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風煙起 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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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就是那人將畫帶走了。 煙煙同太子一樣,都不喜旁人動他們的東西,此事遺山自知理虧,但他也沒想到那小姑娘行事如此沒禮數,不知輕重。 遺山面有愧色,向秦煙解釋道: “當初煙煙你將平時涂鴉的畫稿,隨意的擺在了東廂房的書案上,那小姑娘纏著我要學畫,我就隨口打發了她,讓她照你的畫稿學……為師不知她的品行竟然如此……” “那些都是小事,但是今日那畫,我曾將其收入了東廂房書架后的暗格中?!鼻責熉曊{微冷。 遺山一聽,當即怒了。 “那丫頭竟品行低劣到此番地步!” “氣煞老夫!” 遺山看人向來以人品為先,沒想到在他的地盤上,竟發生如此不堪的事,這是不問自取,這是偷竊! 遺山氣地胡子都在抖。 秦煙已沒心情再同遺山談論那個小姑娘,冷聲開口: “老頭子,既然她是你故人之女,我姑且理解你對其身份的緘口不言,諱莫如深?!?/br> “但,不論她是個什么背景,若她繼續觸我逆鱗,休怪我連你的面子都不給?!?/br> 遺山…… “總覺得小煙煙你會遷怒為師啊,為師還是去住太子府吧……” “隨你?!鼻責煷丝虒z山也沒甚好臉色,將視線投向窗外的一池殘荷。 沈淮送遺山離開。 ------ 花廳中,氣氛有些低迷。 沈辭緩聲開口: “煙煙,今日那畫上,可是姑母?” 秦煙從沉思中扯回思緒。 “那畫中背景,是敖嶺?!?/br> 秦煙看見了沈辭眼中的驚訝,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繼續道: “就是當初我同母親被幾撥死士追殺的敖嶺?!?/br> “那畫上,是我在崖底,眼睜睜看著母親獨自離開的場景?!?/br> 秦煙眸中忽然閃現出一絲譏諷, “呵,當年敖嶺一次,秋狝大典又一次,如若萬一真是皇室中人要對母親和我痛下殺手,那我是還要抱著“忠君愛國”四字,忍下去嗎?” 廳中靜默了一陣,沈辭終于還是心中不忍,嘆了一聲,道: “原本君彥是準備親口告訴你這個消息的?!?/br> “煙煙,君彥收到了姑姑最近的消息,姑姑此時已到了南邊?!?/br> 秦煙倏地回頭。 母親這些年隱藏行蹤,從來都不會同秦煙,同鎮國公府直接聯系。 他們能得到母親偶爾的消息和蹤跡,都是通過平南伯府以軍報夾帶密信,送往西北。 且母親這些年,幾乎都不在大夏。 沈辭見秦煙眸中終于有了神采,心下一松,繼續開口,道出了另一條消息, “煙煙,君彥說,姑姑打算不日回京?!?/br> 秦煙瞳孔微縮,母親,終于要回來了嗎? 沈辭起身走到秦煙身旁,伸手輕輕撫秦煙的頭頂,溫聲道: “煙煙,姑姑已決定重新面對當年的事,不論幕后之人是誰,就算是有關皇室,鎮國公府都會站在姑姑身后,同進退?!?/br> ------ 遺山剛出昭仁郡主府正門,就見到了等在那里的謝長淵。 謝長淵一人一馬,立在離昭仁郡主府門的不近不遠處。這是他頭一次到這里,到這個能離秦煙如此近的地方。 謝長淵眸光暗淡,目光有些渙散,望向郡主府門的方向。直至遺山出來,謝長淵才重新回神,大步上前,擋在了遺山身前。 謝長淵抱拳行了一禮,道: “遺山大師,我是安陽長公主之子謝長淵,能否借一步說話?!?/br> 遺山頷首, “嗯,長淵,雖已有幾年不見,老夫還是能認出你的?!?/br> 遺山同謝長淵兩人向遠處走了幾丈的距離,停步。 謝長淵向遺山鄭重問道: “大師,當年我母親去世,在收拾母親遺物時,我偶然在母親房中的一個斗柜背后,發現了一個書匣?!?/br> 遺山眸光微閃,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謝長淵的視線一直定在遺山臉上,沒錯過遺山臉上一閃而過神色變化,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匣子里,是一疊書信,一疊母親,同大師您的通信?!?/br> “又或者可以說,是母親對大師的傾訴的信件?!?/br> “大師,我想請問,母親信中向您訴說的,那位她放不下的人是誰?” “而大師給母親唯一的一封回信里,說到的‘既然他已成婚,便各自安好’的‘他’又是誰?” “是否是那人背棄了我的母親?” “若我母親是同那人成婚,而不是謝安,母親她,如今可能還尚在人世?!?/br> 謝長淵此刻語氣壓抑著狠厲,眼光泛紅,繼續問出困擾他三年的那個問題。 “請大師告訴我,那人是誰?” 謝長淵緊盯著遺山的面龐,而遺山只是皺著眉,沉默。 ------ 遺山突然想到什么,抬眸問道: “長淵,你先告訴老夫,你府中那名側室是怎么回事?” “老夫今日在殿上,已聽旁人議論了許多,此事非同小可,你斷不可誆騙老夫。老夫同你母親安陽是多少年的交情,不會害你?!?/br> 謝長淵拿不準遺山是在故弄玄虛,還是在試圖轉移話題,但他同阿嫣的事,遲早也得解釋清楚。 “三年前,我看到那些信件之后,求了陛下告知上梅山的路?!?/br> “大雪封山,我還是上了山?!?/br> “行至山腰,我突然目不可視物,心知,自己應是患上了曾聽說過的雪盲癥?!?/br> “一步踏空,我摔入了雪地里,那時山上的大雪已深及腰腹,我差點命喪雪堆?!?/br> “幸而遇到了阿嫣,將我從雪堆里拖出?!?/br> “我當時意識不清,但還是知道,她扯下袖口,縛住我的雙眼,并將我帶上了大師的萬雪齋?!?/br> “她于我……”謝長淵還未吐出“有救命之恩”四字,卻被遺山突然開口打斷。 “等等?!?/br> 遺山面有疑色,瞇眼思索,喃喃道: “你這個故事,我方才……好似聽過……” 第64章 吉服 西山昭仁郡主府正門外的官道旁, 此時立著一位身姿挺拔的青年男子,和一位骨骼清健的老者。 山風稍勁,枯黃的林葉如雨般墜落,更顯蕭索。 一如此時謝長淵的心境。 謝長淵方才一直緊盯著遺山大師的神情, 故大師的喃喃之語, 他皆一字不漏地盡收耳底。 謝長淵眉頭緊鎖, 什么叫做,這個故事,方才聽過? 遺山看了一眼謝長淵,目光中竟有些悲憫之意。 謝長淵不明所以。 遺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道: “你……” “哎, 三兩句話說不清楚,先進太子府?!?/br> ------ 皇城, 壽安宮, 正殿東暖閣。 蕭太后坐在鋪著厚厚的繡墊的軟榻上, 一雙保養得宜的手撫著圈在她膝上的一只毛色純白的懶貓。 一個太監躬著腰進來, “太后,太子到了?!?/br> 聲落,身著一席襲玄色錦袍的太子封湛踏入正殿,壽安宮的總管太監夏英轉身為太子打起暖閣的簾子, 封湛步入暖閣, 朝坐于榻上的蕭太后頷首, “皇祖母?!?/br> 蕭太后抬眸,卻不是對著太子,而是他身后兩步的總管太監夏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