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口斷軟舌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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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方士,七術九法,柴小九獨愛八字命理一樣。 也不知是性格使然,還是果真天賦異稟,只要談起八字來,小九便恍然失神,渾然無我,不論什么是非好歹,哪管你是老少貧賤,哪怕是皇帝老兒、五道將軍,也堵不住她那濤濤之嘴。 此時,小九揮衣振袖,擰眉瞪眼,指甲蘸一點茶湯,在桌上寫寫畫畫,煞有其事道: “好叫大官人得知——官人年上正財,家境殷實,月上正官,年少得志,英明廣傳,是一等一好人物;官人劍鋒金命,其為人也,剛毅果決,威嚴肅殺,又有丁火熔煉,凜然有禮,英姿勃發,有儒將之風也?!?/br> 林道人聽了,不置可否,捻須微笑。 “官人命里,又有幾樁病癥,小道不敢講——”雖然口說不敢,小九嘴滑繼續道,“官人月坐羊刃,又見破煞,再縫孤辰、流霞并現,恐有妻離子散、家破人傷之禍;再者,官人正官天干浮現,地支無根,縹緲虛名,總不中用;卻逢羊刃通根,朋友相交,反目成仇,仁義恩情,直如畫餅耳!” 林道人聽到這兒,把盞不語,雙眼不動。正所謂“定睛則有,轉眼則無”,小九看在眼里,料定自己多半說中,不禁洋洋得意,氣焰漸盛道: “官人還有一樁病事!官人羊刃駕殺,孔武非常,不是朝堂掌重權,便是邊疆立功勛。怎奈官人七殺地支多根,卻無一個透出天干,真個是,寶劍埋沒屠狗鋪,通天本事無人知,委屈人下長嗟嘆,時不利兮運不至,不堪聽命為小吏,難免落草成——” 說到這兒,小九抬眼再看這林道人,但見他身高肩闊,豹頭環眼,一雙手虬根似粗壯;又想他之前言語做派,哪里像個道士了?莫不是個喬裝成道士的山賊強盜? 心中一念,小九猛地冷靜,懸崖勒馬般住口,渾身冷汗直流,不敢再說了。 “只差兩字了,小師尊怎么不說完?”林道人笑道。 小九轉眼弄睛,沉吟片刻,小心說道:“官人容稟,所謂羊刃高大,七殺兇險,官人志存高遠,仗義公正,卻只怕失之太狠,他日眼不容沙,做出事情,不是趨福避兇之道?!?/br> “嗯……林某人受教了!”道人點點頭,又問道,“還有一件事,請教小師尊。我近來總覺得犯小人,有何辦法破解了?” 小九聽了,搖頭笑道:“官人問別的,小道不懂,若問君子小人,便問著了!俺師娘有四句口號,特獻官人:小人得志既君子,君子動念輒小人,從來小人君子做,君子名下小人多!是故本無君子小人之別,更毋庸推算占問,此乃孔子‘不占而已矣’之謂也!” “哈哈——好個‘不占而已矣’!”林道人拍手大笑道,“小師尊果然有本事!若不好好款待,便是我林某人不對了——” 說罷,林道人轉頭,喚小二撤盤換盞,重擺筵席。 小九如釋重負,這可是她學八字以來,初次算成功了,不禁暗自欣喜,竟忘了腹中饑餓。 ## 古人云,高士樂道而忘饑,但該吃還是要吃。 桌上魚rou盤饌佳肴擺好,還不等林道人說聲“請”,小九便餓鬼般撲上去,直如餓牢才打出,經年未見rou與鮮。 但見:連叁筷子,似與雞鴨有冤仇;油抹唇邊,直把豬皮連唾咽。吃片時,杯盤狼藉,啖頃刻,箸子縱橫。 林道人看著高興,直夸小九“英雄好食量”。小九甩開膀子,吃得汗流浹背,小腹滾圓,腰身沉懶綿軟,口中呼呼直喘。 林道人又小九倒酒,小九見了,連忙擺手道:“官人饒??!小道吃了這些大葷,已是犯了清規,若再吃酒,回去要挨俺師娘打的!” “嘻,只是說來耍子,小師尊怎么還當真了?!绷值廊藙竦?,“將來你行走江湖,若不靠飲酒結交,反倒是要吃人打呢!” 小九接過杯子,心想,師娘平日雖不準喝酒,自己卻整日爛醉,想必這酒是個好東西! 于是小九仰頭一飲而盡,只覺甜中帶苦,苦里有辣,辣卻還香,香味里泛出絲絲回甘,不禁咳咳咳嗽起來。 “小師尊食量喜人,只是酒量還需打煞呀!”林道人撫掌而笑,因問道,“方才小師尊說,來這里討一樣物事,又不知是討新人,還是還舊情呀?” 小九聽這人說完酒又談色,便認定他是山賊土匪無疑了,小心應道:“官人說笑了……實不相瞞,這斷釵閣的主人,之前管俺師娘借了樣東西,如今師娘派我來討……” “嗯嗯……”林道人點頭道,“然后主人家占了不還,反倒讓你拿錢來贖,我猜的對么?” “官人果然神機妙算!”小九興奮道,“正如官人所言!那yin婦非但賴賬,還要打我!” “這還用算!”林道人又給小九倒酒,“人情世故兩件事,半是面子半是錢。小師尊你一沒面子,二沒盤纏,又去要賬,好似拿兩個銅板去兌金子,不打你打誰了?你那師娘也是糊涂?!?/br> “官人說的極是。小道尋思,只怕是俺師娘故意試煉我,因此在這兒徘徊,要想個法子……” “既如此,我林某人正好有個江湖勾當必成的九字訣,或許能解小師尊之憂?!?/br> 小九此時有了幾分酒醉,聞言笑逐顏開,起身拜了拜,說道:“這般甚好!果然叁人行必有我師,還請師父賜教!徒兒洗耳恭聽!” ## 柴小九跟林道人說的投機,都沒看見,有一花娘,衣衫不整,云鬢歪斜,醉醺醺踉蹌蹌,走到一張書案后面。 忽聽“啪”一聲驚堂木響,滿屋人紛紛側頭而視,只見那醉花娘,金枝搖曳,銀花濫顫,垂發一縷,蓋著半邊粉面,紅唇輕啟,聞得聲如鶴唳—— “天上冷颼颼,地上滾繡球;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墳頭兒總比他娘的奶子大,井口兒是個——” 驚堂木又一摔,眾人亂哄哄嬉笑接道:“——屄——窟——窿!” 醉花娘仰頭,哈哈大笑道: “你們這些該死的潑皮yin婦,我平日講仁義道德、勸人向善,你們不愛聽犯瞌睡,今日老娘……就給你們講點兒,直該剜口割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