雅品味的必需品,而對于大多數平常甚至窮苦人家來說,那只是毫無必要的裝飾品。 讀書固然是向上晉升的通道之一,寒門貴子的佳話也常被傳頌,但那并不能打動裴今新。 他的目標沒有那么遠大,沒有想過進宮面見皇帝,沒有想要入朝當官。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也去考取功名,那他也只是想會回到自己的家鄉,當一個小小的芝麻官,管一方田地。 但裴今新又發覺,他確實被讀書認字這個念頭所吸引。 起因是郁知夜在他手心描繪的三個字,后來是想給郁知夜寫一封信,再后來,想認識字、想看懂書上的方塊,像稻米加了水放在鍋里蒸,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夾雜在其中了。 當一個書生,頭懸梁錐刺股,寒窗苦讀考功名,這跟小裴今新的生活差得可不止一丁半點。 那是他沒想過的,與他能想到的他的人生截然不同的道路。 裴今新想起馮素問他以后想做什么了,還是沒有答案。 是種有點矛盾的心情,好像是想去做的,又好像是沒有。 郁知夜帶他去自己房間。 說起來他本來是覺得郁府不過是一棟房子,沒什么好參觀的,和裴今新走著看著講著,一晃居然連一個下午都快過去了。 也沒覺得無聊。 裴今新跟著郁知夜進房,看見他房間里也放了一把古琴。 那把古琴挺貴的,很早之前青衣看著郁知夜買回來的。 那時候青衣就問過郁知夜是不是他想學,但郁知夜一直沒有找過人學過,青衣和赤嶺也沒見他彈過。 郁知夜把那把古琴從琴匣里拿出來。 他抱著它,坐到窗前的長榻上。 裴今新也坐到另一邊上去。 “這是什么?”裴今新坐上去的姿勢很規矩,只是一挨上去就沒忍住側身撐在小幾上看著郁知夜。 郁知夜沒有回復,他拿著這把古琴時的氣場有些難言。 從買來后,郁知夜從來都沒有動過這把琴,只有家仆時不時打掃房間時會替他擦拭琴匣上的灰塵。 琴弦的音也沒有校準過,裴今新那時沒有教過他,他……其實也沒想過要彈琴。 之前他碰見賣琴人,一時沖動買下來了。 郁知夜隨手撥弄琴弦,琴音夾雜著晦澀,像風一樣飄遠,消散。 “古琴?!庇糁箲?,卻沒有抬頭。 “噢……”小裴今新沒有見過古琴,自然也認不出來。 裴今新等待著郁知夜繼續彈下去,用食指敲著自己耳朵和臉頰的交界處。 郁知夜卻也沒有繼續彈下去,他摸琴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手生疏到不知道應該按住哪根弦而撥動哪根弦。 何況他跟著裴今新也沒有學了多少,想起來都覺得似乎是該覺得遺憾的事情。 那一聲一聲,蕩遠了綿長的思念。 “你想學嗎?”郁知夜忽然問。 “跟著你學嗎?”裴今新問。 “不是,我讓別人教你?!庇糁箚?。 可是裴今新回答得很快:“不想?!?/br> 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更改答案的念頭。 裴今新雖然覺得郁知夜拿出來的這把古琴很漂亮,琴音也好聽,還有郁知夜抱著琴的姿勢也很好看,但是他對古琴沒什么特別的興趣。 高雅音樂比讀書習字都要遙遠,更虛無縹緲。 郁知夜以為裴今新會想學古琴的,畢竟說他當年是嗜琴為生也不算過。 結果他不想,拒絕得還很干脆。 裴今新說。 哦,裴今新也沒說什么。 他只是說不感興趣。 “為什么?”郁知夜問。 “沒有為什么啊?!迸峤裥抡A苏Q?,很爽快地回答。 環境是能改變人的,裴今新在這個世界里從來沒有見過古琴,也沒有遇上讓他學古琴的人,他對古琴的看法不過是一個陌生的樂器罷了。 郁知夜突然記起裴今新寫下過的一個夢。 夢里裴今新似乎陷入一段三角戀情,他在有伴侶的情況下被好友表白,裴今新對那個朋友也有好感,但他最后拒絕了對方的表白。 裴今新在那個記錄的最后寫: ——原來愛情分先來后到,愛上了這個人,就不會愛上別的人。后來產生那一點不應當的好感會很快被消滅。 郁知夜想,裴今新現在也是這樣吧,心里有過別的東西替代了古琴,所以古琴不再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了。 他是不是還應該慶幸,至少他和裴今新在這輩子里相遇很早,提早在對方心里占了個重要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