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風煙起 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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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中僅惠帝和太子封湛, 仍端坐席上。 惠帝作為國君,典禮上不向蕭太后起身行禮,也符合規制。 但太子封湛這…… “放肆?!笔捥竺嫔弦岩婏L霜,但仍背脊筆直, 可見上位者的氣勢猶在。 而直至蕭太后踏入殿內, 殿中尤立著幾名異類。 秦煙依然是單手扣住阿嫣脖頸的姿勢, 眼神凌厲地看著阿嫣,原本準備擰斷阿嫣纖細脖子的動作,被太后的突然到來打斷。 帝師遺山皺眉,轉頭看向邁入殿中已停步的蕭太后, 道: “太后?!?/br> 蕭太后頷首, “遺山大師?!?/br> 秦煙鳳眸中的戾氣仍未斂下,緩緩側頭看向立在不遠處的蕭太后。 此時的殿末, 一位曾經執政多年, 到如今余威尚在的太后, 同一位出身顯貴, 正得圣上和太子看重的新封郡主,兩人皆目光凌厲,視線在空中交匯。 奉天殿內宮樂已停,鴉雀無聲,緊張的氣氛蔓延開來。跪伏在地的眾人, 有的竟在這種氛圍的威壓之下,身體微微發抖,背上沁出了細汗。 上首的惠帝同太子封湛,皆目光微涼地望向殿門方向。 封湛手指微微屈起, 有節奏地輕扣食案。叩擊聲傳至近處, 跪地行禮的宋執耳尖微動, 他當即明白,自己要隨時準備接收殿下的指示,以助昭仁郡主。 終于陸續有人忍不住偷偷抬頭,窺向殿末。 但,他們看到了什么? ……! 這一瞧可不得了。 昭仁郡主這是連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對上久居高位的蕭太后,昭仁郡主的氣場竟然絲毫未被壓制。 一位是扶植太子的蕭太后,另一位是如今得太子極為看重的昭仁郡主,兩人皆以懾人的氣勢僵持著,誰也沒打算退讓半分。 而端坐上首的太子封湛僅是冷眼旁觀,毫無干涉的意思。 ------ 遺山目露憂色,走近一步,在秦煙身邊壓著嗓子道: “小煙煙,先息息火,此地不是處理這個人的好地方?!?/br> 秦煙眸眼微瞇,回頭看向已漲紅了臉的阿嫣,微微闔眼,復又睜開,神色依舊冰冷,扣住阿嫣的五指慢慢松開,任身前失力的阿嫣摔在了地上。 阿嫣癱軟在地上之后,不待平復懼意,仍以坐著的姿勢,奮力憋著一口氣,雙腿不斷后蹬,盡量遠離面前正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煞神秦煙。 她竟敢真在殿上動手…… 惠帝此時開口: “請太后上座?!?/br> 惠帝這是要將方才的事揭過去,給秦煙解圍。 但蕭太后面上依然嚴肅冷凝,并未移步。 “大殿之上如此放肆,置皇室尊嚴于何地?”蕭太后聲音冷厲,對秦煙在殿上囂張的行為極為不滿。 秦煙垂手,聞言轉身,直視蕭太后,目光中竟升起了嗜血的寒光。 皇室…… 好一個皇室…… 秦煙此刻心中強壓著這些年對“皇室”二字的怒意。 當初如若不是懷疑母親墜崖的幕后黑手同皇室相關,會置鎮國公府忠孝兩難全,影響西北邊事。母親這么多年也不會獨自流離在外,有家歸不得…… 呵,皇室…… 殿內上首又傳來一道沉穩的女聲, “昭仁郡主方才多飲了兩杯,這是酒意上來了,來人,扶昭仁郡主歸座?!?/br> 太后沒讓起身,眾人此時還在行跪拜大禮,但這個聲音…… 像是來自高臺上的皇后…… 竟是皇后! 安顏夕震驚地抬頭,不可置信地望向此刻已直立起上身的那位后宮之主。 皇后怎么會…… ------ 蕭太后未讓眾人起身,這個下馬威,不知是做給昭仁郡主秦煙看的,又或是御座上的圣上…… 太子封湛冷聲開口: “請太后入座?!?/br> 蕭太后聞言,這才將視線從秦煙臉上移開,望向此刻目光亦是泛著冷意的太子封湛。 太子…… 很好。 蕭太后將目光收回,再度看了一眼至今神色未變的秦煙,向殿中道: “免禮?!?/br> 而后有緩步走上前去。 同秦煙錯身而過的時候,二人眼中均迸出冷光。 禮部命宮樂奏起。 眾人這才擦著額上的冷汗,顫顫巍巍地起身歸座。 秦煙連繼續看畫的敷衍都不愿再做,大步回座,命宮人滿上酒,端起酒盞,仰起修長的脖頸,一飲而盡。 惠帝開口: “今日在殿上表演才藝者,都有賞?!?/br> 殿上眾人陸續歸座。 上首的太子封湛看著秦煙的反常,招來宋執交代了一句,宋執看向趁著沒人注意,正縮手縮腳走向殿外的阿嫣。 宋執當即快步跟了上去。 宋執在殿外同一對錦衣男女擦身而過,宋執疑惑地回頭,益州王? ------ 太后就座后,惠帝命人為蕭太后滿上酒,惠帝攜后妃敬蕭太后。 飲畢,蕭太后看向神色冷淡的太子封湛,封湛亦朝蕭太后淡淡投來一眼,封湛頷首,然后仰頭飲盡自己杯中的酒,未發一言,將視線移回席間。 殿外宮人唱道: “益州王,益州王妃到?!?/br> 眾人皆看向殿門,一對年紀約二十七八的年輕夫婦并肩進殿。 益州王夫婦入殿后向上首俯身叩拜: “臣(臣婦)拜見陛下萬歲,皇后千歲,太后千歲,太子殿下千歲?!?/br> 惠帝瞇眼看著下方的那對男女,未開口。 氣氛微凝。 蕭太后不悅地擰眉,明眼人都知道益州同太后的關系,圣上這是不給她臉面。 蕭太后向下方道: “免禮,平身?!?/br> “來人,看座?!笔捥笙驅m人吩咐。 “謝太后,謝陛下?!币嬷萃醴驄D由宮人領著上前。 益州王和益州王妃入座后,宮人仍是照著之前給諸位王侯的規矩,分別端上兩只花色不同的酒壺,給二人食案上的酒杯滿上。 許是晚到,已得到了殿上的消息,夫婦二人面上神色自若,雙手舉杯,起身向上首道, “臣(臣婦),謝陛下賜酒,恭祝陛下萬壽無疆?!?/br> 然后二人將杯中的酒仰頭飲盡。 惠帝心中不豫,他不顧了蕭太后的意思,安排了寧王進宮,蕭太后隨后就帶著益州王給他下臉子。 “嗯?!被莸勖嫔喜凰愫每?,吩咐禮部繼續安排席間節目。 席上眾人竊竊私語: “益州王看起來眼生,是不常進京吧?!?/br>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已故的老益州王,是太后的摯友,除了一年一次的例行上京述職,益州王都留在封地,見不到人的?!?/br> “益州王,可是大夏唯一的異姓王,全得蕭太后庇佑。今日壽宴上,竟敢明目張膽地遲到,該不會是也是從蕭太后那兒過來的吧,看圣上面色不好,估計不太高興?!?/br> …… ------ 有身著舞服的宮女們步入殿中,蕭太后卻突然出聲。 “本宮來遲,聽說今日殿上有世家小姐與青年才俊的才藝表演,本宮錯過了,甚是遺憾。方才可有何人撫琴?” 安文京,心中一聲不好,剛轉頭,卻見身旁的安顏夕已起身步入殿中,向上方行禮: “民女是大學士府安顏夕,回太后娘娘的話,是民女撫琴?!?/br> 蕭太后笑道: