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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經洞察了一切的鐘南觀低聲說,“對于戲內的人來說,死了是解脫,活著是折磨。對于戲外的人來說——” 殺青出戲是解放,走不出戲也是痛苦。 時洲哪里能不明白鐘南觀的意思?他沒想到自己開拍前的玩笑話居然成了真。 當年這場殺青戲拍攝結束,雖然盛言聞有片刻的情緒游離,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一向最重視的回放都缺少了觀看。 時洲沒能壓下對盛言聞的擔心,抬手掩唇,“孫導,各位老師,我剛剛演得有些頭暈,先回去休息調整一下?!?/br> 孫琮看破不說破,“去吧,你的殺青儀式遲點再弄?!?/br> 時洲無所謂單人的殺青儀式,得到孫琮的同意后快步朝著拍攝場地外走去,他滿腦子只剩下一個想法—— 戀人出不了戲了怎么辦? 哄唄! 第090章 原本黑黢黢的陰云天就漏了一小會兒的日光, 轉頭就飄起了雨。 走到半道的時洲來不及撐傘,只能小跑著靠近黑色的房車,結果就遇見了撐傘下車的助理小成。 小成看見時洲半濕的肩頭, 連忙將雨傘挪了過去, “洲哥!憨憨呢?怎么不撐傘就過來了?這大冬天的可別淋雨感冒了?!?/br> 時洲和盛言聞的戀愛關系, 在雙方團隊的工作人員面前不是秘密。 時洲最近因為拍戲消瘦了不少, 萬一要是著涼感冒,盛言聞肯定會心疼。 “我沒讓憨憨跟著,沒想到走到半道就下雨了?!睍r洲望了一眼緊閉的房車門, “言聞在里面?” 小成點了點頭, 小聲透露, “聞哥看著心情不怎么好, 我就沒敢進去打攪?!?/br> 時洲了然, “還沒從戲里出來?” 小成不太懂演技上的事, 只能憑借自己當助理的經驗說,“洲哥,我還是第一次見聞哥演完戲變成這樣,從孫導喊卡后就一直低氣壓?!?/br> “行,我知道了?!?/br> 時洲應了一聲, 主動打開了房車門。 小成確認時洲上了車沒再淋到雨,才放下壓力地朝著拍攝片場走去。 有洲哥在,這里肯定沒他可以忙活的事情了。 ——刺啦。 房車的門合上,時洲一眼望見了坐在車餐桌前一言不發的盛言聞—— 對方還戴著戲內的頭套,最外面的戲服已經脫掉了, 白色的內搭里衣染著大量的‘血跡’, 看得出服化組在細節上的用心。 盛言聞察覺到動靜,還以為是助理又折返回來了, 直到觸及到了時洲的目光,他才驟然間回神,“……洲洲?” 只是一出口,嗓音就有些發沉的沙啞。 時洲哪里還能察覺不到這點沉重,他故作被雨淋冷得打了一個冷顫,“這說下雨就下雨的,好冷啊?!?/br> 覆在臉上的妝容還沒來得及徹底卸去,時洲的臉色看上去依舊‘蒼白憔悴’。 頭發被雨水打濕了不少,些許黏在他的臉頰兩側,往下看,混著‘血水’的素衣更是讓人心生不忍。 “……” 盛言聞的心臟猛地一縮,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痛感卷土重來,他輕呼一口氣,“快過來?!?/br> 時洲哪里還需要等盛言聞的吩咐?早就第一時間往房車的餐桌座位走去。 他沒有選擇和盛言聞面對面坐著,而是徑直挨著戀人坐下,再然后主動依偎著抱了上去。 “言聞?!睍r洲的嗓音透著點軟意,還用腦袋蹭了蹭盛言聞的肩膀,“你抱抱我?!?/br> 房車中有暖氣,時洲倒不至于那么怕冷,只是想讓眼前的戀人感覺到—— 此時此刻,他是被人需要的。 衣著上的雨水微涼透了過來,轉瞬就被懷中人的溫暖柔軟所取代,盛言聞感受到時洲的遷就,忍不住摟緊了他,“嗯?” 時洲乖巧縮在他的懷里哼唧唧,“果然,抱著你就暖了?!?/br> 不再是拍攝中那般毫無生機的燕追,懷中的時洲帶著獨屬于他的柔軟嬌意,偶爾逃跑出的滿足嘆息聲如同羽毛般輕撫過他的頸側,刮蹭起溫熱的酥麻感。 盛言聞無故回想起了片場拍攝中的那一幕—— 在劇本設定中,任妄本該在燕追死后繼續抓緊要滑落的手,可被帶入戲的他沉浸在任妄失去摯愛的絕望痛苦中,居然失控般地脫了力。 沒能抓住手腕的那一刻,盛言聞已然分不清痛苦是戲里的任妄,還是戲外的自己。 盛言聞想到這事,呼吸一凝,摟抱著時洲的力度更重了些。 時洲敏銳感知到了他的沉悶和焦灼,伸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言聞,戲已經拍完了,我沒事,我在你懷里呢?!?/br> 說著,他還偏頭吻了吻盛言聞的頸側。 盛言聞應話,“我知道?!?/br> 只是,任妄永遠都沒了他的阿煜。 盛言聞向來覺得在演繹上有自己的把控,他習慣憑借自己的演技去塑造角色,可今天這種情況,是他從未遇到過的—— 替角色難受,沉浸在角色的情緒中無法抽離。 時洲變著法地安慰,用輕松的語氣揶揄他,“早和你說了,別把自己的情緒逼太緊,免得我殺青后你走不出來?!?/br> “現在瞧你這樣,我的演技是不是挺不錯的?” 盛言聞松動出一絲笑意,反問,“你之前不是還說,那都是鐘老師和原作者的功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