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玫瑰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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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與她無關。 反正總套被她住了,就這么一間,陳寄白還能把她趕出去,叫她讓給宋時瀅不成? 既然宋時瀅無論如何也越不過她,那她就不理會了。 愛怎么…… 就怎么吧。 江千寧自己兀自就做好猜測,自己就下了定論,還想好了該怎么做。 她發現她看得越來越透徹,想得也越來越開。 以前所執著的東西,現在全都懶得去執著了,生活也舒服多了。 她說過的。 她不要再愛他了。 那就,好好踐行自己說過的話吧。 江千寧的眼神漸漸冷靜了下來,也漸漸清明了起來。 不被愛情所擾的女人,總是最清醒的。往往,清醒得可怕。 馬開程與大家介紹著陳寄白,介紹完了就請他落座。 新劇本剛改好,他原先不僅要與大家商討,也要和投資方做個介紹。這下正好省事兒,一塊給介紹了。 空位置很多,四處都有,但陳寄白徑直走向江千寧身邊坐下。 在戶外開會,燈光有些暗,襯著星光,氛圍有些獨特。 這樣的氛圍有個好處,就是不會叫人像平時一樣把什么事情都看得明明白白的,比如他走過來這邊坐,就沒什么人特別注意到。 江千寧支著下巴,原先是靠著他那邊的,她忽然換了個姿勢,往另一邊去靠。 這排斥,當事人表示很明顯。 陳寄白不惱,而且還彎了下唇角。他今日并非平日里的西裝革履,只是著了身休閑裝,看上去少了許多冷意,平添了些平易近人的味道。 場地很大,人很多,又有導演和幾個編劇在說話,下面若是竊竊私語,也不會明顯。 江千寧這角落還算安靜,所以她清晰地聽見了突然響起的一道男聲。 “怎么說進組就進組?” 陳寄白沒有看她,但話是對她說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很有質感,是她最喜歡的一種嗓音。 ——也不知是因為喜歡這種嗓音才喜歡他的聲音,還是因為他的聲音如此,她才會喜歡這種嗓音。 個中因果,她早已分辨不清了。 江千寧覷他一眼,沒作聲。 “叫他們出去聚,為什么不喊我?” 他繼續道。 有點像質問。 只不過不是生氣的質問,而是受了委屈的質問。 這事兒原本就是江千寧做得不地道。 原本想著進組后反正也碰不上了,就這么躲過去,萬事大吉。等她下回回去,他哪還會記得這件小事??伤睦锵氲綍毁|問到跟前來? 江千寧心虛地一咳,眼神飄忽不定。 “每個人都叫了,就只漏掉我?” “……” 眼看著這人不依不饒,江千寧咬牙,心一橫,道:“這不是覺得你太忙了嗎?就,就沒叫你?!?/br> “我怎么不知道,我這么忙?” 江千寧掃他一眼:“我覺得你忙你就是忙?!?/br> 陳寄白被這強盜般的語氣給惹笑了。 但他并非覺得無賴與生氣,只是覺得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有些話在他舌尖滾過,最終化作一句:“行吧?!?/br> 聽上去,無奈極了,妥協的味道又是十足的。 江千寧悄然松一口氣。 就是嘛。 別計較這么多。 “進組這么久,也不跟我道個別,不會想哥哥?” 江千寧嗤笑:“你算我哪門子哥哥?!?/br> 她哥哥多了,家里的,家族的,再不濟,還有世家里的。多得數不勝數,打懂事起,她就從來不認他這個哥哥。仿佛認了,某些事情的可能也就此斷了個干凈一般。 陳寄白不同她計較:“餓不餓?待會帶你去吃夜宵?!?/br> 江千寧嘖了聲:“你可放過我吧,這部戲要求身材的,一吃就回到解放前?!彼肫鹗裁?,補充說:“宋時瀅的角色倒是不重要,你可以帶她去吃?!?/br> 陳寄白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她又問道:“你好端端的投資這部電影做什么?為的她?” 對于她為什么什么都能扯到宋時瀅身上去,陳寄白心知肚明。他也不多作辯解,只道:“寧寧,我跟她之間,現階段并無旁的關系?!?/br> 他只是不想否定從前的事情。 但落入她耳中,便成了——現在沒關系,以后不一定。 江千寧一勾唇:“明白?!?/br> 陳寄白皺了下眉。不,他覺得她不明白。 “不是為的她投資,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投資決策,不要多想?!豹q豫幾瞬,他還是多補了一句。 他覺得他現在正處于一個矛盾的漩渦中心,抬步向前也不是,怯然向后也不是。然而這還是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矛盾,以至于只有他自己在這躁動不安。 他獨自囚于困境之中,不得掙脫之法,蹣跚掙扎,也不知所下之棋是否正確。 陳寄白蹙起眉尖,心情不大爽快。 再看江千寧,她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他的話,或者是有沒有在意??此难凵?,只興味地落在導演身上,聽導演講劇本。 他頗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夏緋距離這么近,自然是聽見他們說的話了,但是她眼觀鼻鼻觀心,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后來的麻木。 在娛樂圈混,腦子是基本要素之一。 她又不蠢,遇到這種事情,假裝沒注意不關心才是正確的。 江千寧偏頭與她說話,她才跟過頭來附和。 等導演簡單說完后,就通知解散。 江千寧以為陳寄白怎么也該走了,沒想到的是,他竟是跟上了她的腳步。 她挑眉,不客氣道:“你今晚住這?” “這么晚了,自然是住這?!?/br> 江千寧思忖了下,覺得他可能是有什么事還沒做完吧。 她也沒多問,佯裝不在意,話也極少。 不再像以前那么會嘰喳。 寧特助是跟著陳寄白來的,他沒敢跟上去,怕打擾到他們。 沒想到的是,他這一落單,就被宋時瀅攔住了。 宋時瀅為難地揪著手,雙頰紅透,小心翼翼地提出一個請求。 寧特助聽罷,果然露出一個詫異的表情。這的確是一個很叫他為難的事情…… 他猶豫地看了眼陳寄白離開的方向,這肯定是要問下陳總的意思再做決定的,但現在陳總跟江小姐在一起,他哪里敢去打擾? 看宋時瀅這樣,又是不解決問題不肯放他走的執著模樣,一時間,寧特助實在是為難。 思忖半晌,他決定先去前臺問問。 ——宋時瀅說,她在劇組地位太低,住宿環境很糟糕,希望可以住進這家五星級酒店。 別的寧特助不知道,但他清楚一點。宋小姐以前幫過陳總大忙,所以她提出的小事情,只要是陳總方便的,陳總都會行個舉手之勞。 眼下,他還真不好拒絕,畢竟這實在不算什么大事,問題只是在于,現在沒法詢問陳總的意見。 但他要是拒絕,又怕回頭陳總怪罪。 寧特助便只能寄希望于酒店沒房了。 然而,前臺小姐告訴他,套房都住滿了,什么套房都沒了,但是大床房還有的,問他要幾間。 寧特助咬牙,不知該不該兀自做決定。 宋時瀅在旁邊期待地說著些什么,明面上她什么也沒做,暗地里卻是在給他無形地施加壓力,催著、逼著,不給他猶豫和思考的時間。 最終,寧特助無奈地自己做了決定,給她定了一間大床房。 ——如無意外,這就是定到她殺青那天了。 他只希望,這是陳總會允許的決定。只希望,待會陳總不要降罪。 仔細想想,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出點錢而已。當然,前提是陳總愿意出這個錢。 寧特助頭疼不已,心里只道女人難惹。他環在女人之中,頭都要炸開了。陳總前是江小姐,后是宋小姐,也不知吃不吃得消? 不過,陳總肯定是比他厲害的,或許并不像他這么痛苦,而是處理得游刃有余也說不定。 宋時瀅如愿得了想要的東西,與他道謝后,施施然搬行李去了。 她原也不想勞煩他們,但只要一想到江千寧高高在上地住在這里最好的酒店,而她卻住不上,只能住在一個環境那么差的地方,她的心里就很難受。而且每次開會,她和江千寧從不同的方向出現時,她的心里就都會梗上一下。 她忍不了了,也不想忍。稍微不好意思一下,就能換來舒舒服服的住宿環境和心理感受,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