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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洲飾演的白衣男子剛從轉角踏出,驟然間一道凌厲的刀光劃過,早見了血的刀刃迅落在了他的頸側。 “誰!” 一個字,帶著強烈的煞氣。 盛言聞飾演的任妄不知何時從一樓無聲挪步到了二樓,持刀控住了他的頸側命脈。 “是你?” 任妄眼色微變,手中的刀反而又貼近了一分。 對方的暗示打亂了刺客們的節奏,給了他和好友提前反擊的機會,但這并不代表任妄對他就沒有任何懷疑。 白衣男子藏在面具后的視線斜睨了過去,不等對方出聲質問,他就主動開了口,“其一,若是我派的刺客,沒必要打草驚蛇告知你們?!?/br> “其二,若我是主使,在刺殺失敗后更不可能就這么明目張膽地出現在世子跟前?!?/br> 時洲對臺詞的語感把握到位,三言兩語就顯露出了從容氣場。 眼下的他沒有半點命懸一線的危機感,反而伸手直接觸上了刀刃,以柔力將這抹冰涼血腥一點一點地往后推。 白潤凈透的指尖被鋒利割出一抹血色,見慣了血液的任妄竟有了一瞬的于心不忍。 “罷了,看著就不像練武的樣子?!比瓮龘P聲收起佩刀,視線卻沒放過眼前人。 他在戰場上見慣了敵人的狡詐,如果對方真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心眼,那他寧愿錯殺,也不會放過。 “該逃的人早就逃了,你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我還有一盞茶沒喝完?!?/br> “什么?” 鏡頭隨著時洲移動,搖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他飾演的白衣男子拂袖而坐,慢條斯理地將放涼的茶水倒掉,再托壺斟上溫茶,明明只是簡單至極的事,在他骨節分明的玉手里就多了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外面的監視器邊上,一位工作人員忍不住發出贊嘆,“時洲這手實在太好看了,就算不當明星,當手??隙ㄒ操嶅X?!?/br> “說什么呢,時洲分明最好看的是臉??!”有同伴加入討論,“不過啊,就算他現在帶了半張面具,我都覺得心癢癢?!?/br> 編劇鐘南觀聽見身后的議論,露出一絲‘就該如此’的笑意。 原著中的柏煜即便帶著面具,也阻擋不了這與生俱來的魅力,他只要靜靜站在那里,就如同天上月讓人無法忘懷。 要不然他也不會讓任妄初見軟了心腸、再見動了念想、三見便付了真心。 說句實在話,時洲這天生的冷美人外貌,放在整個娛樂圈里都挑不出比他更合適的。 但最重要的是,此刻的時洲比試鏡時的氣場又穩了不少,像是憑空多出了好幾年的閱歷,實在是完美融合了角色。 既是冷然卓絕,又能溫潤沉穩。 拍攝還在繼續。 盛言聞飾演的任妄還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我付了這盞茶的錢,這頂好的東西,浪費了多可惜?” 忽然間,時洲準確無誤地捕捉了他的對視,舉杯投以笑意。 “世子,要喝嗎?” 那雙藏在冰冷面具下的雙眸透著一絲狡黠,無形中緩和了他身上原有的清冷感。 “……” 盛言聞呼吸微凝,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響起了定妝照拍攝那晚的時洲—— 對方主動借口擋酒時,也用這樣的眼神詢問過他,溫軟的,示好的,甚至還藏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 而在劇本描寫中,在柏煜的這一問后,任妄的確有過似曾相識的感覺。 戲里戲外的邊界突然變得模糊,盛言聞只是盯著沒接話。 時洲默契察覺盛言聞的失神,當機立斷地補了一句,“世子?” 盛言聞迅速回神,語氣配合角色心境急了些,“這普通的粗茶能是什么好東西?還不如喝酒來得痛快?!?/br> 導演沒喊停,他們的戲就得繼續。 盛言聞轉身下樓,素來矜傲的眉眼帶了一絲惱色。 任妄從小見慣了征戰沙場的士兵們的眼神,銳利的,麻木的,甚至是失控的,可他從未見過向對方這樣的眼神—— 冷然里透著柔色,差點讓他晃了心神。 任妄取了一壺未開封的新酒,仰頭入喉澆滅那絲不知從何時泛起的干渴。 “喂,你叫什么?” “……柏煜?!?/br> “柏煜?我記住了,我叫任妄?!?/br> “世子大名,柏某早已銘記于心?!?/br> 盛言聞和時洲的臺詞對得很流暢,監視器里傳來了大景別的畫面—— 夕陽的余輝散進客棧內,絕妙地斜割出了一明一暗的對立空間。渾身素白的柏煜處在暗處,收斂飲茶,黑衣沾血的任妄卻立在光里,肆意飲酒。 遙遙相望間,宿命的糾纏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圍觀的工作人員們被監視器里絕美的畫面構圖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是誰先提了一句。 “臥槽,我總算明白作者為什么一直在書里強調這兩人是宿命牽扯了,這初見場景也是絕了!播出后只怕是個傻子也能感覺得出來?” “當初拍定妝照的時候我就說了,這兩人完全契合角色!真的太配了?!?/br> “我一個原著黨已經想哭了,這場戲里柏煜的對話都是伏筆??!鐘老師的劇本改編得太好了!” “卡!這條先留著?!?/br> 坐在前排的孫琮終于松動了神色,難得開拍首日沒爆出任何急性子,他已經好久沒遇到過這么令人省心的兩位主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